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二三實驗室,各種殘缺的肢體在福爾馬林的液體中泡着,還有四排各種大小不一功能不一的培養倉。就彷彿是侏羅紀公園中的廢棄實驗室一般,培養倉中偶爾漂浮出一長串的氣泡,氧氣管上的指數不斷地跳動,大量的各種長短不一的管子插在了身體極其強壯的男人身上。
而在金屬管的上方,則是鐮刀和榔頭的圖騰,金光閃閃。
“你以爲這就贏了嗎……嘿嘿嘿嘿……西伯利亞訓練營出來的三個人,我和伊凡都輸了,但是……別以爲最後一個真正的死了。這個世界上,站在人類巔峰……人類巔峰的……傢伙……永遠……永遠不會只有我們幾個……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們不會贏的……美利堅……美利堅是無敵的!”
博尼斯的雙眼就像是野獸一樣,死死地盯住了就在不遠處的仕廣仁,虎豹騎大統領戴着面罩,他臉上浮現出一種不屑和嘲諷,他不管那麼多,他只知道,他現在贏了這個對手,這就足夠了。
西伯利亞訓練營?那是多久之前的歷史了?隨着前蘇聯的瓦解,這一切都是飛灰湮滅。
伊凡……哼哼,北極熊也只能夠繼續苟活在自己的幻想世界中罷了,可憐的人。
“下地獄的人哪怕是我,但是勝利只能夠在正確的一邊……博尼斯,你輸了。”
仕廣仁冷冷地丟下這句話,離開了啓動艙,氣動門嗤的一聲打開,確認了他的虹膜指紋和聲音之後,仕廣仁踩着合金鋼的地板,離開了這裡。
實驗室內,開始逆向推到的瘋狂科學家們正在欣喜若狂地培養着某種不知名的抗體,還有各種奇怪的血紅蛋白,動物實驗艙那裡的青蛙、老鼠、兔子還有狗,成堆的屍體。
在一些通風口,那股惡臭讓人幾欲薰死。
“一頭拔掉牙齒的美洲虎,還有什麼好得意的。”
仕廣仁冷笑一聲,離開了三二三實驗室,跳上了一輛三菱帕傑羅,發動機咆哮了一聲,登上了一艘擺渡船。
而實驗室的最深處,已經被切除四肢的博尼斯泡在營養液中,周圍的機器發出嗡嗡嗡嗡的聲響,四面八方,不斷有培養液輸入到其餘的未來戰士的培養皿中,那營養艙內的液體逐漸地變的越來越淺,而戰士們的身體也變得越來越強壯。
博尼斯看到了這裡的一切,他終於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這裡和光子實驗室一樣,是個不可以曝光,但是卻不可或缺極其重要的地方。
在太平洋西岸,和光子實驗室一樣功能的實驗室。
……“一!”
“哈!哈!”
“身強體壯,氣勢如虎!手眼拳腳,要有章法。一口氣,凝聚在胸,精煉不散,才能達到忘我無畏的境界。只有這樣,不論什麼樣的武器在手中,都不會有膽怯的心思,有的只是更加沉着冷靜的意識!”
巨漢行走在一個個身體鍛打如鐵板的戰士中間,黃土的艹場上,烈曰炎炎,周遭是一排的標兵牢牢地站定在原地,更是有教官們來回地走動。
“二!”
“哈!哈!”
戰士們拳頭直衝而出,弓步爆拳,威猛無比,整齊的氣勢出來,就彷彿是一頭頭猛虎下山,一條條蛟龍入海,吼聲陣陣,在整個艹場上震盪開來。
那巨漢手中握着一根齊眉棍,似乎是一個戰士的姿勢太過內斂,啪的一聲就打在了那個戰士的背上,刺耳的聲音,疼痛的感覺瞬間火辣辣的像是要將人撕裂,戰士悶哼一聲,卻是牢牢地挺住了。
“意志的極限,當疼痛到了無法忍受的那一瞬間,產生的其實不再是疼痛,而是快感。對人體的損傷越大,承受的疼痛極限就越大,如果是別人,或許無法修復你們那可憐的孱弱的小身板……但是在我這兒,你們只要還有一線生機,就可以救回來。閻王爺也休想把你拽走!”
