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內的客人很安靜,甚至可以說是沉靜,那種散發着陰冷氣息的冷漠,在每個人臉上毫無保留地刻着。偶爾的,有一兩句女人的呻吟聲在某個角落裡響起,卻好像一滴水落入大海,很快就被湮沒在這死一般的沉靜之中。
酒吧的燈光很昏暗,但是修斯仍然可以看清楚這裡的裝修,絲毫不比金殿深度夜總會差。甚至,在某些地方還要豪華一些。
吧檯上的調酒師是一名穿着白色禮服的女人,女人站在昏暗的燈光裡,她的身後擺放着來自世界各地的酒水。
“媽的,又輸了一千萬。”這時候突然聽到一聲暴躁的罵聲從樓上傳來,接着,木然等人看到幾個人走了下來。
此時木然等人在樓梯口正打算上二樓,與這幾人正好迎面。
聽到這名大漢的怒罵聲,木然幾人不禁看了看對方几人。因爲,這人說的是漢語,在島嶼上,有來自世界各地的外國人,中國人在這個島嶼上只佔大概百分之十的比例。
“你媽的找死呀,看不到老子要下樓?快讓開!”那名光着腦袋身材像熊的傢伙盯着木然猛看了一眼。木然走在幾人的最前面,所以他的目光自然盯着木然看,很明顯,木然等五人是以木然爲首的。雖然木然有五個人,可是看看幾人的那個小身板,這名大漢根本就不放在眼裡。
大漢光着胳膊的手臂上紋着一條青龍,不過只能看到一個龍頭,龍身被衣服擋住了。
“他媽的,你怎麼說話的?”老三直接一句回罵,將那大漢頂了回去。
木然可不在乎鬧事,鬧得越大,對自己越有利。
那大漢想不到這小個子竟然敢回嘴,馬上憤怒地咆哮了一聲,沙包大的拳頭就已經揮向了木然身後的老三。而他身後的三個人也罵罵咧咧地往前衝。
老三一個跨步繞到木然的前面,硬生生地用手掌握住了大漢的拳頭。
寂靜的環境裡,只聽一聲‘咔嚓’,接着那名光頭大漢便慘叫起來。他的手,已經報廢了。這只不過是轉眼的事情,原本光頭身後的三人要衝上來幹架的姿勢硬是定在了老三的身前。
這些都是亡命之徒,手上可能都是沾過血的,所以只是短暫的停頓之後,他們立馬將藏於身體各個部位的刀子都拿了出來。因爲天堂夜總會有個規定,任何人不能帶槍進來,如果有違背者,將會受到很嚴厲的懲處。
所以,這幾名大漢能拿出來的除了襠下的玩意就只有匕首了!
“找死!”老三冷笑一聲,單手一個橫掃,那幾人還沒看清楚,就只覺手臂一麻。等他們反應過來時,手中的刀已經掉落到了地上。
接着,老三一人給了一拳,這四人頓時蹲到了地上站不起來了。事情整個經過很簡單,前後只有兩分鐘的事情。不過,木然等人的行動,已經吸引了不少人的眼球。
木然等人上到二樓後,被老三教訓後的四人仍然蹲在一樓的樓梯上。
“這幾個人,有點意思!”天堂九樓的由美,無意中看到了屏幕上剛纔發生的這一幕情景,嘴角掛起一個迷人的微笑,自言自語道。
二樓是舞廳,進入二層的防彈玻璃門後,音樂便充斥在幾人的耳邊。舞臺上跳着鋼管舞的火辣舞女,那腰肢,搖起來就好像已經不屬於她們了。而臺下陣陣鬨笑聲,更是把氣氛點燃到一個又一個高潮。
這一層,基本上以年輕人爲主。黑皮膚的白皮膚的黃皮膚的人聚集到一起,瘋狂大聚會。有些男女,甚至就在這震耳欲聾的勁歌中在沙發上演繹着肉體碰撞。
“真是夠腐敗的!”木然環顧了一下整個舞廳,之後說道。
“嘿嘿,這裡沒有政府管着,人性已經向着極端方向發展了。”白大嘿嘿笑了兩聲,他看到有不少人正坐在沙發上吸着毒品。
“上面就是賭場了嗎?”木然聽白大介紹說這天堂有三層樓的房間是賭場。
“是的,第三層是小堵,第四層是中賭,第五層是大賭。”白大回道。
“很好,我們就上去看看吧。”木然冷笑一聲,向着三層的樓梯走去。
