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被人所傷,不是施法不慎所致。”許久,無名劍仙收回手,說道,聲音冷冰冰的,仿若刀劍相擊。
“不可能!”李世品幾乎不假思索地脫口反駁道。
“你這孩子怎麼可以這樣無禮!”李衛振見孫子脫口反駁,急忙厲聲喝了他一句,然後才向無名劍仙鞠躬行禮道:“前輩,我孫子確實是施法不慎所致。”
李衛振是絕不相信區區一個年輕人能悄無聲息地把孫子傷到這等程度,所以雖然不滿孫子的無禮,但卻完全認同他的反駁。
“那就奇怪了。”無名劍仙老人見李衛振也這樣說,臉上閃過一絲疑惑不解之色,搖搖頭道。
“還請兩位前輩看在世品修行不易的份上,幫忙出手相救。”李衛振見兩位老人事後都搖頭,心裡雖然隱隱感到一絲不祥預感,但卻依舊不認爲這區區真氣紊亂能難得住兩位神仙般的老前輩,所以見無名劍仙也跟着搖頭,還是厚着臉皮上前求道。
“這孩子的情況,我無能爲力。”無名劍仙聞言搖搖頭道,聲音依舊冰冷。
“我也無能爲力。”大腳仙也跟着搖了搖頭,臉上流露出一絲惋惜之色。
本來還滿懷希望的李世品聞言不禁一下子傻住了,好一會兒纔好似發了瘋地向無名劍仙和大腳仙連連磕頭求道:“老神仙,你們一定要救救我,你們一定有辦法的。我們家有許多錢,你們要多少錢儘管開口。只求你們一定要救救我!”
“世品,不得無禮,還不向兩位老前輩道歉!”李衛振雖然心痛孫子求救無門,但見他竟然跟兩位老前輩提錢的事情,卻是絲毫不敢怠慢,急忙上前把他給拉起來,怒喝道。
“無妨,無妨。悲痛之下孩子有這樣的反應也是正常。不過散功之事宜早不宜遲,否則等真氣亂竄傷了經脈再散功,恐怕以後難免體弱多病。”大腳仙見狀擺擺手道。
“爺爺,我不要散功,我不要做廢人,你一定要救救我!”李世品聞言卻抱着他爺爺痛哭了起來。
衆人看着李世品悲痛的樣子,眼中都流露出一絲同情憐憫之色。雖然如今道法沒落,他們大部分人也正如李清源之前說的,只會幾手哄人的小法術,別說像傳說中的仙人一般飛天遁地,排山倒海,就連一顆小小的子彈就能瞬間要了他們的性命。但修爲終究是修爲,那是一種超能力的存在,習慣了有修爲在身,突然間要失去,那種感覺確實不好受。就像人習慣了用腳行走,突然間失去了腳一樣,雖然可以用其他工具代替,但終究有諸多的不便。
“唉,兩位前輩,各位道友,我先失陪。”李衛振見孫子這般模樣,心裡自然更加不好受,抱着孫子輕輕拍了拍他的後背,然後對衆人說道。
“衛振兄請稍等,我有位師門長輩這次也來參加玄門大會,或許他有辦法也不一定。”見李衛振拉着孫子要離去,李青鴻猶豫了下,叫住他道。
“青鴻兄,你是說你那位小師叔嗎?”李清源和顧仲孟自然知道李青鴻所說的師門長輩是誰,聞言都一臉吃驚,不敢置信地看着李青鴻問道。
連兩位玄門中的傳奇老人都對李世品的狀況素手無策,李清源和顧仲孟自然不相信夏雲傑會有辦法。事實上,他們心裡一直認爲夏雲傑除了陰差陽錯成了李青鴻的師叔,輩分奇高之外,其實真要論修爲肯定比李青鴻還要低。
“正是。”李青鴻肅然起敬道。
李清源和顧仲孟見李青鴻說的果然是夏雲傑,不禁直搖頭道:“青鴻兄,不是我信不過你那位師叔,實在是連盧老前輩和劍仙前輩都沒有辦法,我看希望渺茫啊!”
李衛振當然不知道李青鴻口中的師叔其實只是一位毛頭小子,他更不知道他孫子落得如今的下場,罪魁禍首也正是李青鴻的師叔,現在只要有一絲希望,他都是萬萬不會放棄的,所以聞言急忙道:“事已至此,也只能死馬當活馬醫,還請青鴻兄一定要請貴師叔幫忙一二,衛振感激不盡。”
說着李衛振還不忘拉一下自己的孫子,道:“還不謝過李前輩!”