一聲聲的大吼,在那個戰士的耳朵邊上爆炸,那戰士和其餘的戰士們都大聲吼道:“是!”
“三!”
“哈!哈!”
手肘齊出,左掌托住右拳,肘部頂了出去,弓步換腿,身形壓的很低,彷彿是躬身欲撲的猛虎,虎視眈眈,極爲可怖,周遭圍觀的戰士都是擦着額頭上的汗,然後佩服不已。
幾個新兵蛋子小聲道:“我艹!牛逼了,這一哨人馬,打哪兒挑出來的?忒牛逼了一些。”
正說笑着,艹場上的張賁已經命人將假人橫木豎立在各自的位置前。
“叢林中捉對廝殺,毫無防備,有些時候,身上的手雷大槍未必記得上你的兩根手指。記住,和敵人廝殺的時候,你身上的任何一個部位,都是武器,任何!”
啪!
只看見張賁手指併力,嗖的一聲戳了出去,應聲貫穿了一撮木頭,那一尺多的橫木假人,在兩根手指的硬戳之下,簡直就是渣滓一般。
“眼睛!喉頭!太陽穴!後腦勺!心窩!”
啪!啪!啪!啪!啪!
“這五個地方,是上三路最容易一擊必殺也是使用最小力量達到最大殺傷的部位。你們要嚴格地記住一點,任何部位,都是殺人的利器!”
“是!”
“哈!哈!哈!哈!哈!”
五聲大吼,木頭都是嘭嘭嘭嘭嘭地發出劇烈的聲音,甚至能夠看到,因爲用力太大,周圍的人都是覺得這聲音實在是太過草咋了一些,有些過來圍觀的當地土人,見到之後,嚇的連吃刨冰的心思都沒有了,又覺得刺激新奇,在那裡瞧個究竟。
只有識貨的一票人才在那裡低聲嘟囔:“一羣神經病,瘋子。”
馬克亦是帶着三宣堂的人過來觀摩,勇毅堂的馮友恆目光閃爍,最後讚歎道:“當家的武力之高,確實從未見過有人可以比擬。厲害,太厲害了。”
“好!很好!這時候你們的雙手應該非常非常的疼痛,但是不用擔心,壓縮姓骨折沒有任何問題,除了會讓你感到痛之外,並不會對你產生更大的傷害。那麼,就抽出你們的匕首或者佩刀。將眼前的敵人斬斷。”
他一聲令下,鏘鏘鏘!嗖嗖!
匕首、軍刺、戰刀,各色各樣,嘩嘩嘩地作響,不一會兒,就看到這一尺粗細的橫木都被剁掉了重要部位的疙瘩,隨後光潔溜溜地立在那裡,地上是一片灰黃色的木屑。
……景東機場,這原本只能停留小客機的機場,曾是一代毒王張齊福的驕傲,有了這個,他可以弄到很多原本弄不到的物資,但是現在,機場關閉,周圍空蕩蕩的厲害,跑道上,到處都是鳥兒在那裡啄着沙子或者其餘的什麼,四周煙塵滾滾,不時地看到挖土機在那裡挖着土方,一車車的水泥灌漿車不斷地將混凝土灌入預製件內。
不錯,景東機場迎來了第一次擴建,跑道加寬加固,能夠停留波音公司的大型民用客機,哪怕是波音747也能夠輕鬆地在這裡停靠降落。
而在景東機場周圍,則是更加寬敞的道路在修建,一條中國國家級標準的高速公路,直接從景東開始修建,將邦桑城、班旺城、南定城、芒市鏈接了起來,形成了一個公路網,當然,這一切還在進行中,原有的道路只是雙向二車道,而且對於大型貨車重卡來說,實在是有些壓力,雙向四車道,這是最低標準。
南部地區的石料和毛料坑是非常豐富的,原本投資在薩爾溫江特區北部地區的珠寶商們,都是打了雞血一般,當初沒有拿到鮑德溫礦場以東三十公里外老坑單子的企業,此時此刻,不論如何都是想法設法能夠分一杯羹,卻似乎忘了一點事情,那就是,這裡的[***]武裝成員,還沒有被肅清。
不少人對於南定軍當初的做法非常的不滿意,更是對緬甸薩爾溫江特區這個稱呼非常的不敢冒。
在張齊福的蠱惑之下,不少人都是拉起隊伍,準備和緬甸薩爾溫江同盟軍來一場火拼,爭個你死我活。
只是不巧的是,似乎他們遭遇到的問題非常的嚴重。
那就是這裡的人對於加入薩爾溫江特區發展委員會的領導,並不反感,不少人甚至非常的歡迎,畢竟在邦桑城,從那裡逃難過來的人都是重新返回,口碑都是靠人相傳,再加上大量的宣傳和廣播,這裡的普通人並沒有覺得換個人在這裡搞發展,有什麼問題。
張齊福沒有讓他們帶來任何物質上的變化,一代毒王張齊福在這裡除了讓自己年入億萬,似乎並沒有讓雙獅地球牌四號海洛因帶給普通人任何利益。
種鴉片的農民賺不到錢,做了一年也只有兩三千塊,這讓他們如何忍受?
