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金滿順笑的很和善,但是衆人卻忍不住脊背有些發毛,這纔想起來金家的深厚背景。
在場之人中,不少人都知道金家的身後,站立着那高不可攀、高高在上的術士宗門!
“咳咳,金總說笑了,如果不相信金水賭場的信譽,我們也不會來這裡了。”
“對啊,要我說就是沈少太年輕了,一時衝動,金總不要在意。”
不少人紛紛開口,雖然有人賣了沈峰一個人情,爲他說了兩句話,但是之前圍在沈峰身邊的那些公子哥,此時卻退開了一些距離。
他們明顯的感覺到,沈峰已經得罪了金水賭場,恐怕以後不會有什麼好果子吃了。
“我相信沈少爺肯定不是有心的。”聞言,金滿順擺擺手,繼續道:“這場賭局,這位先生再次獲勝。兩位如果要繼續這場賭局的話,還請移步到另外一張賭桌。”
易東一直笑眯眯的看着金滿順做這一切,此時聽到他的話,淡笑道:“自然要繼續,走吧,沈大少。”
他從座位上站起來,朝着旁邊的一張賭桌走過去。
那張賭桌原本是賭二十一點的,但是現在唯有兩個人對賭,賭桌是什麼,根本不重要。
張瑋伽緊緊地抱着易東的胳膊,笑的合不攏嘴,顯然是看到沈峰臉色猙獰的樣子很開心。
原本站在沈峰後面的楚凡,臉色非常難看,他不曾想到,易東不但功夫厲害,竟然連賭術都如此恐怖。第一次,他突然覺得自己之前的選擇似乎錯了……
“不……他只是個內地佬而已。”
不過,這種想法只是出現了一瞬間。
……
易東已經到了另外一張賭桌前坐下,淡淡的看着依舊站在原地不動的沈峰,目光漠然。
荷官阿嬌淡淡問道:“沈先生,是否還要繼續?”
沈峰神色充滿掙扎,他知道,如果他今天選擇就此打住、退縮,那麼明天絕對會成爲奧島甚至是整個粵南省的笑話。
被一個內陸佬嚇得不敢賭了,他丟不起這人。
可是他也知道,如果繼續賭下去,他的臉會越丟越大!因爲對方的賭術,絕對不是他所能相比的。
想到這裡,沈峰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然後死死的看向易東,冷冷道:“小子,今天我沈峰認栽。兩億而已,送你又何妨!只不過,山不轉水轉,活在這世界上,誰知道自己什麼時候便會出現意外呢?你說,對吧?”
說完,他冷冷一笑,便扭頭要朝外走。
“慢着!我讓你走了嗎?”
易東淡漠的看向沈峰,聲音冰冷。
“呵呵。”沈峰慢慢的轉過身子,目光冷冽的看向易東,冷笑道:“怎麼?你還想留下我不成?”
“我說過了,你若是不能將我手裡的籌碼都贏走,這場賭局就不能結束。你不想賭的話,那就死。”易東從懷裡掏出一盒煙,夾出一根,點上,悠閒了吸了一口。
這煙並不是普通的香菸,而是花容道之前給他的一種靈草製成的香菸,與香菸的味道像又不像,帶着一絲芬芳與清香,對於身體有不小的好處,可以穩固靈魂。
“就憑你也想殺我?哈哈!”
沈峰笑了,怒極而笑,笑的很瘋狂,眼中充斥着滔天殺意。
他發誓,一定不會讓眼前之人見到明天的太陽。
他要看着此人在他的面前痛哭流涕,跪地求饒!
他要一點一點摧毀此人的精神,讓其崩潰絕望而亡!
他要在此人的眼前玩弄他的女人,他要找出此人的背景,將他的家族打入地獄!
“就憑我。”易東吐出一口煙霧,淡淡道。
“你!找!死!”
沈峰止住笑意,目光陰鷙充滿怨毒,迸射殺機,死死地盯着易東,一字一句的吼道。
“你確定不賭?”
易東笑了,眼中閃過輕蔑,淡淡的看着沈峰,如同看着一具死屍,星眸如同萬年冰川一樣,散發出徹骨的寒意!
看到易東那冰冷無比的眸子,沈峰突然沒來由的心頭一寒,但是他還是再次瘋狂吼道:“我不管你是誰,不管你的背景是什麼,不敢你的家族是否強大。我沈峰把話放在這裡,只要你敢走出金水賭場,我就會讓你知道地獄到底長什麼樣!我不會殺了你,我會慢慢的折磨你,我會在你……”
“啊……”
沈峰話還沒有說話,突然戛然而止,痛苦的慘叫響徹整個賭場中。
他重重的摔倒在地上,神情痛苦到了極致,臉色時而發白時而發紫,瘋狂的掙扎着,涕淚橫流!
