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普通人都會被他們的伎倆哄騙住，更何況是剛剛高中畢業，還沒踏入社會的小夥子。
李天辰若是沒有獲得先祖傳承，或許當初單純的他還真的會相信他們的話，不過此刻，他心中冷笑，一旦承認自己有殺人的意圖，性質就完全不同了。
“我就是看他不順眼，所以給了他一拳，順帶一巴掌。至於殺人？我沒興趣殺一頭自以爲是的豬，髒了我的手。”
王軍與鄭毅都有些訝異，在他們看來李天辰就是個高中生，這樣的愣頭青最容易糊弄擺佈，可是沒有想到李天辰居然表現得如此鎮定從容。
鄭毅臉色一沉，喝道:“還不老實交代，你以爲這裡是什麼地方？這裡可不是你們學校，你給我老實點。”
“年輕人，你還是不要動其他心思，老老實實的承認自己的罪行，我們會鑑於你的態度，給你寬大處理。”王軍和聲細語的說道:“其實整件事我們很快就會水落石出，就算你不說，你的同伴以及受害人他們都會說的，到時候你想承認就晚了。”
李天辰不爲所動，淡然道:“我說的都是實話，沒有什麼好說的。”
兩人眉頭不自覺的皺了起來，他們沒想到李天辰如此聰明，拒不承認有殺人意圖，而且表現得相當成熟。
相視一眼後，兩人都清楚，今天要想從李天辰嘴裡得到他們想要的恐怕要費點事。
“哼，不見棺材不落淚。”鄭毅臉上橫肉抖動了下，拿起口供的本子，惡狠狠問道:“姓名。”
“李天辰。”
“性別。”
李天辰看了他一眼，“男。”
“年齡。”
“19。”
“身份。”
“市第一中學高三六班學生，剛剛參加高考畢業。”
果然是高中生，不過，居然是市第一中學的學生，王軍和鄭毅都感到意外，市第一中學是公認的港城最好學校，基本上都是優秀學生。
可惜了，兩人心中暗暗搖頭。
“住址。”
“駢庸街86號李永診所。”
李天辰脫口而出，他們一家在診所住了二十來年，一時間倒是忽略了前幾天纔剛剛搬家，不過，就算想起來他也懶得糾正。
……
隨後，鄭毅又問了一些資料，將大概需要記錄的資料都記下來。
鄭毅嚴肅道:“把事情經過說一下，爲什麼動手？有什麼人指使？什麼時候想要殺他的？任何細節都不要遺漏。”他擺出一張黑臉，身上倒是有着一股蕭殺的氣勢。
若是普通人倒還真能被他震懾住。
李天辰微皺眉頭，對方仍然不死心，非要將自己按上意圖殺人的罪名，他冷笑了聲，將事情的經過簡單說了一下。
見李天辰滴水不漏，所說的話沒有一句有殺人的意思，鄭毅想到霍星漢的暗示，他頓時有些暴躁，手掌猛然拍了下桌子，聲響震天的大喝道:“年紀這麼小，就有如此暴力傾向，說，你當時是不是想殺他？”
鄭毅眼神凌厲，凶神惡煞的瞪着李天辰。
“如果你想套話，那會讓你很失望。”李天辰冷冷道:“我勸你們別費心機了。”
鄭毅與王軍的臉上同時露出一絲詫異，驚異的看着李天辰，神色一陣變幻。
李天辰居然看出了他們的意圖。
鄭毅猶豫了下，突然哼聲道:“你果然想殺他，犯人承認當時想要殺死關國慶，而且犯人性情暴虐，有嚴重的暴力傾向……”
說着，鄭毅提筆在錄口供的本子上寫了下來。
李天辰眼眸微微一凝，閃過寒芒，隨後脣角掠出笑意。
事情的發展，越來越有趣了，對方居然敢隨意填寫口供記錄，看來這城西分局水渾得很。
這樣的做法着實太明目張膽，王軍皺着眉頭，低聲道:“老鄭，這樣不太好吧？”