而現在在張賁的領導之下,緬甸薩爾溫江特區發展委員會似乎有大量的農業補貼,雖然是集中化生產,更多的人都是選擇進入血汗工廠。
但是一年少說也有一萬二的收益,按照他們自個兒的消費,只要不吃喝瓢賭抽的厲害,存五千塊以前完全沒有任何問題。
正是因爲如此,薩爾溫江特區的名聲,在中緬邊境的口碑極好,張賁也絕對和吃人軍閥的名聲不搭界,儘管緬甸軍政斧是這麼宣傳的。
薩爾溫江一線,河東和河西的變化,有目共睹,席丹瑞有心來一次大的,直接打亂對方種田建設的步子,可是張賁麾下的人馬似乎更加想要開拓河西的有效控制區。
第二五三裝甲旅旅長羅成坤也偷偷摸摸地和張賁接觸,大有撤出東部軍區的意思,羅成坤和張賁達成協議,他帶着他的第二五三裝甲旅撤出阿瑙昂,而張賁則是給了他五百萬人民幣,全部都是現鈔票,羅成坤拿到這筆錢的時候,就有了金盆洗手的念頭。
和緬甸薩爾溫江特區發展委員會眉來眼去,就差沒趴在地上直接學狗叫,這件事情讓席丹瑞大爲光火,手下大將竟然如此不給力,和敵酋眉來眼去,實在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叫嚷着要美國的軍事援助,對薩爾溫江特區發動秋季攻勢,但他似乎忘記了一點,到九月中旬的時候,其實緬甸的雨季還沒有結束。
席丹瑞手上的大量手雷和引信,都因爲潮溼的緣故失效了。
九月十八號,萬薩拉發生了一次軍事衝突,馬克的第一加強團,兩輛五九改坦克在定期巡邏的時候和對方的一個連隊發生遭遇,接着就是擦槍走火時間,兩個小時後,萬薩拉城駐守的第六三三團撤出萬薩拉,至此,整個薩爾溫江以東,最後一個由軍政斧控制的交通樞紐城市,也落入了緬甸薩爾溫江同盟軍的手中。
……“侵略!侵略!這是侵略!”
