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全身黑色衣服,頭上還戴着一頂毛線帽,幾乎把半張臉遮住的高個子男子出現在了視野中。
羅子凌馬上就認出來,就是剛纔把自己打翻在地,讓他生出死亡恐懼的黑衣人。
但此時的羅子凌沒有任何的動作,只是靜靜地站在那裡,呆呆地看着那個男人走進來後,站在原地不動了。
突然間,他覺得一雙手抓住了自己,轉頭一看,卻見凌若楠站不住身體,歪在了他的身上。
凌若楠歪在他身上的時候,兩手抓住了他的手臂。
眼圈紅紅的凌若楠,全身的力氣像被抽走了樣,沒辦法一個人站住,而是靠羅子凌的支持,才能站穩身體。
那黑衣男人伸出手,摘下了頭上的帽子。
於是,羅子凌完全看清楚了他的樣子。
非常有精神的板寸短髮,一張臉顯得很硬朗、堅毅,眼睛很大挺有神,鼻樑高挺,青色胡茬更讓他顯得有男人味。他站在那裡,就像一座山一樣偉岸,給人以無比的氣勢。
“靠,居然比我還要帥,”看清男人的樣子後,羅子凌忍不住涌上一陣不滿,“難怪自己的老媽會看上他。”
正不知道是不是要叫喚一聲的時候,突然感覺到手臂上傳來劇痛,一看凌若楠緊緊地抓住她的手臂時候,不小心把手指甲掐到了他的肉裡。
此時的凌若楠,已經忍不住在那裡抽泣,雙肩不停地顫慄。
那男人似乎被凌若楠的這副樣子嚇壞了,想走過來又在那裡猶豫。
剛進來時候那堅毅的眼神不見了,眼中有的只是愛憐和不知所措。
羅子凌怒了,衝口而出道:“你站在那裡幹嗎?剛纔打我的時候那麼幹淨利落,絲毫不拖泥帶水,你老婆哭成這個樣子,也不知道過來安慰一下。”
羅子凌的話,把那男人驚呆了,也讓正在抽泣的凌若楠呆了呆。
“楠楠,是我,”那男子被羅子凌這麼一喝後,終於快步走了過來,“我來……看你們了。”
走到距離凌若楠兩步遠的地方後,他又站住,伸出的手僵在了半空,不知道要不要來扶凌若楠。
凌若楠終於放開羅子凌的手,堅強地靠自己的力量站定。
她呆呆地看着這個在她面前依然那麼靦腆的男子,眼淚怎麼都忍不住,一個勁地往下流。
“都是我不好,”那男子一副手足無措的樣子,兩隻手好像多餘一樣,不知道往哪裡放,更不敢伸前攙扶凌若楠,“我不該突然出現,應該提早告訴你。”
見這個帥氣的讓自己都嫉妒的男子在凌若楠面前這樣手足無措,羅子凌更加的憤怒:“剛剛打我的氣勢哪裡去了?我媽需要你一個擁抱,你居然都伸不出手?打起自己的兒子來,就像衝生死之敵下手一樣,差點把我打個半死。有你這樣的父親,我真的倒了八輩子的黴。”
羅子凌說着,上前一步,將凌若楠推往男子的懷裡。
凌若楠低低地驚叫了聲,整個人控制不住之下,倒進了男人的懷裡。
黑衣男人慌亂了一陣後,終於伸出手,抱住凌若楠,但他的手很僵硬,只是環着凌若楠,就像懷裡抱着一個炸彈一樣。
倒入黑衣男人懷抱後,凌若楠再也忍不住,伸手緊緊地抱住對方,放聲大哭起來。
二十年的相思,二十年的磨難,二十年的煎熬,二十年的等候,今天終於換來了再次相見---她深愛的男人突然出現,凌若楠再堅強,也是沒辦法控制自己的情緒。
被羅子凌推到羅旭升懷裡後,她的感情完全迸發出來,抱着羅旭升的身體,不顧一切地大哭了起來。凌若楠的大哭,更讓羅旭升不知所措。
“楠楠,你別哭,你快別哭了,”他很緊張地勸道,聲音都有點結結巴巴,“都是我不好,你打我幾下吧,我早該……來見你了,你不讓我來,我也應該偷偷來看看你……不應該一直不來看你。”
“切,讓我狠狠打你幾下,解解氣還差不多,”對羅旭升的表現,羅子凌更加的生氣了。
不過在看到自己的母親撲在羅旭升懷裡嚎啕大哭,羅旭升一副不知所措,眼睛也紅紅的時候,羅子凌的眼淚也從眼眶裡流了出來。
自己的父母親,自己從小一直渴望的最親的親人,今天終於一起站在面前。
即使沒被兩人的情緒感染,他也有種想落淚的感覺---如果今天晚上沒有被羅旭升打了一頓,想哭的感覺會更強烈。
凌若楠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大哭,羅旭升對此毫無辦法,他就像一個懵懂無知的少年一樣,結結巴巴地道歉。
但他的道歉,讓凌若楠哭的更厲害,最終他只能什麼也不說,緊緊地抱着凌若楠。
羅子凌突然覺得,此時自己是個多餘的人,因此在想了想後,最終推開門,走出了屋子。
門外的庭院內,清冷的夜色中站着兩個人影,稍遠的外面,還有另外幾個人。
看到庭院中站着的兩個人,羅子凌更加有氣了,他快步走過去,衝着兩人怒喝:“你們兩個混蛋,他來了也不告訴我,害我被他打了一頓。你們就自求多福吧,我會把你們做的那些事渲染一下再告訴他。如果他不責罰你們,算是你們的運氣。”
站在那裡的楊曉東和王震軍頓時一陣哀嚎。
“少爺同志,我們也不知道老大今天會出現啊,”楊曉東一臉鬱悶地說道:“我也是在接到你的求救後,才發現他出現。你也知道,他在試探你的身手,這種情況下,即使我在邊上,我也不敢出手助你啊。你千萬別說我們壞話,不然我們就慘了。”
“是啊,是啊,”王震軍趕緊附和,“我們真的不知道老大今天會來,按道理他早該出現了。”
“我不管,”羅子凌很氣憤地說道:“我今天晚上被他打的很慘,如果你們沒有比我慘,那我咽不下這口氣。”
楊曉東和王震軍再次哀嚎,但羅子凌不理會他們,顧自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