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更)
剛剛十月,藏地就完全進入冬天,很多地方大雪封道,極其難行。
但冰天雪地中,依然有一羣身着雪地迷彩的人在繼續繁重的訓練。
他們常年在高海拔地方訓練和執行任務,早已適應這個地方的環境---沒適應的早就被淘汰了。
“高原雪狼”是一支讓與他們接觸過的敵人聞風喪膽的特種部隊,也是讓其他特種大隊很不服氣的一支特種部隊。只不過,因爲這支特種部隊的大隊長能力太強,帶出來的兵都很厲害,另外那些戰區特種大隊的主官雖然不服氣,但也是打心底敬佩。
這種部隊真正的番號卻是叫“雪狐”,聽着有點聊齋味道的名稱,但其本性卻與狡猾的狐狸沒有一點沾邊,全隊上下,都以兇悍出名。
“雪狐”的主官是個超級大變態,這是他手下的兵對他的評價。
他行事兇悍,個人戰鬥力極其出色,與人單挑獨鬥好像從來沒有落敗過,槍法也極其精準,閉着眼睛轉兩圈盲打一百米外的靶,從來都是十環。他會駕駛各種戰車、軍中服役的各種飛機也很熟練,珠峰也曾去過幾個來回,在最冷的冬天,不帶食物可以在高原上生存一個月。
可以說他就是一個全能型的變態特種兵。
今天,這個變態的特種兵主官依然帶着手下的兵在駐地附近的山區訓練。
藏地平均海拔三千米,他們駐紮的營地海拔三千六百米,訓練的區域海拔都在四千米以上。
這個海拔高度,一般的人站着不動也會覺得氣喘不順,更不要說劇烈運動,但對於這個變態及他手下的兵來說,在這樣的海拔高度訓練,卻是如履平地一樣。
物競天擇,能堅持下來不被淘汰的人,都是環境的適應者,也是高原上的強者。
因爲經度的差別,藏地的日出日落比內地要遲好幾個小時,下午三點鐘的時候,上午的訓練才結束。上午訓練結束後,那個滿臉鬍子青,眼神很堅毅,但臉色並沒如藏地人那樣滿是高原紅的變態主官,在召集了中隊長們通報了一下上午的訓練情況後,也就回到了自己的住處,準備吃中飯。
天氣不好,訓練強度也大,所有人中午都要休息一下,不然下午的訓練質量不能保證。
這些年,上面加大了對部隊基礎建設的投入,“雪狐”又是最精銳的特種部隊之一,他們的營地的各方面條件還是挺好的。大隊長,副大隊長級的主官,都有單獨的一個小套間,普通戰士,也是兩個人一個單間,單間裡面有各種衛浴設備。
“雪狐”特種大隊的作訓服雖然是特製,能在很大程度上抵卸寒風及冰雪的侵襲,但半天的訓練下來,還是被冰雪浸透了。回到房間後,他脫下身上的衣服,進衛生間衝了個冷水澡。
雖然營地有熱水提供,但他還是十幾年如一日,堅持全年冷水浴。
快速衝完了澡後,他裹着浴巾從衛生間裡出來。
就在他用浴巾擦着板寸頭的時候,放在外面桌子上的手機響了起來。
他的手機號碼知道的人並不多,會打他手機的人更是少,因此聽到手機響,他馬上就走了過去。
但在看到手機的來電顯示號碼後,他臉色瞬間大變。
任何情況下,他握槍、握軍刺的手都不會顫抖,即使在零下幾十度的環境中也是如此。
幾百斤的重物,他能輕鬆拎起來,手也同樣不會顫抖。
但在看到來電顯示的號碼後,他的手在輕輕地顫抖,覺得手機有千鈞重,有點拿不住的感覺。
高海拔地區呆的久了,他的肺活量很大,比正常人大至少一倍以上,劇烈運動之下,也不會如正常人那樣呼吸急促,心跳的非常厲害。但現在,他不但心跳加快,呼吸也非常急促。
遇事情從來不會慌亂,也不會難以下決定的他,在手指頭顫抖中,根本不知道怎麼下決定,不知道要不要接聽電話。最終,在他的猶豫中,手機聲音戛然而止。
手機鈴聲停止的時候,他的心又猛烈地跳了一下,像被什麼東西刺了一下,頓時很慌亂,感覺自己做錯了事情。
他呆呆地拿着手機,心裡下了決定,如果這個號碼再打過來,他一定毫不猶豫地接起電話。
但讓他意外的是,電話並沒再打來,這讓他心情頓時沉重,心裡像被抽走了什麼東西一樣。
就在他鬱悶並猶豫要不要回拔電話的時候,短信鈴聲響了,趕緊按開。
“有非常重要的事要和你說,看到短信回個電話。”
接着又是一條:“如果半小時之內沒時間回,那就晚上十點鐘後再給我電話。”
看到這消息,他沒有再猶豫,馬上就回拔了電話。
電話響鈴都沒聽到,就被那頭的人接了起來,接着一個柔柔的女人聲音傳來:“喂……”
聽到這個幾乎沒什麼變化的聲音,這個泰山崩於頂都不會變色的男人,心裡就像被什麼東西重擊了一下一樣,差點掉下眼淚。這麼多年了,他終於第一次親耳聽到她的聲音。
因爲太激動,以至於一下子說不出話來,對方似乎料到會有這樣的反應一樣,並沒馬上說什麼。
稍一會,他才輕輕地回了個“喂”。
千言成語,居然在一聲“喂”後,不知道怎麼說。
電話那頭的女人也是一樣,在“喂”的一聲後也就沉默了,不知道說什麼,怎麼說。
最終還是男人先開口,他在深吸了至少五六口氣後,這才小心翼翼地問道:“楠……楠,今天……怎麼……想到給我……打電話了?剛剛……被嚇住了,沒反應過來。”
如果被他的兵聽到他這樣說話,保證會驚掉下巴。他們的變態主官,什麼時候說話會這麼結巴?
誰見到過他這樣緊張的樣子啊?
“還以爲你不方便接電話。”女人的聲音也就傳來,“有事要和你說……那個,凌兒他……”
“他怎麼了?”一聽女人說兒子的事,男人馬上皺緊了眉頭。
“他沒事,他只是惹了事。”女人怕男人擔心,趕緊解釋,並將事情源源本本說了一下。
聽說兒子並沒出意外,男人這才舒展了眉頭,但在聽女人說了事情後,他又皺起了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