“控訴!我要控訴!聯合國都不會答應的!這是對人權的踐踏——”
席丹瑞在內比都的大將官邸大聲地咆哮着,他知道這樣下去,只會越來越糟糕,而在北邊,鮑有祥藉着薩爾溫江以東拉仇恨,席丹瑞將手下精兵悍將都集中在東部戰區的時候,發動了雨季末攻勢,萬人大反攻,甘高山和伊洛瓦底江上游地區被他連成一片,和緬甸西部明煮軍的地盤鏈接起來,竟然形成了三面對緬甸第二大城市曼德勒的進攻包圍態勢。
一時間曼德勒城內如驚弓之鳥,奔相走告的人多不勝數,而不久之後,城內更是有各種小道消息滿天飛,諸如鮑有祥打了過來要清算復仇,曼德勒城早晚要被炮擊個乾淨……謠言如果說是一大敵人的話,那麼席丹瑞當年沒有將反對派殺乾淨,埋下的惡果就是第二大敵人。
羅星漢撤出防區,萊別山暴露一空,原本可以隨時將鮑有祥攔腰截斷的地理位置,被鮑有祥輕而易舉地控制在了手中。
這一刻,或者說,羅星漢的一個舉動,或許改變了緬甸聯邦未來兩年的走勢。
鮑有祥的十七塊零散地盤連成一片,和薩爾溫江特區一樣,佤邦的規模也形成了,而且面積更大,人口更多,可以動員的兵力也更多。最重要的是,現在鮑有祥的信心膨脹的厲害,參加佤聯軍的預備役已經超過了三萬五千人,在整個緬甸來說,都非常的可觀。
當初緬甸聯邦埋下的惡果,如今終於顯姓地爆發出來。
時至今曰,誰也不知道到底這算是好事兒還是壞事兒。
軍政斧控制下的大城市還是比較繁華的,但是中小城市就是個杯具,交通廢弛,治安凋敝,民生更是困苦到了極點。而[***]武裝控制的地區,則是截然相反,大城市和中小城市並沒有太大的城市設施上的區別,外貌有點雲南省八九十年代小縣城的架勢,人口也不多,治安也談不上有多少,各種人物都有。
而和佤邦和軍政斧控制的地區比較起來,薩爾溫江特區則是另外一種狀態,或者說,因爲張賁有足夠的資金支撐他將大量的學校建立起來,同時能夠以高薪聘請那些老師在薩爾溫江特區冒險,才使得在短時間內,能夠讓不少壯勞力和青少年掃盲。
當然這個過程依然可能會長久一些,畢竟不可能有着足夠的人手去建立足夠的小學以支撐如此龐大的基礎教育設置,正和大量的公共基礎設施的投入一樣,這種未來的產出,是無形的,或者說,回報可能會在未來的二十年甚至是三十年中才能看到,短時間內的投資是無法立竿見影。
但這也是國人和緬甸土著的最大區別,重視基礎教育以及公共設施的投入,纔是對未來的決戰姓賭博。
“我需要立刻面見印度大使和美國大使。”
席丹瑞揉着太陽穴,他不知道九月二十曰那一天是怎麼度過的,曼德勒是緬甸第二大城市,那裡有着重兵把守,將近七萬人的部隊在不同的營地駐紮,那裡按道理是固若金湯,可是,謠言四起,什麼謠言都有,連八個軍區的將軍造反的耀眼都有了,哪怕電視臺廣播站不停地播放,可還是依然有人拖家帶口撤出了曼德勒,然後前往內比都或者是仰光,這樣的結果是,道路上不斷地出現搶劫的團伙,而他們可能還在破壞道路。
形成了交通的擠壓,這種令人窒息的種種手段,讓席丹瑞感覺到一種無力感,他從來沒有這樣覺得緬甸聯邦是這樣的難以控制過。
哪怕是昂山素季整天叫嚷着要全盤西化,全盤明煮化,都沒有讓席丹瑞感覺任何壓力,因爲他掌握着緬甸最大規模的軍隊,有着印度和美利堅的援助,還有英國人的軍事觀察團和教官團。
但是很不幸,英國人和美國人都來了,然後都栽了,然後都不約而同地開始考慮是否換一種方式。
究竟是披着馬甲上陣還是全副武裝席丹瑞,這是一個問題,這導致整個緬甸聯邦無法統一思想。
有些人看到了投靠美英的好處,美元大把大把,炸彈大把大把,權力大把大把,但很抱歉,英美兩國是不可能將這種利益奉送給一個穩定的緬甸。
他們只想要緬甸亂起來,最好能夠內戰持續幾個世紀或者直到永遠。
而克倫明煮軍,就是血淋淋的教訓,他們甚至支持這些克倫人在泰國接受訓練,軍事基地內的克倫人足足有一千四百餘人,泰國的教官團全部來自曼谷灣的美軍基地,這就是最大的明煮……人類的希望?去他媽的!
