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絞痛的腸道是這一段,對嗎?”唐楓笑容溫和的問。
病人忙點頭,驚奇道:“醫生,您真是神了!摸到的這一小段,就是疼得最厲害的部分。”
唐楓淡淡一笑,自然不會告訴他,有透視眼在身,其體內腸道損傷到了什麼程度都看得一清二楚,更不用說看準損傷範圍了。
一手將病人的損傷腸道撥到一邊後,他另一手輕輕按着肚皮往下壓。
病人剛開始沒有什麼反應,可當唐楓的手指壓進肚皮半寸深時,他的臉色突然變白。
“是不是有刺痛感?好像被尖銳的東西頂着一樣?”唐楓止住動作問。
病人點頭。
唐楓回頭看了眼楊勇信,鬆開手後,又將病人的受損腸道撥到另一邊,後再度用手指壓向其另一邊肚皮。
同樣,當手指壓進肚皮半寸時,病人開始出現疼痛反應。
“謝謝配合。”唐楓像他道了聲謝謝,後簡單幫其按摩緩解了下痛楚,這纔將目光再度轉向楊勇信,“看清楚了嗎?”
楊勇信有些面紅耳赤,可還是嘴硬道:“這種繼發性損傷,原本確診率就比較低,而且診斷這一塊兒本來就不是我的強項……”
“診斷是不是楊師兄的強項我不知道,之前在診斷中楊師兄犯過多少次錯誤我也不知道,但我想說的是——做人要懂得謙虛。”唐楓聲音平靜,“世界很大,什麼樣的人都可能存在。”
楊勇信聽到他居然擺出副說教語氣,當即臉色又變得陰沉了下去,問:“呵呵,唐楓你這是在教訓我麼?”
“如果你覺得是教訓,那就當成教訓聽吧。”唐楓也沒有解釋的意思。
楊勇信臉色愈發陰森了些,藏在眼鏡後的眸子中閃爍着危險的光芒道:“都有底氣跟我說教了,看來你是覺得自己的醫術已經在我之上了?那敢不敢比一比,大家比一比更有實效的東西,比如實際操作去治病?”
“楊師兄學醫多久了?”唐楓沒有馬上接他的話,而是問了個看似不相干的問題。
楊勇信不假思索道:“十四年,四年理論知識學習,十年臨牀經驗。”
“那楊師兄知道我學醫纔多久麼?”唐楓又問。
楊勇信怔了下。
他只知道唐楓是幾天前被吳清源帶過來的,具體學醫多久還真不清楚。可看唐楓不過二十來歲的模樣,想來資歷也不會有多深。至少,和他肯定是不能比。
唐楓見他發愣,伸出了一隻手指頭。
“一年?”楊勇信問。
唐楓搖頭。
“一個月?”楊勇信說完就馬上搖頭,“絕對不可能,就你的眼力,至少也是有三年以上診斷經驗的老醫生纔可能擁有。”
唐楓笑笑:“你問問院長。”
楊勇信將目光轉向吳清源。
“唐楓是從我帶他來醫院那天開始學醫的。”吳清源聲音毫無感情波動,“在此之前,他只是個古玩鑑定師。”
“不到一個星期?怎麼可能?”楊勇信臉色慘白。
如果說唐楓學醫超過三年,那在診斷上輸給他還情有可原,可唐楓才學醫不到一個星期,那就太說不過去了。
雖說他楊勇信擅長的一直是診治常規疾病和外科手術,在坐診這一塊兒相對薄弱,但怎麼說也是個學醫十多年的主任級醫師了,如果讓別人知道他被一個只看了不到一週醫書的新手打敗,那面子還往哪兒擱,還有沒有人會相信他的醫術?
唐楓見他臉色難看,淡淡的補充了一句:“更準確的來說,是隻學了四天的醫術。”
“不可能!”楊勇信打死都不會相信這種事,更不會承認這種事。
唐楓卻置若罔聞,依舊平靜道:“你一個學了十四年醫的主任醫師,要跟我一個讀了四天醫書的新手比醫術,有意思麼?”
楊勇信啞口無言。
誠然,正如唐楓所說,兩人一個學了十四年的醫,另一個纔讀了四天醫書,學了十四年醫的提出要跟纔讀四天醫書的比拼醫術,這傳出去的話讓誰聽到了都會覺得是在欺負人。
十四年的時間,就算楊勇信每天混吃等死,這麼多年看着旁邊的遺失診療,那經驗和水準也不可能是一個只讀了四天醫書的新手能比的,就算贏了,那也是勝之不武;而如果輸了,那樂子可就大了。
十四年資歷的主任醫師水平不如學醫四天的新手?那別人第一反應肯定不會是去想唐楓到底有多妖孽,而是會質疑他楊勇信的水平和醫術。
畢竟,在常人的思維中,就算的再逆天的天才,只看四天醫書也不可能就馬上成爲行業內的大能,尤其是醫生這類非常需要理論結合實際、長期累積經驗的行業!
吳清源見機馬上朝着倪晚清打眼色,示意她幫忙打圓場。
倪晚清覺察到後,當即甜甜笑道:“術業有專攻,信哥最擅長的領域是臨牀治療、外科手術;唐楓學習能力強,這些天又專攻醫典,在診斷患者上有些優勢也是正常的。你們兩個都很厲害,不過專攻的領域根本不一樣,怎麼比都比不出真實水平的。”
“還是晚清明事理。”楊勇信找了個臺階下,當即輕哼了聲,“不像某些人,自以爲學習能力強,看完了幾本醫書就把尾巴翹到天上去了。不知天高地厚。”
唐楓原本也打算適可而止的,可一聽楊勇信這時候還不忘倒打自己一耙,頓時就忍無可忍,乾脆道:“楊師兄,從始至終,好像一直都是你主動挑起事端吧?”
“在你接診的十三個病人中,你出現了四次失誤。前兩次失誤,我當你是疏忽,而且看開的藥沒有什麼問題,沒有點出來。直到第三次你犯錯,才忍不住皺了下眉頭。而就是從那時候開始,就是你最先冷嘲熱諷!”
“再之後,你每次診斷完一個病人,都要指桑罵槐罵我兩句。”
“尤其是剛纔,明明是你診斷錯誤,可你爲了所謂的意氣之爭,乾脆胡攪蠻纏。”
“從始至終,都是你在搞事,而我都一直在讓着你。”
楊勇信聽到這裡,臉色再度變得難看起來。
唐楓卻視而不見,只是淡淡道:“甚至你提出要比一比醫術,我都是爲了顧全你的面子,纔不接受。”
“顧全我的面子?”楊勇信不相信!
“如果你不相信,給我一個月的時間。”唐楓盯着他的眸子,神色無比自信,“我會證明給你看,你——不過爾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