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結束了!
此刻的楚然,如釋重負,他已經感覺到自己真氣接近枯竭了,眩暈的感覺,讓自己的大腦都有些麻木。
使勁晃了晃腦袋,楚然苦笑一聲,慢慢地從高媛母親的頭部和胸部,將銀針一根根取下,放回到針匣中去。
手術室外,等待區的連椅上,高媛有些坐立不安,幾個小時的漫長等待,讓她那張絕美的臉龐上,寫滿了焦慮、期待、擔憂等等,各種複雜的情緒。
“媛媛,你就放心吧,有北山最權威的文院長親自主刀,手術一定會成功的。”溫聲安慰她的,是不知何時趕來的閨蜜好友李曉婷。
此時,她正坐在連椅上,握着高媛的一隻手,不停地寬慰着她,陪她一起等待手術結果。
在她們的對面,鬥木獬有些面無表情的,倚靠在牆壁上,對於生死,軍魂的強者見過太多,一樁心臟手術,對他來說,根本沒有任何的情緒觸動。
自從查理兄弟夜襲,鬥木獬開始正大光明的,跟在李曉婷身邊,二十四小時貼身的保護她。
吳夲則默默地站在走廊的一側,眼睛只盯着手術室,他相信楚然的能力,只是擔心楚然會不會損耗巨大。
當手術室的門被打開,高媛和李曉婷趕緊站起身,迅速走了過去,在看到楚然走出來的時候,李曉婷的臉上,頓時露出了詫異的表情,她沒想到,楚然居然也在這裡,而且還進了手術室。
難道,這次手術,他也參與了嗎?李曉婷的目光落在楚然的身上後,就再也沒有挪開。
“文叔叔,媽媽她怎麼樣了?手術順利嗎?”高媛此時,沒顧上楚然,在看到文仲來也走出來後,立刻上前抓住他的手臂,神情焦急的問道。
“媛媛,你媽媽的手術成功了。”文仲來疲憊的臉上,露出歡欣的笑容,拍了拍高媛的手,沉聲說道。
“媛媛,你這位朋友,楚然小友,是這次手術的關鍵,沒有他神奇的針術,你媽媽的手術,根本沒有可能成功,你可要好好感謝他。”文仲來把目光轉向楚然,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後對高媛繼續說道。
聽到手術順利,母親脫離了危險,高媛頓時如釋重負,在無限歡喜的同時,她的目光,落在了楚然的身上,當看到楚然那蒼白的臉龐時,眼睛裡,除了感激,還多出了一些複雜的東西。
文仲來的話,引起了從手術室出來的醫護人員的共鳴,大家有的點頭,有的稱讚。
楚然禮貌的報以微笑,他此刻消耗非常大,只想找個清淨的地方,好好休息一下,順便進入靈境恢復真氣。
這時,他看到了李曉婷,很自然的把目光,轉到了李曉婷的身上,在彼此的對視中,他笑了笑,終究還是沒有開口,他不知道,自己該跟她說些什麼。
這時,幾個醫護人員,推着高媛的母親從手術室裡出來,高媛顧不得跟楚然說“謝謝”,連忙迎了上去。
此刻,高媛的母親還在麻醉狀態中,根本聽不到女兒的呼喚,李曉婷對着楚然微笑着點點頭,然後陪着高媛,跟在移動病牀的後面,像電梯間走去。
“楚小友,這次手術,要謝謝你了,如果沒有你,這臺手術,只怕一定會失敗。”文仲來目送高媛母親的移動病牀離開,扭過頭來,看着楚然,真摯的感謝道。
“文院長您太客氣了,如果沒有您,也就沒有這臺手術了,我的針術,只能吊命,沒法醫治阿姨的病,您纔是這次手術的關鍵。”楚然搖搖頭,謙遜的迴應道。
“楚小友,你的臉色很不好,我知道中醫吊命之法,非常的消耗你的元氣,現在你該回家好好休息了。”文仲來關切的道。
“呵呵……是啊,我是要好好休息下,您也一樣,文院長,那我就先走了。”楚然環顧一下,沒看到程明林,心裡有些奇怪。
不過,他也顧不得其他事了,從早上給葉芷婷施針治療腎衰,到急診大廳裡給高媛母親施針急救,再到這幾個小時手術過程中,不停地給病人輸氣維持生機,幾乎已經透支了他身體內所有的真氣。
現在的他,身體有些搖晃,眩暈的幾乎看着眼前世界,都在轉動中,心神中強烈的疲倦感,讓他有些想要大睡幾天的感覺。
吳夲走上前來,扶着他轉身離開,身後的一種醫護人員,看着他的背影,眼中全都是敬意,心中全都是震撼。
在過去的幾個小時裡,這個年輕的男人,的確帶給了他們太多的震撼和不可思議。
中醫勢弱,這是目前醫療界裡的一個共識,隨着現代醫學越來越發達,西醫將會徹底的取代中醫,這已經成了一個必然的趨勢,在所有重大疾病的治療上,所依靠的,也只能是西醫,至於中醫,幾乎已經沒有了大的作用。
可是,就在今天,面對心臟病晚期的重症病人,在出現醫療危險的時候,當他們這些西醫精英們束手無策,陷入絕望的時候,這個年輕男人,就是用中醫的針術,將病人一次次挽救回來,並幫助他們,完成了這場手術。
這簡直就是奇蹟!