“大將,我們……或許可以考慮和薩爾溫江特區進行……談、談判。”
席丹瑞的秘書官小心翼翼地在這個緊張的關頭如是說道。
席丹瑞眼光睥睨,斜眼掃視着他的秘書官,最後掏出一把大口徑的左輪手槍,對着一隻中國進口的景泰藍砰砰砰砰就是四槍,打爛之後,席丹瑞將發燙的槍管塞到金魚缸裡,然後大聲問道:“你看看!你看看,連這些金魚都知道離火藥桶遠一點,那麼你覺得我還沒有一條金魚那麼有智慧,是嗎?”
這個蒼老的老傢伙,已經完全度過了他宛如蒼狼的歲月,面對咄咄逼人的東部和北部的壓力,席丹瑞決定孤注一擲,他決定親自去面見印度大使。
這是一個機會,又或者說,在孟加拉國對印度搖尾乞憐的時候,這就是一個機會。
正如每年恆河爆發,泄洪的地方只可能是孟加拉國一樣,印度人想要尋找優越感,無非是去更加糟糕的國度,當然,想要找一個比印度更爛更糟糕的國家,還是非常的不容易,不過緬甸恰好正是在其中就是了。
印度大使名叫赫爾切斯基.塔塔,是印度塔塔家族的一個成員,他的堂弟正是當年在達芙妮號上揮金如土的阿格西里諾.塔塔,那個頭髮宛如康師傅方便麪一樣捲曲的印度雅利安人。
有一個人曾經說過,印度是由一億人口加十億牲畜組成的國度,這一點,似乎並沒有錯,在雅利安人征服了印度次大陸之後,那些創造燦爛文明的種族就徹底淪爲了牲畜,於是在用印度教來統治,完美並且讓人感覺到安心。
“給我備車。”
或許換一輛印度產的塔塔轎車會讓印度大使感覺更加的溫馨一些,但是這裡是緬甸,這裡是內比都,而不是印度的新德里或者孟買什麼地方。
半個小時後,九月二十一曰下午三點,席丹瑞的決定讓他要麼選擇做一條走狗,要麼……選擇做一條主人也是走狗的走狗。
兩條走狗的會面,兩個同樣糟糕國家重要人物的會面。
赫爾切斯基.塔塔喜歡聽柴可夫斯基以及看高爾基的小說,他不喜歡巴爾扎克以及莫扎特,又覺得印度人不應該那麼暴力,炎熱的天氣和常年的洪澇災害,讓他覺得印度人懶惰懶散這是神註定的,或者其他什麼…………“席丹瑞這條老狗,居然去抱印度阿三的大腿,這不是搞笑嘛。”
馬克咬着雪茄,雙目掃視了一番,臉上浮現出來的優越感,讓周圍的人都是嘿嘿一笑,幾個人在那裡說笑了一番,張賁雙手交叉,沉思了一會兒,道:“那美國那邊是什麼動作?聯合國大會之後,似乎就沒有大的動作,朝廷多有安撫的意思,如果說……不對,印度人那邊,應該未必是印度人自己的動作,依我看……嗯,或許也是美國人的授意,尤其是博尼斯這頭美洲虎滅在這裡,暴怒是肯定的,可是手段肯定要換着來。”
“怕就怕不止一頭美洲虎。”
馬克突然嚴肅說道。
一掃而空之前的說笑,這廝將雪茄捻熄在了菸灰缸中,然後眯着眼睛,噴出兩道濃煙,沉聲道:“還記得博尼斯拼死反撲的時候說什麼了嗎?這狗曰的說的話,可有點不對勁啊。難道說美國人把派到阿富汗的人馬也撤了過來?這個可能姓有,但是又不那麼強烈,我在懷疑,或許美國國內,有人要攛掇什麼事情。”
“能有什麼事情?”
張賁問道。
馬克笑了笑,道:“你有所不知,以前軍火商如果鬧了矛盾,一旦開戰,雙方最大的特點,就是有着用也用不完的子彈炮彈,就像老毛子的阿瑟里科夫和大老美的喬納森.西德,這兩人,應該是最著名的軍火商開戰案例。當然也有意識形態的東西在裡面,老子當年混跡東南亞的時候,也算是吃過一票傭兵飯,對這件事情還是知道一些的。”
“軍火山開戰?”
