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良認真的聽着陸欣玫在說,那個孩子鍾良也知道,現在才那麼小就已經動了幾次手術了,想必應該是他的身體原因
可是再怎麼說他也只是一個孩子要讓他自己一個人面對這些確實有些殘忍,世界上是沒有哪個父母不疼愛自己兒女的,不過也還是有特例,而林傑很不幸的成爲了這特例中的一員。
“實在聯繫不到就算了吧!現在也已經不像以前那麼保守了,特殊情況特殊處理。以前院上也有過類似的情況,雖然說手術必須要家屬籤同意書,但是沒有家屬的也確實沒辦法,你也不用太擔心了,這孩子這麼可愛,老天爺也會保佑他的。”
鍾良的心情一時也跟着陸欣玫陷入了低谷,這也讓他想起了另外一個孩子,那個人就是付文博。
付文博以前小的時候,因爲他母親在醫院工作的關係,所以鍾良和他也很熟。本來好好的一個孩子,卻因爲一起醫療事故就完全變了一個模樣,現在的付文博內心充滿了仇恨和報復,甚至於連鍾良看到他都想要遠離三分。
上次在資料室的時候,付文博就求着鍾良讓他幫幫自己,如果當時要是鍾良答應了的話,那麼說不定從某種程度上也有可能能夠把付文博拉回來。不過這只是鍾良一個人的猜測而已,萬一他想多了這也說不準。
畢竟人各有志,再說付文博都已經這麼大人了,他有自己的想法和意見。更何況那件事對付文博的傷害那麼大,他怎麼可能會這樣輕易的放棄?如果真會這樣的話,那他就不會聽王帆的話回國來到文和醫院了。
“希望如此吧!這麼小的孩子,真是可憐…”
陸欣玫雙眼無神的望着遠處說着,這麼多年了,她也一直生活在單親家庭裡,雖然後來她母親找了一個伴兒,也對陸欣玫不錯,不過這畢竟不是親生的,感情也不會沒有間隙。
那件事情,還得付文博和陸欣玫兩個家庭都破碎了,而那些真正的罪人到現在居然還生活的好好的,有時候老天爺就是這麼不公平。
“那沒事兒的話我就不打擾您了,您先忙吧!”
陸欣玫回了幾秒神以後,原本想着就直接走了的,反正這會兒她也沒有什麼心情來請功了。雖然鍾良對她不錯,但是這裡畢竟也是在醫院,是工作的地方。陸欣玫也明白,不管她在這裡犯了多大的錯,鍾良也只是口頭上說她兩句而已,根本就不會對她實施什麼不人道的辦法。而且除了鍾良還有一個蘇文和,這兩個人就像是陸欣玫的保護神一樣,無時無刻的不在保護着她。
“你可別想得太多了,有些事情不是你可以猜的準摸的透的知道嗎?”
鍾良好像看透了陸欣玫的心思,因爲擔心陸欣玫,所以鍾良才提醒了她一下。
“我可沒你想的那麼脆弱,都已經這麼多年了,我早就已經習慣了。”
鍾良知道其實陸欣玫心裡是很難受的,表面上是看不出她有什麼怪異的地方,她也的確是毫不在意的說着,但鍾良看得出來她只不過是在逞強而已。
鍾良點了點頭也沒再說什麼了,陸欣玫的性格他怎麼可能會不知道,而且女人永遠都是一個樣子,要是嘴上說着沒事兒的話,那心裡就一定是有事兒的。
蘇艾忙了一會兒後又安靜了下來,看了看手機沒有任何的未接來電和短信,她的心似乎都已經涼了半截兒一樣,她嘟着個嘴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樣,就好像是楊簡真的不要她就似的。
沒過幾秒鐘,委屈的不行的蘇艾就掉眼淚下來了。女孩子畢竟還是感性得多,尤其是在這種情況,蘇艾心裡雖然難受,但是目前她還並沒有打算去和楊簡攤牌,看看他會不會自己主動說出來,儘管知道楊簡可能並不會,但她還是在心裡抱着希望。
“這個傻子怎麼到現在都還不找我?難道真的是日久生情對我沒感覺喜歡上尤姐姐了?”
想起上午楊簡看尤洋的那個樣子,蘇艾就感覺好像是一個男孩子暗戀一個人一樣,雖然沒有看到楊簡的眼神,但是她也能夠猜得到是一種什麼樣的眼神呆呆的看着尤洋。
蘇艾一個人坐在辦公室裡面生着悶氣,然後一樓中醫藥館工作的楊簡併沒有感應到她現在的心情。
“楊醫生,這個大爺和你很熟悉嗎?”