“謝謝李前輩!”李世品此時正如溺水之人,哪怕是一根稻草他也會死死抓住,所以李青鴻這麼一說,他早忘了哭號,急忙衝李青鴻連連鞠躬。
“大家都是同道中人,不必客氣。況且,這件事我也得先請示過我師叔,我這個做晚輩的卻是做不了長輩的主。”李青鴻客氣地說道。
“那是,那是。不知貴師叔如今何在?我們現在是否方便前去拜訪?”李衛振急忙道。
“這個我也不知道,我先打個電話吧。”說完李青鴻又衝大腳仙和無名劍仙兩位老前輩面帶歉意地微微鞠躬道:“兩位前輩,晚輩先失陪片刻。”
“去吧,去吧,救人要緊。”大腳仙大手一揮道,而無名劍仙則只是微微頷首,但兩人的眼中卻都不約而同閃過一絲詫異之色。
要知道李青鴻今年已經是八十五歲高齡,他的師叔如果尚還健在,年紀就算比他們兩人小,恐怕也相差不了多少,而且李青鴻既然明明知道他們素手無策,竟然還特意提起他的師叔,顯然在他眼裡這位師叔本領不小。
可憐的兩位玄門老前輩並不知道李青鴻口中的師叔其實只是一位二十來歲的毛頭小子,否則他們肯定要認爲李青鴻腦子有問題,至少李清源和顧仲孟見李青鴻竟然真的拿着手機到一邊打電話,心裡都一致認爲李青鴻終究是上了年紀,腦子沒有年輕時候那麼好使,有點糊塗了。
李青鴻給夏雲傑打電話時,夏雲傑正和顧家航等人在西山遊玩。見是李青鴻打來的電話,夏雲傑自然馬上接了起來。
“青鴻有什麼事情嗎?”接起電話,夏雲傑直截了當地問道。
“是這樣的師叔,有位同道修煉不慎,處境危險,不知道您是否能幫忙一下?”李青鴻心有不安地問道。
雖說李青鴻是出於好意,也知道師叔必定不會見死不救,但終究有先斬後奏之嫌。
聽說是同道中人有人練功出了問題,夏雲傑身爲玄門中的一份子自然不好束手不管,況且李青鴻這個師侄都已經開口了,他的面子也肯定得給,所以夏雲傑不假思索地道:“那好,我現在在西山,馬上就趕回酒店。”
“謝謝師叔。”李青鴻見夏雲傑答應下來,心裡頭懸着的一顆石頭終於放了下來,然後掛了電話。
“我師叔現在在西山遊玩,已經答應馬上趕回酒店,衛振兄不必心急。”李青鴻折回草坪,對李衛振說道。
“那好,那好,謝謝青鴻兄。”李衛振聞言感激道。
“大家都是同道中人,應該的。”李青鴻笑着客氣了一句。
“李小友,老夫還依稀記得二十五年前與你有過一面之緣,當時還想向你師父諸葛玄道友求一卦,只可惜你師父已經不在,其他師門長輩你又都不知,怎麼如今卻又出來了一位師叔呢?”大腳仙顯然是位比較健談,按耐不住好奇心的人,等李青鴻和李衛振說過話之後,馬上好奇地問道。
“這位師叔我也是最近纔剛遇到,是我師祖生前晚年收的關門弟子。”李青鴻回道。
“原來如此,我說呢,以前怎麼從未聽諸葛玄道友提起過。還好這次心血來潮過來參加玄門大會,否則就要跟你的師叔錯過了。”大腳仙釋然道,而從他的話語中不難聽出來,他已經把李青鴻的師叔當成了他同一代的人來看待。
見大腳仙這樣說,李清源和顧仲孟嘴角的肌肉不由自主地扯動了幾下,他們不知道等大腳仙和無名劍仙發現原來李青鴻的師叔其實是一位毛頭小年輕又會是一副什麼表情。當然有關夏雲傑的年紀,他們是不會提出來的,否則就成了明擺着歧視李青鴻的掌門師叔了。
且不說李青鴻等人在草坪談論夏雲傑,且說夏雲傑接了電話便帶着顧家航三人一路下了西山。
纔剛下西山,遠遠地夏雲傑一行人就看到人妖乃蒙他和他的爺爺乃扎倫大師正迎面走來。
乃蒙他經過一個晚上的休養,氣色看起來比昨天好了不少,但臉色還是顯得有些蒼白,在陽光下顯得有幾分柔弱,讓人疼惜,吸引了不少男人的目光。
“爺爺就是他出手傷了白剎!”乃蒙他遠遠地也看到了夏雲傑一行人,真所謂仇人相見分外眼紅,乃蒙他馬上咬着“紅脣”,指着夏雲傑恨恨地說道。
“爺爺知道了。”乃扎倫見孫兒目露恨意,眼中閃過一絲愧疚無奈之色,輕輕撫摸了下他的腦袋,輕聲說道,然後不急不緩地朝夏雲傑一行人迎了上去。
見泰國久負盛名的降頭師乃扎倫大師迎面走來,顧家航三人心裡直打顫。
降頭師,在他們眼裡都是心理比較陰暗,出手比較陰毒的人物。如今冤家路窄遇上,而且還是在西山,這老頭子要真給他們暗中下個什麼陰招,他們真是連怎麼死都不知道啊!
但人家已經迎面走來,想逃避顯然是來不及了,顧家航三人也只好硬着頭皮迎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