天堂夜總會,沒有電梯,只有樓梯。
“小姐,有何吩咐!”一名平頭日本人出現在九層的房間,站在由美的斜對面。
“你去盯着這幾個人,他們現在剛到三層。”由美淡淡地說道,她的手指柔軟地點在屏幕上。那名平頭日本人看了看幾人。
“是,小姐。”說完,他便退出了房間。
田四郎上次差點被木然殺死後,就一直在東京養傷,到現在也沒有來過墨記島。不過川澤會的小樹倒是來過幾次,對於毒品和軍火生意,他很着急。田四郎一直在電話裡說有很重要的事情去做,卻一直沒有對由美說過需要去說做什麼。
田四郎和由美的身份在自衛組裡雖然一樣,都是副組長。可是由美心裡卻是清楚得很,她這個身份與田四郎是不能相比的。因爲,田四郎是皇室成員。這樣的一個身份,註定了兩人所知道的信息會有很大的差距。
木然五人到達三樓後,不禁被眼前壯觀的景象嚇了一跳。那麼大的一個大廳裡,滿滿的全都是賭錢的賭徒。他們紅着臉在拼命的吆喝着,這可比金殿和深度原來的賭場壯觀得多。這些賭徒一個個紅着眼睛,死死盯着賭具,他們的靈魂已經陷入一個深淵,很難重新解脫出來。
木然隨意地看了一下,就算是這小堵,一個小時的輸贏都在幾百萬美元以上。更別說那中賭和大賭了,木然已經有些躍躍欲試了,其實贏錢的感覺,確實挺爽的。
“去五樓!”木然直接說道。
“老闆,必須在三層換取籌碼之後才能上四樓和五樓。去四樓,籌碼必須要足夠一千萬美金,去五樓,必須要足夠一億美金。”白大指了指營業臺那裡,木然順着目光看過去,那裡竟然有一排的營業員,至少有七八名美女在那裡忙碌着。
“老闆,世界各大國家的銀行卡都可以在這裡使用。”白二又替他哥白大補充了一句。
“白大白二,你們去給我換一億美元的籌碼。”木然看了看那一排穿着超短裙露出紅色胸罩的營業員,拿出一張金色的中國銀行金卡交到二人手。
“是,老闆。”二人應了一聲,小心翼翼地接過卡。一億美元,對兩人來說,那是一個天文數字。不,簡直比天文數字還要天文數字。兩個人從來就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會見到那麼多錢,而且還從自己手裡過一遍。只是,拿着這張沉甸甸的銀行卡,白大和白二兩人卻沒有想像中那麼激動。
兩人很快來到營業臺處,向白大和白二這樣的人,在第三層有很多。他們並不富有,妄想在賭場裡狠狠地撈上一筆然後走人。可是,賭場的錢又怎麼那麼容易撈呢?就算有幾個人能撈到一點,可是他們會忘記當初的那個決定,會來第二次,第三次,然後不僅贏的錢全部吐出來,還會把老本都塞進來。
沒有人叫他們那樣做,是他們自願。
“歡迎兌換籌碼,兩位先生,請問你需要兌換多少籌碼?”白色的性感禮服恰到好處把這位一臉職業笑容的美貌姑娘的重要位置給掩蓋住了。她看了看面前的白大和白二,在她看來,白大白二也不是那種有錢人。因爲,白大和白二甚至穿着不太入流的緊身衣,在這種場合玩,穿着緊身衣服進來的,都是不入流的大混混,因爲殺人放火被自己國家的警察通緝,所以才跑到這個讓人流連忘返的島嶼上。
只是,在這個島嶼上生活,是需要很多錢的。
白大和白二是中國人,所以他們找了一個看上去像中國人的營業員兌換籌碼。其實他們的擔心是多餘的,站在這裡工作的這幾位小姐,都會多國語言,像漢語這樣的語言,是她們的必修課程。
“就換一億吧!”白大摸了摸那張溫暖的金卡,心下有些說不出的味道。老闆是人,自己也是人,什麼時候自己才能拿到
這樣的一張卡呢?不過白大轉瞬又精神抖擻起來,老闆既然能將這卡交給自己過來換籌碼,就真心把自己當自己人。否則,老闆也不會讓他們兄弟兩人來這島嶼上探風,這就是信任。
