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瀟湘身體輕輕向前伏着,頭微微低着。雙手緊緊的攥着拳頭垂在身體的兩側,看起來很爲難,緊張。
舒宇打量了一下成瀟湘,感覺到他的緊張,劍眉一挑,那星眸似乎要將她看穿……只是看成瀟湘,如今的的表現都覺得有些奇怪,一向潑辣的她,做出如此視死如歸的神情着實有些奇怪。但是他又說不出來,奇怪在什麼地方,所以只能等成瀟湘,自己開口來說。屬於沒有說話,只是放下了手中的動作,擡眸,示意成瀟湘說下去。
“二少,我這次來,有兩件事情想說,一件是關乎咱們斧頭幫的大事,而另外一件是我自己自己的私事。”成瀟湘說着,像是鼓足了勇氣。
舒宇心裡正在想,我就說看他今天的表現肯定是有什麼不一樣的事情,果然被我猜中了,只不過看她現在的樣子,竟然猜不出來她嘴裡的私事是什麼。
“既然都已經來了,有什麼事情就說吧。”舒宇繼續着自己手上的工作,拿起茶壺,向小巧精緻的茶杯裡,倒了一些茶水,漫不經心的說道,但是語氣裡的沉穩,卻是少有的。
成瀟湘剛要開口,就看見,舒宇拿起茶杯,看向自己,不由得又緊張又害怕。
“尼瑪,這個女人真是奇怪我又不能把它吃了他,如今,看着我這麼害怕做什麼。”舒宇忍不住腹誹。“你們兩個在這兒傻愣愣地站着做什麼?兩邊都有座,自己尋個位子坐下吧!來人,上茶。”
鬼頭刀和成瀟湘,十分識趣兒的,各自坐在位子上。鬼頭刀看着現在尷尬的氣氛,心裡有些後悔,自己當時在門口的時候,乾脆一走了之算了,何苦再進來趟這趟渾水,想想現在自己都覺得尷尬。心裡在擔心一會兒後兩個人會不會劍拔弩張,自己要不要拉架?只是一瞬間的功夫,鬼頭刀的思緒就飄到了,九霄雲外。腦洞之大,都拽不回來。以至於茶已經放在自己的旁邊都毫無察覺。
“這是上好的雀舌,相信你們兩個也喝慣了好茶,對這個應該不陌生,既然現在,不知道怎麼開口,不如先喝喝茶。”舒宇緩緩開口,把他們兩個的表現,都納入眼底。只是不知道究竟是什麼事情,居然要賣這麼大關子。
茶香撲鼻,這不是普通的雀舌,應該是上品。沒有想到,舒宇年紀輕輕居然有這麼好品質的茶葉。“這是我從師門帶出來的,走的匆忙,也沒帶多少,今天你們兩個有口福了。”舒宇打趣道。
“二少,今天我來,有兩件事情。”成瀟湘糾結着再次出聲。
“呵呵,你已經說過了,一件是咱們幫裡的大事,一件是你自己的私事,不過我很好奇,到底是什麼事情讓我們雷厲風行的瀟湘堂堂主,這麼,緊張糾結。”舒宇斟酌着,一口一字地對成瀟湘說。
“二少,這兩件事情都是非常重要的。咱們幫中的事情,是大事,涉及到,前幫主,九紋龍。”成瀟湘小心翼翼的說着,擡頭偷偷瞄舒宇的臉色。只見,屬於臉色,微微黑,拿着茶杯的手也把茶杯放了下來,眼睛盯着成瀟湘,若有所思。
誰都不知道,此刻舒宇是有多擔心,瀟湘堂現在作爲斧頭幫的情報網絡,收集到的信息越多,自然對幫內是個好的,可是他現在得到了消息,也不知道九紋龍怎麼樣,沒有消息的時候,就只當做九紋龍一切平安,那麼得到了消息,也就是說九紋龍,不是成功融入了巨鯊幫,就是已經被滅掉。舒宇沒有說話,等待着成瀟湘的下文。
“據瀟湘堂的情報網,發回來通知,九文龍現在也在巨鯊幫內,但是具體,擔任什麼角色,我們還不得而知。”成瀟湘有些憤懣。
“尼瑪,這是要嚇死老子了。”舒宇腹誹,本以爲是什麼驚天地泣鬼神的大事呢?原來就是這些,可是舒宇轉念一想,自己並沒有告訴程瀟湘,有關九紋龍的事情,知道這件事的人不外乎鬼頭刀和自己,心裡也就平靜了,也許成瀟湘得知這個消息來告訴自己,是她最大的誠意和忠心。經此一事,在淑女的可信名單裡又多了成瀟湘這樣一個女人。
“這件事情,我知道了,你們瀟湘堂繼續跟進。不過,我更好奇的是下一件事情,有關於成堂主的,私事。”舒宇調侃着,痞痞地說道。