雖然,他們到現在,都覺得看到的那一幕,就像做夢一般,頗有些不真實的感覺,但病人的確就被那個年輕人,神奇的從死亡線上拉回來了,這場手術,如果沒有楚然,病人估計就在幾個小時之前,就已經死在手術檯上了。
楚然和吳夲走進電梯間,還沒等來到電梯前,門就開了,程明林從裡面一下走了出來,在看到楚然後,臉上立刻堆起笑容。
“楚先生,我剛從三樓上來,恰巧看到你和文院長治療的那位病人,被送入監護室了,手術很成功啊。”程明林的老臉,笑的就像開了朵花兒一樣燦爛。
“程院長,你剛纔去哪了,我正想問你,你給袁老爺子打過電話,告訴他今天我要去給他施針了嗎?”楚然淡淡一笑,問道。
他正想找程明林問這事呢,他現在很是疲憊,真氣幾乎消耗殆盡,如果再去袁家,爲老爺子施針,怕是支撐不了了。
“打了,今早你通知我,我當即就打電話了,老爺子和袁家主說在家等你呢。”程明林立刻回答道。
他並沒意識到,現在的楚然,還有沒有去袁家施針的餘力。
楚然微微蹙了下眉頭,他心裡有些猶豫,而吳夲已經很不客氣的,對程明林開口道:“程院長,剛纔的手術,楚先生消耗非常的巨大,他今天恐怕不能給任何人看病了。”
“呃……”程明林楞了下,但隨即看到楚然臉色蒼白,身體還被吳夲扶着,他一下意識到了,楚然的真氣一定消耗的差不多了,應該沒法去給袁老爺子施針了。
“楚先生,那你快回去休息吧,我給袁家主打個電話,把施針改天吧。”他馬山赧顏說道。
“這樣吧,程院長,你給我找個安靜點的房間,不要任何人來打擾我,我休息兩個小時左右,然後再去袁家。”楚然沉吟了下,還是決定去袁家,他不想失信於別人,尤其是將來,他還需要袁家的助力。
“楚先生……”吳夲忍不住想要勸他。
“好了,就這樣決定了,程院長,麻煩你了。”楚然打斷吳夲的話,又看向程明林說道。
兩個多小時後,楚然和程明林走下車,袁青鋒已經和上次一樣,等在了莊園門口。
“楚先生,程世兄,辛苦兩位了,家父已經在翹首期盼,楚先生的到來了。”袁青鋒依舊執着古禮,臉上帶着謙和的微笑,開口迎賓道。
“袁家主,不好意思,因爲一些事情,耽擱了一些時間,所以來晚了。”楚然不卑不亢的回禮道。
絮叨一番,三人走進莊園,吳夲則在車裡等候。
來到莊園那座古色古香的小樓,在二樓的房間內,袁老爺子,還有袁大壯已經等在那裡,卻沒看到袁青璇,房內一爐檀香已經燃起,淡淡的香氣,讓楚然感覺到精神一振。
施針的過程中,楚然微微感覺有些吃力,雖然在醫院一間安靜地房間內,進入靈境,靠着濃郁的靈氣恢復了四成左右的真氣,但畢竟在精神力方面的損耗,不是兩個小時就能恢復過來的。
袁大壯還是一如既往的,精神集中的學習着針法和認穴,不得不說,這個袁大壯雖然看上去粗獷,但其實非常有悟性,楚然施完針,他就完全領悟了其中要點。
施完針,楚然照舊,和袁老爺子聊起了天,袁老爺子說起經過上一次的施針,這一段時間,已經感覺到左邊的上半身,已經開始有了一些知覺,這是在楚然的意料之中的,所以他並不覺得奇怪。
聊了一會兒之後,楚然便起身告辭,在袁老爺子的眼神示意下,袁家主走到楚然面前,手裡拿着一個拇指大小的古樸青花瓷瓶,遞到楚然眼前。
“楚先生,這個瓷瓶內,裝有十幾顆丹藥,是我在爲父親收集續脈靈藥的時候,從一個藥材商手裡收來的,據他說,這個瓷瓶內裝的丹藥,具有一種不錯的功效,就是能夠快速的緩解疲勞。”袁青鋒說的很輕淡,一邊說還把瓷瓶放在了楚然手裡。
楚然拿着瓷瓶,有些納悶,這是什麼意思,要把這瓶丹藥送給自己嗎?
“楚先生來之前,程世兄給我打過電話,說楚先生今天救了我的外甥女,同時還救了一個危重病人,已經消耗巨大,但還是堅持來我袁家,爲家父施針,楚先生的信義,讓家父和我都欽佩之至,這瓶丹藥,就送給楚先生了,希望楚先生能用的着。”果然,袁青鋒的意思很明白,就是要將這丹藥,送給楚然。
楚然微微有些沉吟,這瓶丹藥如果就像袁青鋒說的,只有緩解疲勞的簡單功效,是絕對不會送給自己的,除非,這瓶丹藥具有神奇的功效,而且價值昂貴。
“袁兄,這丹藥功效暫且不說,光這個古瓷瓶就價值不菲,這個禮物太貴重了,我可不能收。”楚然搖搖頭,微笑着迴應道,並將瓷瓶遞還給袁青鋒。
“楚先生,之前,你給家父第一次施針的時候,就說過,不要診金,我們袁家絲毫沒有矯情,也就沒再提過,現在,僅僅送你一瓶丹藥,價值也沒多少,你要是拒絕,可就讓家父和我有些爲難了。”袁青鋒揮手推脫,而且臉上也現出一絲不快之色,當然,這只是一種表態,並不是真的心中不快。
“這……那好吧,我就收下了,謝謝老爺子和袁兄了。”楚然有些無奈,只得收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