“阿姨,我是……”馬曉鳴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介紹自己,他猶豫起來了。
“我家裡不要菜刀了。”老太太看到馬曉鳴這般年輕,而且膚色這樣漆黑,而且還是外地的口音,她忍不住說道。
“阿姨我不是來推銷菜刀的。”馬曉鳴立刻說道。
“我家裡也不要洗潔精了!”
“阿姨我不是來推銷洗潔精的。”
馬曉鳴說道:“阿姨,我不是來推銷東西的。我是你兒子小閔的朋友。小閔出事了,我看到新聞上看到的,所以就過來看看的。”
聽到這話,老太太的臉色頓時難看了,她說道:“你胡說什麼,我兒子怎麼出事了?我兒子如今在x市好好地工作……”
“阿姨,小閔真的出事了……你已經有快一年的時間沒有和他通過電話了吧!”
“那又怎麼樣?我兒子工作忙!不給我打電話是正常的。你走,我不想見到你!”
“哎呀,聽我說,哎呀!”
不待馬曉鳴說完,他就被老太太拒之門外,老太太氣呼呼地將門關上了。
由於關門聲太大了,惹得四鄰忍不住開門看了一下。
馬曉鳴苦笑地看着小閔說道:“現在你媽媽把我趕出來了,你看吧!我說的話,她是不會相信的。”
小閔呆呆地對着自家的房門在看,他也不敢進去,不敢去面對母親。
馬曉鳴也只能夠陪着小閔站在了門外。
旁邊的鄰居的另外一個阿婆把門打開了,她說道:“年輕人,進來坐一下吧!”
馬曉鳴看了一下這個阿婆,她的年紀和小閔的媽媽差不多,他笑着說道:“多謝你了,阿婆!”
進來之後,阿婆並沒有將門關上,而是關了防蚊的紗門,她說道:“年輕人,你的口音不是本地的吧!”
她說着就給馬曉鳴拿了一次性杯子裝了水放在了馬曉鳴的面前,然後坐下來看着馬曉鳴。
“恩。是桂省北浦縣的。”馬曉鳴說道,“我是今年剛剛考上大學,來這裡的,就借住在親戚家。就在這個小區。”
“在那棟樓?”阿婆問道。
“四單元13樓……”馬曉鳴笑着說,他確實口渴了,不由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
阿婆聽到馬曉鳴這話,連忙說道:“四單元13樓?哎呀,你怎麼住在哪裡啊?趕緊搬吧!那個地方住不得人的啊!”
“我去看了,房子挺好的,採光也不錯啊,通風也不錯,這樣的房子怎麼住不得人?”馬曉鳴不解地問道。
“總之,你不要問那麼多了,趕緊搬走吧!不,現在已經天黑了,你也不要回去了,小夥子,看你這樣的年紀……哎,我就想起了我的大孫子,你今天就在這裡暫時住一個晚上吧!別回去了。”阿婆看着馬曉鳴上下打量了一會兒,然後說道,“別回去了,就在我家住一個晚上,天亮纔回去。”
馬曉鳴看到阿婆這一個樣子,明白老太太肯定知道什麼,他忍不住說道:“阿婆,那個房子真的有那麼可怕嗎?”
阿婆說道:“我活一大把年紀了,我騙你做什麼?聽我的話,不要住哪裡了。”
“可是我的東西,還有我的朋友還在裡面住呢!”
“就算你的朋友還在房子裡住,你也不要回去了,聽話,那個地方等天亮了之後,你再回去,現在千萬不要回去。”
馬曉鳴被阿婆這樣說得心慌慌的,他的膽子自認不算小,可是此刻他真的很害怕,有一種不敢回去的感覺了。
可是他今天找了半天,怎麼也找不到那個東西的藏身的地方。他就感覺到對方真的不少普通的厲鬼那麼簡單了。
不過想到林霖的身份也不是普通人那麼簡單,馬曉鳴稍微安心了。
“阿婆,你家裡就你一個人嗎?”馬曉鳴看到阿婆的家雖然收拾得乾乾淨淨,一塵不染的,總是覺得少了一絲生氣,他忍不住問道。
“老伴去年就過世了,就剩下我了……恩?其實你如果願意的話,可以在這裡住的。房租我不會收你很貴的。就一個月五百塊吧!你看怎麼樣?”阿婆突然間想到了什麼,忍不住看向馬曉鳴問道。
不知道爲什麼,馬曉鳴總覺得這位阿婆對他真的是過分熱情了。難道是因爲她經常寡居在家,想要有一個人陪伴嗎?不過,五百塊一個月,這樣的房子,確實不貴。只是……馬曉鳴心裡忍不住苦笑,他口袋裡的錢交完了學費之後,所剩的還有兩千多一點,這樣一點錢,他真的不知道自己還能夠做什麼?
也許是看到馬曉鳴臉上流露出來爲難的神色,阿婆忍不住說道:“你是不是沒有多少錢啊?”