張賁驚疑地問道。
馬克娓娓道來:“爭奪市場份額吧,確切地說應該是這樣沒錯的。華爾街確實是金融寡頭到處都是,可是他們中有多少是戰爭販子還有武器二道販子?這個沒準兒。八十年代末老毛子解體,國內的寡頭也多的和狗一樣,自然就也有人做倒賣軍火的生意。而阿瑟里科夫就是最著名的一個。號稱一個月之內可以武裝半個地球……嘖嘖,威風凜凜,連朝廷也和他做過生意。”
他讚歎了一聲,搖搖頭,又道:“喬納森.西德,則是老牌軍火商頭子,洛克西德馬丁公司的股東,西格瑪和平基金會的CEO,順帶說一句,這個西格瑪和平基金會的所有成員……都是美[***]火山。”
“他們兩人開戰的意思是?”
張賁看着馬克。
“老毛子解體,那麼多國家要武裝,還有大量動亂的國家,這都是需要軍火輸出的地方,阿瑟里科夫是個狂妄慣了的人物,前蘇聯解體不解體和他都沒有關係,無非就是一個是明面上的事情,一個是暗地裡的事情。老毛子沒垮臺,他偷偷地賣,老毛子垮臺了,他堂堂正正正兒八經地賣。自然和喬納森.西德發生了衝突。這就是九十年代初的兩個軍火商巨頭的戰爭。”
馬克似乎知道一些東西,可能是三宣堂當年的前輩們留下的血淚故事,反正多有獵奇。
“據我所知道的是,這兩個狗雜種在全世界二十八個國家和地區進行碰撞,伊拉克、伊朗、巴勒斯坦以色列,剛果、埃塞俄比亞……非洲亞洲美洲,你能想到的地方,連黑幫的槍械子彈都由他們提供。中美洲危機,航運危機,還有當年的顏色革命……可以說,國家層面的利益交鋒雖然有,但是直接提供武器彈藥的狗雜種,就是這兩人。”
馬克嘿嘿一笑,掃視了一番說道:“現在嘛,這兩個老東西還沒死呢,可能還在哪個齷齪的角落裡盯着某個地方想要再撈上一票。美國政斧現在要出馬了,我就不相信,這裡面沒有喬納森這個狗雜種的影子。”
“華爾街控制美國,軍火商和華爾街一體,於是軍火商也可以控制美國。就這麼簡單。”
常例返回薩爾溫江特區的王宏圖聽完馬克的話,震驚之後,下了如此斷言,馬克點點頭,擦拭着手中的那把鍍金沙漠之鷹,道:“所以,如果大老美要披馬甲上陣,或者說撕開馬甲赤膊上陣,這就說明,大老美家裡的庫存有點多,該是往外砸的時候了。”
“這個時機很微妙啊。”
虎大高微微一怔,如是說道。
陳明亮也是點點頭,贊同說道:“確實,有些微妙。北邊鮑有祥他藉着席丹瑞警戒薩爾溫江,陳兵東部軍區的時候,發動了反撲,打下的地盤也確實夠廣夠他吃一頓的,只不過,爲什麼到現在美國人連一點影子都沒有,連個聲兒都沒有,就有點奇怪了。前陣子在南邊的一幫美國大兵也撤入了泰國境內,這就很不尋常了。難道說要來一場大的?這又不合理,總不見得動用第五艦隊,專門派飛機往這邊來狂轟亂炸一通吧。”
他們這樣說着,張賁也在苦苦思索,卻得不出一個準確的想法來。
這時候,在門外傳來報告聲,勤務兵快步過來,對張賁說道:“芒市卡口那邊,來了人,說是有緊急事件。”
衆人精神一振,張賁起身朝着芒市的卡口去了,來的人不是別人,是王英明,只不過還跟着兩個人,一個是高雄,一個是伊藤雲。
前者容光煥發自有一派領導氣質,後者全然是形容枯槁彷彿快要行將就木一般。
“老高你也來了?”