再說了,如果沒有老闆的話,自己這兩兄弟現在也許還得露宿街頭呢。
“一億?”白禮服小姐明顯驚愕了一下,這裡說的錢都是以美金爲基準的,可不是說日元。日元那東西,在這裡使不開。如果沒有美元,那麼中國大陸的人民幣也可以,反正,日元是沒人認的,白大一隻手遞過銀行卡,一隻手整了一下上衣最下放的那顆鈕釦。有錢的感覺,還真是好。白二看了看他大哥白大,又看了看那名兌換籌碼的性感小妞。
“好的,我馬上幫你兌換籌碼。這種水晶籌碼一枚是一百萬美元,這種翡翠籌碼一枚是一千萬美元,請問你是全要翡翠籌碼,還是要加一些水晶籌碼呢?”雖然仍然是職業性的微笑,不過眼神中卻多了另外一種看人的眼光。
只是,不知道當她知道其實這兩人只是保鏢時,又會是怎樣的一番情景。當然,這只是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兌換籌碼的客人,這樣的情景在賭場裡一天不知道要發生幾百上千次。她也不會放心上,說不定這次見了這一夥客人,下一次就再也見不到了。
她卻是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這幾位客人要的不是贏錢,而是整個天堂,整個墨記島。如果她知道,恐怕會藏在家裡不出門。還記得半年前那場廝殺,整個島嶼上到處都是子彈的射擊聲。戰鬥一直持續了一個晚上,第二天那些日本人就接手了島嶼,然後將島嶼上四五百具屍體全部埋在了島嶼南邊的荒地裡。
“就要八塊翡翠的,二十塊水晶的吧!”白大想了想說道,他的腦袋不愚蠢,老闆要賭錢,肯定不會一萬兩萬的賭,籌碼小的一百萬,大的一千萬,應該符合老闆的身份。
這裡還有一些普通的籌碼,從一千到十萬不等,金額分得挺細緻。這可比大陸上的賭場闊氣得多,金殿以前也有賭場,還有那豪華油輪上的賭場,一千萬的籌碼,還真沒有。
換了籌碼的白大和白二兩人抱着一大堆籌碼回到木然身邊,白二將金卡交給木然。這兩人抱着那麼多的水晶翡翠,自然引起了不少人側目觀望。可是,卻沒有人敢動手去搶他們手裡的籌碼。不是他們不想,而是不敢。不管是以前的張中華,還是現在的伊田由美,都不是省油的燈。如果在賭場裡搶錢,一分鐘後恐怕就會變成死屍被人擡出去。
賭場裡不能幹,賭場外卻是可以冒險的。有些人已經把目光死死地盯在木然的身上,他們眼睜睜地看着五個人上了四樓,已經打定主意要等五人下來了。
四樓,空間雖然仍然是那麼大,不過對比三樓,卻冷清了許多。四樓多放置了許多裝飾,尤其是很多能刺激人神經的東西。雖然沒有三樓的熱鬧,可是這裡牌桌上的錢,可是比那三樓要多得多。
而且,四樓比三樓安靜許多,賭錢的人似乎更加的理性。只是腦門上不斷流下的汗,說明他們其實並不真像他們表情所表現出來的那樣冷靜。
拿着一億籌碼,順利通過四樓的關卡,木然等五個人上了五樓。
在五樓,木然看到只有三張賭桌。其中,兩張賭桌正在開賭,還有一張賭桌,卻是空着的。那兩張賭桌一共只有十多個人,不過散在四周的保鏢,卻有上百個人。這十多名大佬個個聚精會神地與莊家對峙着。
木然看到,一張桌子上傳統的賭骰子,而另一張,則是最時髦的二十一點。其他的賭法,這裡一概沒有。木然這時候注意到,那另外一張桌子似乎有些特別,與這兩張不同。至於不同的地方到底在哪裡,木然一時間還感覺不出來。
從三樓到五樓,一名平頭日本人一直在暗中觀察着木然這五個人。這是由美小姐交代的任務,由美的命令,他必須完全並且絕對服從。他冷冷地看着木然等人上了五樓,同樣地,小心翼翼地也跟着上了五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