阿婆也許是一個很會體諒人的老人,她說道:“老人家老了,行動不方便,我就想找一個人說話,你如果不嫌棄我的話,我想讓你住在這裡,陪我說說話,陪我到公園散散步,這樣子,我就可以免了你的房租,你看怎麼樣?”
聽到這話,馬曉鳴忍不住擡頭看向阿婆說道:“阿婆,我是和我朋友一同來的,我……多謝你了,阿婆……可是這個不合適。”
“阿婆,你如果喜歡聊天的話,以後我會經常陪你聊天的。”
“那你今天就陪我聊天……”
“好。”
也不知道馬曉鳴和這位老人家聊天聊了多久,從這位老人家的嘴裡,馬曉鳴知道了這位老人家的身世和家庭情況。
這位老人家有兩個兒子一個女兒,已經都成家立業了。大兒子和大媳婦離婚了,有一個大孫子就寄養在老人的家裡,可惜的是,這個大孫子在十八歲的時候,出去玩,不小心被淹死了。
之後,老人的老伴也因爲想念大孫子,哀思過度,跟着過世了。就剩下老人一個人孤苦伶仃的。
開始的時候,老人想要養一條狗來陪伴,可是一想到死去的老伴不喜歡貓狗,所以就沒有養。
白天還好,能夠小區四處走走,和別人聊聊天,可是一到晚上,沒有人陪,就只能夠對着電視打發時間,心裡真的是很寂寞。
阿婆聊着聊着,就將相冊拿了出來,一一給馬曉鳴翻看,介紹她家裡的人,她指着一個半大的小孩踢足球的照片說道:“你看,這是我大孫子。我的大孫子,最喜歡踢足球了。他當時足球踢得可好了……”
“我的大孫子可威風了,你看……這是他的照片……”
……
馬曉鳴拿過其中一張照片,呆呆地望着照片中的人發愣。因爲照片中的人,竟然長得和他的前世,也就是南柯夢的容貌有七八分相似。
“阿婆,這是誰啊?”馬曉鳴問道。
“這是我的外孫子,呵呵,他今年和你的年紀一樣大,不過,這個小子讀書成績不好,估計今年考不上好的大學,否則他媽媽肯定打電話來向我報喜了。”阿婆拿過馬曉鳴遞來的照片,然後戴上眼鏡,看着照片,露出一臉歡喜的神色說道。
“你的外孫子?”馬曉鳴說道,“今年和我的年紀差不多嗎?”
“恩,差不多。”阿婆點頭說道。
“他的樣子長得很像是我認識的一個人,容貌有七八分相似呢!”馬曉鳴故意說道,“我那個朋友今年應該有21歲了。”
“你的朋友?”阿婆說道,“是男孩子嗎?”
“是啊,他是一個棄嬰,是被他的養父母從垃圾桶撿回來養的。”馬曉鳴故意說道。他前世很憎恨他的親生父母,如果不是他們拋棄了他,他不會受那麼多苦的。
阿婆聽到這話,急忙抓住馬曉鳴的手,激動不已地問道:“你的朋友的左肩膀上是不是有一個胎記?紅色的胎記?是不是?”
馬曉鳴點了點頭。他是南柯夢的時候,左肩膀上是有一顆紅色的胎記,而且很清晰。不大不小,只有手指般粗細。
“你那個朋友如今在哪裡?”阿婆聽到這話,流淚滿面地看向馬曉鳴問道。
看到阿婆流淚,他馬上問道:“阿婆,你哭什麼?”
阿婆搖了搖頭,她說道:“告訴我,你的朋友如今在哪裡?”
馬曉鳴說道:“他……我和他好久沒有聯繫了。阿婆,到底有什麼事,你那麼激動啊?”
“我女兒曾經有過一個兒子。”阿婆說道,“哎,今年如果還活着的話,應該有21歲了。在他六個月大的時候,孩子的外公推着孩子上公園玩,因爲一心迷戀下棋,結果孩子被人偷走了……”
阿婆邊說邊流淚,她擦拭着眼淚說道:“你不知道,爲此我閨女和我們……哎……我老頭子爲此內疚了好多年,差點沒有自尋短見啊。”
“這個孩子,是我們家人的一塊心病啊。”
馬曉鳴皺眉頭,他記得身爲南柯夢的時候,他的父母說過,他是從垃圾堆裡撿回來的,見到他的時候,他一身都是病,病得快要死了,瘦骨伶仃的,如果不是父母驚醒的照顧他,他估計是活不成了。
當時馬曉鳴還憎恨自己的親生父母,覺得他們因爲是看到他病了,養不活,才拋棄他的,如今看來好像不是。
不,也許這位老人家未必是自己的外婆,要知道帝都和北浦縣城那樣的小地方相距太遠了,就算這位老人的外孫被偷,也不可能會丟在那樣的一個小地方的。
“阿婆,你別哭了。別哭了,也許你的外孫子吉人自有天相,活得好好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