所有人都呆呆的看着這一幕,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因爲並沒有任何一個人接觸到沈峰,他的身上也沒有任何的外傷,就好像突然之間着了魔一樣。
但是,沒有人是傻子,所有人都駭然驚恐的看向依舊面色平靜的易東,不知道這個清秀的年輕人到底幹了什麼,讓沈峰居然如此痛苦。
金滿順目光凝重的看向易東,不露痕跡的按動了自己左手手腕錶鏈上的一個極其微小的按鈕。
“啊啊啊……”
賭場內唯有沈峰淒厲的慘叫。
這個時候,沒有人敢說話,甚至沒有人敢動,每個人都感覺有些毛骨悚然。
有些人聯想到了一些什麼,畢竟能夠出現在金水賭場十樓的,自然有一些頂級豪門的子弟,這些家族中人,知道一些普通富豪不知道的事情。
他們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有另外一種人,他們被稱之爲術士,如同仙人一般,強大無比,視人命如草芥,凌駕於世俗之上。
難道……難道這個年輕人是一名術士?
這個想法一出,有人腦門冒出冷汗,特別是之前曾經出言嘲諷易東的人,此時更是恨不得抽自己兩個嘴巴。
沒有人開口,也沒有人上前去詢問沈峰的情況。
就連賭場內的工作人員,也都靜立原地,仿若未見。
“賭還是不賭?”
正在地上痛苦翻滾的沈峰,腦海中突然響起一陣轟鳴聲,那聲音如同一聲驚雷炸起,讓他心神顫慄,驚恐欲絕。
他感覺全身彷彿有無數只水蛭在吸食他的血液,在啃噬他的心臟,那是一種無法用語言去形容的極致痛苦。
在聽到那仿若炸雷的聲音後,他渾身一哆嗦。
沈峰是知道這個世界上有術士存在的,雖然那種認知很模糊,只是他的父親模糊的警告過他一次。可此時此刻,他哪裡還不知道,自己定然是遇到了那傳說中強大無比的術士!
想到這個可能性,他心中的恐懼達到了極致。
“賭……啊啊啊……我賭啊……賭……”
沈峰淒厲的叫着,瘋狂吶喊。
那種萬蟲噬心的感覺,他永遠不想再去承受一秒鐘。那是一種生不如死的感覺,生不如死這四個字,以前他不相信,現在他信了。
在他說出賭之後,沈峰突然感覺身體一鬆,那種極致的痛苦消失了。
彷彿之前的一切全是錯覺。
“求求您,饒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大仙,饒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他從地上掙扎着爬起來,對着易東的方向就跪,瘋狂的磕頭求饒。
賭場內的衆人看到這一幕,都忍不住脊背發涼,心中悚然。
沒有人是傻子,很明顯之前沈峰那種痛苦哀嚎跟那個坐在那裡淡定吞雲吐霧的年輕人有關!
所有人都敬畏的看着易東。
楚凡臉色紅了又白,白了又紅,心中的驚懼並不比沈峰少多少。
他重重的吸了口氣,然後“噗通”一聲也朝易東跪下了,沒說什麼,只是磕頭。
他不知道術士,但是粵南一代最敬鬼神,他已經將易東當成了鬼神一般的人物,心中唯有敬畏與恐懼。
不只是他,還有之前不少出言嘲諷易東與張瑋伽、馮曉莫、青蘿姐妹的人,此時一個個也都神色掙扎的跪了下來。
這是一種呼應,一種反射,可能沈峰跪下磕頭的時候,大部分人還不想下跪,但是當楚凡跪下之後,其他人再也不敢佯裝淡定了。
張瑋伽俏臉上露出嗤笑,搖頭不屑道:“哼,之前那種蔑視一切的本事呢?怎麼不見了?真是可笑!”
馮曉莫輕鬆了呼出一口氣,清純的臉上露出了輕鬆地笑容。她知道,自己賭對了,這更加堅定了她心中的想法。
“小哥哥好棒……他們都是壞人……”青濯稚嫩的聲音響起,讓人忍俊不禁,但是這個時候,沒有人想笑,大部分人想哭。
青蘿依舊面無表情,只是那雙眼睛有些迷茫,不知道到底在想些什麼。
……
“賭,還是不賭?”
易東面色平靜,語氣淡然如無波古井。
“大仙,求您饒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饒了我吧,求您饒了我……”
聞言,沈峰嚇得渾身一顫,鼻涕眼淚如下雨一樣,流淌。
“賭,或者死。”易東眼中沒有任何的憐憫。
這種人他見得不是第一個,也絕對不是最後一個。他們高高在上的時候,彷彿生殺予奪。但是一旦他見識到比自己強大的人物,就如同一條可憐得狗一樣,搖尾乞憐,痛哭流涕。
“賭……我賭……我賭……”沈峰淒厲的喊道。
“繼續吧,他還賭。”
易東輕笑着看向面前名叫阿嬌的荷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