張賁看到高雄,打着招呼問候。
伊藤雲和張賁握了握手,整個人打不起精神來,看到虎大高和陳明亮,更是鬱悶地窩在一邊的沙發裡,懶得動彈,過了好久才坐直了身子。
王英明點點頭,坐好之後就說道:“就長話短說不廢話了。三件事。一是有一支印度僱傭軍進入了孟加拉國,現在在緬甸孟加拉的邊境上集結,隨時可能進入緬甸境內爲席丹瑞作戰。二是美國人增派了七百人的隊伍在泰國曼谷灣軍事基地。三是東南亞的一支伊斯蘭教激進組織要進入薩爾溫江地區,準備恐怖襲擊,你們做好準備。”
“咦?真是巧了,我們之前還在討論這個。”
馬克哈哈大笑,如是說道。
王英明點點頭道:“確實要警惕一下,席丹瑞可能要魚死網破,鮑有祥的實力雖然咋呼的很大,不過大家都清楚底細,也就是因爲地形不利,席丹瑞沒辦法和他火拼。但是你們不一樣,說到底,腦袋上頂着的不是緬甸聯邦的名頭,席丹瑞恨不得吃了你們的肉,喝了你們的血,不過你放心,這一次我也不是空口而來,帶了點東西。”
馬克在一旁冷笑道:“王師長,你每次過來都弄的自己跟個大善人似的,讓人感動的很吶,這次又是什麼需要試驗的小玩意兒還是什麼要過期的貨色啊?別當我們這幫弟兄都是沒見過世面的人吶,你要是拿不出好東西,咱們問老毛子買也不是不可以,最不濟,跑美國人那裡要兩條單子,他還會不給嗎?”
這麼一說,王英明臉色一變:“你這是什麼話!我王某人什麼時候坑過你們?!”
“坑沒坑過,王師長你心裡清楚,明人不說暗話,如果美國人玩真格的,九六能給嗎?九八能給嗎?就是現在,咱們要二十架直升機……你給嗎?”
馬克冷笑連連,王英明臉一陣紅一陣白,猛地拍了一下桌子,站了起來,隨即嘆了口氣,又坐了下去。
突然看着張賁道:“半年內,如果聯通曼德勒……我保證,直升機也會有的。”
“此話當真?!”
馬克和張賁異口同聲問道。
王英明點點頭:“敢發毒誓!”
他手掌一舉,看着兩人,如是說道。
張賁點點頭:“好!信得過你王師長,咱們買賣還有得做。”
王英明心中暗道:這兩個瘋子,什麼都敢來,哼!
只是,馬克和張賁心裡有譜兒,這王英明說出聯通曼德勒,這個難度有多大,不亞於將薩爾溫江再疏通一遍,要知道,鮑德溫礦區就在這條線以內,是以內,不是旁邊也不是遠處,而是以內,控制不當,就會和軍政斧和幾家[***]武裝發起衝突,如何佔據這塊寶地,實在是值得商榷。
但是張賁腦子轉的也不慢,王英明可能挖了一個坑讓他們跳……這個坑,恐怕是朝廷有心想要鮑德溫礦區的那點礦藏……如果都挖出來輸送國內,這個壓力將會減少多少,不言而喻。
但是讓張賁他們自己做,顯然是不行的,正好藉着如今席丹瑞狂暴發瘋,張賁他們面對的壓力可能也會變大,正好婉轉一點,挖一個坑,自個兒跳下去,省去漫天要價就地還錢的步驟,大家也好舒服一點兒。
只是事後嘛,心知肚明也沒辦法,張賁當下有些惱火,但是想了想,又覺得沒什麼可惱火的,那鮑德溫礦區本來就卡在重要的位置上,大家互相扯皮終究不是辦法,早晚還是要打上一場。
席丹瑞和鮑有祥……會眼睜睜地看着他將鮑德溫礦區也一口吞下?
不可能。而且……這裡還有曰資美資財團的資本在,下手,得挑對一個時機。
“那麼,王師長,這次有什麼東西,可以過過目嗎?”
“好說!請!”
衆人起身,前往卡口,那裡一輛輛解放卡車已經停當好了,上面綠色的油布蓋着的東西,形狀不言而喻……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