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萍徹底被董振衛的話激怒了,爲了錢,置學生的生死於不顧,爲什麼這種人還不遭報應?從他嘴裡說出新校區就在藍星化工廠附近,那一臉得意洋洋的樣子,她恨不得端起面前的茶水,衝上去潑他臉上,也好讓他清醒清醒。
“董振衛,這是你的意思,還是邵董的意思?”關萍問道。
如果是邵董的意思,那他老人家一定是老糊塗了。那是學校,那是培養祖國未來花朵的地方,他們就像小樹苗一樣,在校園裡茁壯成長,作爲學校的負責人,看着他們走上社會,爲國家做更多貢獻,那是一種幸福。
但是如果有一天,從宏博出來的學生先後進了醫院,因污染源的問題,得了白血病,皮膚病,甚至是血癌,那時候宏博百年來打下的基業,就會轟然倒塌!
俗話說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宏博爲祖國培養出了不少國家隊教練,也爲中科院,國安局,培養出了一批批優秀的人才。作爲私立高校,這份榮譽來之不易。
她認識的邵董,不是這樣的人。絕對不是,關萍心底暗暗發誓,必須把這件事來龍去脈弄清楚。
董振衛環顧了會議桌一圈,“這是我的意思,也是邵董的意思。賺錢這種事就是這樣,學校的年營業額,撐死也就千萬封頂。但是隻要賣了這座地皮,各位馬上就會到賬幾百萬,甚至幾千萬。
而且,事成之後,房地產公司會分給大家每人兩間商鋪。在燕京最富麗堂皇的地方,只要你有房子,有商鋪,你就是土豪。”
關萍冷哼了聲,拿上手包起身離開。她不相信這是邵董的意思,如果真有這層意思,那爲什麼邵董自己不來說清楚?
董振衛翹着二郎腿,看着走過來的關萍,笑而不語。沒有他的吩咐,誰也走不出這間會議室。
幾分鐘前,二十餘人已經來到桃源酒店,門內門外,幾乎都是他董振衛的人。
果然,關萍剛到門口,就被兩個虎背熊腰的壯漢攔住了。
“讓開,我要回公司!”關萍氣憤的回頭看着董振衛,自己猜對了,這絕對不可能是邵董的意思,這根本就是他董振衛的意思。
每年拿着宏博中學的分紅,竟然還吃裡扒外!
董文郡從包裡拿出一沓厚厚的文件,分別放到各位股東面前。
“這是關於賣學校的合同,但凡簽了字的股東,馬上就會收到五百萬的獎金。五百萬,足夠你們在學校幾年的分紅了吧?而且這只是獎金,賣了學校之後,你們馬上就會成爲瑞星集團的股東。每個人最少有百分之五的股份。瑞星集團可是上市公司,市值幾千億的大企業。”
錢可以不拿,但是字必須籤!
董振衛一副奸商的模樣,笑起來露出兩排暗黃的牙齒。
董文郡遞過去文件,“關阿姨,這真的是邵董的意思。他病了,我們代替他過來宣佈董事局的命令。”
不管關萍同意與否,這份合同她必須簽字。只有把所有零散股份收集起來,董振衛在董事會纔有說話權。
最近一段時間,董振衛高價買入不少散戶的股票。這些股票加起來,扳倒邵立軒只是時間問題。
掃了眼合同,關萍笑了。
“董振衛,你玩的夠狠的啊!讓我們把股票都歸納到你名下,然後呢?你就成了學校最大的股東,這樣一來,邵董董事長的身份,就成了一個名副其實的花架子。”
“到時候你就算把學校賣了,恐怕邵董不同意,也不行了吧?”
董振衛眉頭微皺,這個關萍,還真是不太好對付的角色。
“關總這話說得,好像是我在賣學校一樣。明明是邵董的意思,你們不相信,我可以讓邵董親自告訴大家!”
關萍冷笑了聲,“我還有事,先走了。”
說完,關萍朝門口走。
這一次,她再被門口的兩名男子攔住了。兩個虎背熊腰的男子,架着她回到座位上,並且還站在了她身後。
“你什麼意思?”關萍怒氣衝衝的看着董振衛,“就算我死了,也不會籤這份合同。昧着良心的錢,老孃一分一毫也不賺!”
啪啪啪——
董振衛鼓鼓掌,獐頭鼠目般的臉上透着一絲輕笑。
“關總果然是女中豪傑,骨子裡透着一副巾幗不讓鬚眉的霸氣。但是,這份合同,你們在座的各位必須籤!你們不想賺錢,別擋住我賺錢的路子。
你們和錢有仇,我管不着。但是我可和錢沒仇,誰要是敢擋住我發財的路,那後果自負!”
好不容易纔把這些人召集起來,董振衛並不想放他們走。至少,沒簽字之前,誰也走不了,誰也不能走。
管他男的女的,擋住老子財路,就是仇人。
關萍有些惱火,但身後站着兩個彪悍的男子,讓她第一次有了種被人脅迫的感覺。
清澈的眸子凝視着董振衛,“學校的股份是我們當初自願掏錢買的。自己的東西,憑什麼拿出來分享?老孃不賣,滿意嗎?!”
“董總,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你口口聲聲說這是邵董的意思,但是邵董卻一直沒有露面,這讓我們如何是好?而且關總說的非常有道理,我們持有學校的股份,是爲了支持教育事業。我們當初,可是從未想過要從學校股份中獲利!”
坐在關萍身邊的嶽峰也看不下去了,這和明搶,有什麼區別?這裡可是堂堂華夏首都,做出這種事情,簡直是目無法紀!
更何況,一個學校的拆遷和轉移,需要多個部門的支持。它需要當地教育局確定,需要環保局測試新校區環境,任何一項標準沒有達到國標,都不可能搬遷!
更何況,如果真是藍星化工集團附近,甚至在藍星原來的建築物地基上面,環境根本就不可能達到國標。首先清理污染物,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而且從始至終,媒體就沒有報道過有關藍星集團處理污染物的新聞。這不禁會讓人懷疑,有人將污染源直接就地掩埋了。
董振衛呵呵笑了,“嶽峰,你是年輕人,大人說話,你聽着就行。該怎麼做,學着點。”起身來到嶽峰身後,輕輕拍着他肩膀,“現在幹什麼都需要錢,難道你不需要嗎?”
話音未落,董振衛一把抓住嶽峰的頭髮,猛地朝桌面上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