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深的夜,像上帝將天遮住了簾。
華夏,滬海灘。
燈火輝煌的唐家莊園,家主唐東昇的房間卻是一片漆黑。
伸手不見五指的環境中,唐東昇坐在椅子上兩眼如寶石般泛着幽幽冷芒。他喜歡呆在這樣的氛圍中,喜歡一個人坐在無邊的黑暗裡,彷彿每分每秒都在侵吞着他的心神。
對於無知的恐懼,對於眼前黑暗的猜測……沒有真正在這種環境下呆過的人,永遠也無法想象那會是怎樣的一種煎熬。
不管白天黑夜,除了睡覺休息時分,已經習慣了光明的我們,無疑極爲討厭夜色的。可唐東昇這樣的習慣,已經維持了足足二十年。
二十年前,正是他妻子去勢的時候。
二十年前,他的兒子唐泰旭剛剛出生。
就是二十年前的夜晚,痛失了愛人的唐東昇獨自一個人,在黑暗中整整坐了一夜,自此他便喜歡上了這種噬心又安靜的感覺。
久而久之,唐東昇的心智,精神也被無邊的黑暗磨礪的越發堅韌。所以他不論遇到多大的事情,總得在關鍵時刻保持冷靜,就像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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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島倭的行動竟然失敗了?毒人與硬漢被陳天所抓?”唐東昇緊鎖着眉頭,然後推斷道:“以陳天的性格以及行事風格,他在抓到毒人與硬漢後,定然不會一殺了之,他首先會選擇將毒人與硬漢帶回華夏,然後秘密研究,直至挖空兩人身上的所有秘密。”
“陳天回到華夏,待他整理完所有事情後,必然會精心策劃對付我唐家。可如果他解開了毒人與硬漢身上的秘密,結果會不會有所改變呢?假如我這時候出手,我唐家是不是就多了一個機會,雖然這個機會很渺茫。”
唐東昇的大腦如超級計算機一樣瘋狂運轉,片刻功夫他就推斷出了每一件事情有可能發生的結果,然後這個結果會唐家產生什麼樣的影響。
種種變幻,如風雲難測,可漸漸唐東昇心裡已經有了答案。
……
時間:同一時刻。
地點:未知。
明亮的房間如同白晝,與唐東昇喜歡的黑暗不同,這裡幾乎比白晝還要亮堂,但詭異的事光線卻並不刺眼,相當的溫和,就如同在房間外緩緩流淌過的那些水一樣。
水,無窮無盡,像是一塊巨大的布包裹着房間,又如同一個密封的箱子,裡面慢慢都是水,水裡纔是這間房。
獨特的佈局帶來了獨特的景觀,透過房間巨大的玻璃,可以看到外面水世界中的一舉一動,一石一木。一羣小魚兒在歡快的遊弋,接着下一秒又被突然出現的,兇惡的大魚吞的渣都不剩!
這是一個弱肉強食的世界,就像外面的世界一樣。
“島倭行動已經失敗,剛剛收到消息,陳天會在兩個小時後從島倭回華夏。不過由於他帶着毒人和硬漢,毒人與硬漢的身份特殊無法乘坐飛機,因此陳天選擇了坐船。”房間巨大的會議桌前,一人道。
整個房間入眼盡是白色,一絲不苟。置身其中,給人一種極爲詭異的感覺。然而此時此刻會議桌旁正坐着十五個人。十五人中,又明顯以三個年紀約莫六十多歲的人爲首。
三個老人,兩男一女。剛纔說話的,正是其中一個男人。
“我們絕不能讓毒人與硬漢安全抵達華夏,他們身上有太多的秘密,一旦到華夏必然會被研究,爲了我們的成果和權威,毒人和硬漢只有兩條路可以走。一,永遠徹底的消失,渣都不能剩下。二,安全救回他們。”另一個人說。
“所以今天陳天回華夏時,是我們唯一的機會?”又一人道。
“不錯,你們必須馬上安排行動。”
“行動?”一人搖頭道:“我看完全沒有必要,我們大可以等毒人與硬漢到了華夏之後,迫使華夏把他們交出來。我相信,華夏那邊不可能爲了毒人與硬漢,願意付出這個機會的。這個代價太大,大的他們難以接受!”
“哼!”三人中唯一的女人冷哼開口,接着道:“你們不要以爲華夏真的好欺負,惹急了他們,你當他們不敢與我們翻臉?華夏已經不是當初的那個華夏了,這一點你們必須要認識清楚。而且……”
話到此處,女人冰冷的目光一點點緩慢的掃過全場,聲音冷道:“你們與華夏之間的矛盾我不管,就算你們打的天翻地覆,也不能把恩怨帶到這裡來。否則就別怪我們不客氣。”
剛纔說話那人,無奈的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行了,爲了確保事情的成功,兩條方案同時入手。你們去安排行動,華夏那邊由我親自給他們說。不管是哪一種辦法,毒人與硬漢絕對不能進華夏國境。”
……
人人話離別,都說別離難。情愛難割捨,滿腔盡思念。
島倭,京都碼頭。
黑色的夜像一層紗,籠罩着一望無際的海面。海浪翻涌傳來滔滔聲,無盡的汪洋中停泊着一艘又一艘或大或小的船隻。
其中一條外觀破舊的輪船上,陳天懷抱着百惠子,指尖輕輕滑過她的臉頰,溫柔的安慰道:“傻丫頭,臉都哭花了。我又不是一走就不回來了,怎麼還像個小孩子似得,別忘了你可是島倭地下世界的‘王后’呢。你這樣子萬一被手下人看見,豈不是要讓人把眼珠子瞪飛了?”
“哼,我看誰敢!”百惠子滿臉委屈的皺了皺鼻子,緊跟着又蹙起眉頭道:“天,你回華夏朕的沒事嗎?我好擔心你,我怕……”
“唔!”
兩片溫熱的脣霸道的吻了下去,百惠子的話戛然而止。
吻是忘情的,情人間的離別之吻雖有苦澀,卻也更加的讓人迷戀。百惠子的身體漸漸軟了,像是一灘泥軟在他的懷中。
“放心吧,一定會沒事的。我是什麼人?我的身份足可以保證我化險爲夷,你不要瞎擔心了,你的身體還沒恢復徹底,我可不希望我前腳剛到華夏,你就又躺到病牀上去了!”陳天寵溺的說。
“唔,我倒是好想躺在病牀上呢,那樣就有你一直陪着我了。”百惠子心中暗道,不過她卻“很相信”的點了點頭,說:“我相信你,我等着與你在龍巢相聚的一天。”
龍巢?
聽見這個名字,陳天的目光不由一沉,變得異常嚴肅與詭異,然後他堅定的說:“放心吧,很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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