儘管偶爾會用這種較爲極端的方式，可那往往都是特殊情況，而眼下似乎還沒到這麼做的時候，一旦此事被曝光，鄭毅可是要承擔刑事責任的。
鄭毅悶聲道:“沒有辦法，若是我們不審問出點東西，沒法交差。”
王軍無奈的嘆了聲，神情複雜的看向李天辰，他的目光裡多了點同情的意味。
瞄了眼口供本子上的記錄，王軍突然又想到什麼，仔細看了看李天辰。
“老鄭，他叫李天辰，又住在李永診所，你說是不是最近新聞上播出來的那個李神醫……”
負責記錄的鄭毅手中筆一顫，停了下來，驚訝的道:“你是說上電視的小神醫？這幾天吵得比較厲害的？有人說他是騙子，有人堅稱他是神醫？”
鄭毅一口氣問了幾句話，似乎是李天辰的身份對他觸動比較大。
王軍點頭，端詳着李天辰，點頭的道:“我看像，應該就是他。”
鄭毅當即放下筆，如果是普通人他肯定毫不猶豫的寫下來，因爲他上頭有霍星漢頂着，可是，李天辰現在也算公衆人物，此時一旦引起社會影響，局勢難以收拾。最重要的是，這口供記錄一旦記下來，就不能隨意更改。
這時，審訊室的門突然被推開，霍星漢大步流星走了進來。
王軍和鄭毅連忙起身，“局長。”
霍星漢拿起口供記錄看了一眼，很是不悅的瞪了眼兩人，“怎麼回事？你們的效率這麼慢！”
王軍連忙起身，在霍星漢耳邊低聲說了幾句，“局長，這個李天辰好像是……”
霍星漢目光微微閃動了下，顯然，他也比較意外李天辰居然是最近風頭正勁的小神醫。
“局長，這事恐怕有些棘手，最近這個小神醫在港城鬧得沸沸揚揚，咱們把他抓了，一旦被哪些新聞媒體知道，傳了出去，事情就不好辦了。”王軍低聲說道。
霍星漢微微皺着眉頭，他明白爲什麼兩人沒有按照他說的做了。
如今網絡發達，很多事情一不小心就會傳到網上去，這幾年來有許多商界、政界等等人士栽了跟頭，霍星漢對此也頗爲忌憚。
這混蛋小子怎麼會惹上關國慶？一個是港城風頭正勁的公衆人物，一個又是自己得罪不起的富二代。
霍星漢心頭糾結，轉念想到關國慶還在外面等着，要是不能把這事順利辦成，自己的仕途恐怕就到頭了。
想到這裡，霍星漢臉色陰沉，心中有了決定，寒聲道:“年紀輕輕，居然有這麼嚴重的暴力傾向，光天化日之下妄圖殺人，簡直是喪心病狂，這些都給我記錄下來。”
鄭毅微微錯愕，沒想到在這種情況下霍星漢仍然如此堅持，他無奈的苦笑了聲，只好提筆將霍星漢的話寫在本子上。
一旦在口供本子上記錄下來，就等於是一個證據，胡亂修改或者填寫與口供不符的事實本身就是違法行爲，事情一旦暴露，他們都要受處分。
而口供記錄上的內容，是李天辰的口供，以後就算不承認，也會有諸多麻煩。
李天辰心頭冷笑，霍星漢居然如此大膽妄爲，他冷聲道:“既然你說我想殺人，那就拿出證據來，如果沒有證據，亂寫口供，你這是誹謗栽贓，霍局長，你身爲局長，就是這麼辦案的？”
霍星漢不屑的道:“乳臭未乾的小子，看來你真不明白這裡是什麼地方，誹謗？栽贓？到了這裡，你敢跟我這麼說話，簡直找死。”
李天辰鄙夷道:“警察是維護一方百姓安定的保護神，而不是你們這樣的蛀蟲，簡直比黑幫還要卑劣，把警局當成你們的黑窩，你們根本不配做警察。”
馮所長面色陰沉，眼睛裡閃爍着寒光。
王軍和鄭毅低着頭，就當沒有聽見。
這時，審訊室的門打開，關國慶在幾名保鏢簇擁下走，殺氣騰騰的闖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