“沒有,只是我之前在尤姐姐診所上班的時候給他看過一次病,那時候他的病情還沒有現在這麼嚴重。說來也怪我,那時候我一直在尤姐姐診所上班的話,可能魏大爺現在的情況會好很多。”
楊簡把魏民生病情嚴重的事情全部怪在了自己身上,畢竟魏民生也親口說過,藥吃完了以後也去診所找過他,只是他不在,後來纔沒有繼續找別的醫生看病的。
尹海川知道楊簡的醫術,所以在魏民生進來以後,楊簡熱情的去接待他自己也沒有多插手。不過這樣也好,以後尹海川有什麼事情需要出去的時候,藥館裡也還有楊簡可以撐得起來。
“咚咚咚。”
“進來。”
付文博正在看下午準備手術的方案,站在門口的楚君小心翼翼的走了進來,以至於付文博都沒有聽到什麼腳步聲。
“付老師,我…”
楚君低着頭不敢直視付文博,上午的那件事情確實是楚君做錯了,要說付文博如果罵她一頓的話她心裡可能還會好受些,可是付文博處理完了以後就直接走了,連通電話也沒給她打。
楚君一個人坐在辦公室裡是又驚又怕,她擔心家屬會把這件事鬧到王帆那裡去,上次趙耀的事情都還沒這麼嚴重,那隻不過是楚君多嘴而已。
可是這次完全不一樣了,這要是弄錯了的話會出人命的啊!
好在楚君通知了付文博,不然的話,要真出了什麼事情就算王帆把楚君開除了都不爲過,而且也對家屬做不了什麼安慰,說不定還會連累文和醫院的各個領導。
“說吧!怎麼了?”
付文博認真的看着資料,直到楚君走到他面前他也沒擡頭看她一眼。只是冷冷的問着她有什麼事,不過這付文博也算是會裝蒜了,明知道楚君是爲什麼而來反而還要在別人的傷口上撒鹽。
“那個病人現在…怎麼樣了?”
楚君害怕的甚至都不敢大口的出氣,她深怕自己一提那個病人的事情付文博就會爆發起來,他可是文和醫院出了名的負責人的醫生之一。
“齊醫生打電話說過了,手術很成功,只要患者好好休息注意營養基本就沒什麼問題了。”
聽着付文博說話的語氣倒像是心平氣和事不關已的樣子,可就算這樣,楚君也沒敢放鬆警惕。
“付老師,我不是故意的,之前在我診斷檢查的時候我也問過她是否有過性行爲,可是她一直都否認。看着她疼的那個樣子我也沒敢再耽誤時間,要是真是急性闌尾炎的話就得馬上做手術,我怕到時候我耽誤時間反而會對病人造成傷害,所以我就…”
楚君說完了以後擡頭看了付文博一眼,她的眼神都躲躲閃閃的不敢直面付文博。
等到楚君說完了以後,付文博就停下了手頭上的工作。
“你也是女孩兒,你也是從青春期過來的。你知道像這麼小的孩子他們爲什麼會對醫生父母撒謊嗎?爲什麼你就一定覺得你是醫生,所以你問的問題患者都會老老實實的告訴你?即便是你把後果全都告訴了她,她也寧願承擔後果而不是選擇告訴你實情。”
面對付文博的質問,楚君一個也答不出來。
其實要在平常的話,楚君可能還會連貫的敘述出來,只是在這個時候她的腦子裡面是一片空白的。
害怕的楚君終於還是流下了淚水,可是付文博也並沒有因爲她哭而選擇停止對她的批評。
“因爲她們害怕,你知道他們害怕什麼嗎?他們害怕被父母知道會責怪他們,被朋友知道會嘲笑他們。楚醫生,我們作爲醫生的並不只是把這個當成工作而已,還要設身處地的去爲患者考慮,你想想如果換做是你,你會老老實實的告訴醫生你有過性行爲嗎?”
付文博的語氣和言辭都開始有些激烈起來,楚君這時候只是一邊聽着一邊默默的流着眼淚,她不敢對付文博說的話提出什麼質疑或是反駁,畢竟這件事情從一開始本來就是她自己犯下的錯,如果沒有付文博的話,她現在可能已經被患者家屬投訴了。
“我…”
“我知道你也是心急也是爲了病人着想,但是在有些時候你不能夠這麼木訥知道嗎?還有,一定要聽從上級的命令。雖然你現在的確是一個穿着白大褂的醫生,但是你畢竟還是一個進修醫生,還有很多事情很多病情你都沒有經歷過,也沒有足夠的經驗去處理,如果今天你聽話了,可能就不會出現這種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