聽見舒宇的這番話,鬼頭刀剛剛喝進嘴裡的,上好雀舌,差點兒,一口噴出來。至於這第二件私事,也就是鬼頭刀都斷定不了的事情。
舒宇眼神看向險些失態的鬼頭刀,興趣更濃,好奇心也更加強烈。
聽見舒宇的調侃,成瀟湘到是成功放鬆了心情。
“實不相瞞,接下來我要說的事情有些難爲情,不知……”成瀟湘看了鬼頭刀一眼。
鬼頭刀看向舒宇,彷彿在問自己要不要出去。
舒宇笑了,這兩個人還真是有意思。“都是自己人,而且你之前,不是和鬼頭刀,已經說過一些了嗎?還有什麼說不得的?”舒宇說道。
“倒沒有什麼說不得的,只是,怕鬼頭刀大哥,哦,不對,是幫主年紀大了,接受不了。”成瀟湘鄭重其事,彷彿在說一件正經的不能再正經的事情。
鬼頭刀,只覺得一口老血卡在喉嚨裡,咽也咽不下去,圖也吐不出來。
而舒宇則是一口茶噴了出來,完全沒有形象,急忙拿起手帕,擦着嘴角的茶。心裡則暗暗想到,我擦,這妮子說話也未免太直白了些。再轉眼看着臉色鐵青的鬼頭刀,舒宇不禁同情鬼頭刀來,眼睛裡瞬間產生了一種同情。但是,從成瀟湘的語氣裡能看出他和鬼頭刀的關係,應該很好,所以兩個人說話,都是,互相踩低,毫無忌諱的。
“二少,是這樣子的,我前些日子,在這裡,見到一個叫傻胖的人,我總隱隱覺得這個人哪裡不太對,所以這次我想了很久,決定,向您討人把他帶回去研究研究,看看是哪裡出了問題。”成瀟湘說道。
成瀟湘的話倒是出奇地和舒宇達成了一致。
只不過,成瀟湘並不知道,舒宇的手段。他只是一心想着把人帶回去,看看有什麼特徵,自己好着手情報網來查一查。卻沒有想到,屬於最後會在,根本上治癒傻胖,當然這一切都只是後話了。
“哦?連你也看出他有問題了?”舒宇用手撫摸着自己下巴的鬍子,若有所思地問,看來這每個堂的堂主都有過人之處。就拿瀟湘堂來說,不愧是搞情報的,觀察之細,無微不至。自己忽然,對這個斧頭幫越來越感興趣,也對手下的人越來越感興趣。
“難不成二少你早就發現他有些不對?”成瀟湘大驚,自己承襲瀟湘堂多年,任何事情都逃不過自己的眼睛,這也是成瀟湘的資本,他一直以來引以爲傲的東西,如今這二少,居然都知道。忽然覺得有些頹敗,可是轉念一想,這麼年紀輕輕,就能統領斧頭幫,如果本領不是一般的高,九紋龍,和鬼頭刀,是不可能允許他坐在這麼高高在上的位子上,這麼想着想着,心裡又平衡了。
舒宇饒有興趣的,看成瀟湘的表情變化。只見他一會兒叫着眉頭,撇着嘴,一會兒,又微笑起來,舒展眉頭。只覺得女人心海底針短,短時間內表情變化這麼豐富,也不知道心裡究竟在想些什麼。
“只是人,你絕對不可以帶走,但是你可以在我這裡,研究。”舒宇再說研究這兩個字的時候,還特意加重的語氣。
成瀟湘聽見舒宇的話,竟然臉紅了。
“好,既然二少您都這樣說了,那麼我恐怕,要叨擾一陣子了。”成瀟湘說道。
舒宇現在,可以肯定成瀟湘的忠心,而且覺得這件事情,由成瀟湘主動提出來幫忙也是好的,雖然自己會煉製丹藥,但是首先,要查出小胖的真實身份,自己也不好確定,現在傻胖究竟是真傻還是假傻,或者背後隱藏了什麼事情?
“呵呵,那就這樣了。不知道,我們成堂主,明天有沒有時間。”
聽見舒宇這樣說,鬼頭刀合成瀟湘,都一臉懵逼,不知道他接下來要說什麼。
據鬼頭刀所知,明天並沒有什麼特殊的安排。
而據成瀟湘所知,明天也沒有什麼特殊的安排。
看這兩張萌逼的臉,舒宇忍不住扶額。這兩個傻缺就不知道,臨時有變化嗎?俗話說,計劃沒有變化快。
“時間當然有,哪怕是沒有時間,只要按二少吩咐,有事情我都會找出時間來的。”成瀟湘誠懇的說着。
“好,明天帶着你四個手下,記住一定是精明能幹的,我帶你們去銷金窟。”舒宇邪惡地說着,嘴角還露出了一抹邪惡的笑。
他不知道這一個舉動讓鬼頭刀和成瀟湘,寒毛豎起,雞皮疙瘩幾乎掉了一地,兩人懵逼的對視了一下,互相搖了搖頭。
“那任何他們?”鬼頭刀試探地問着。
“任何嘛,想來那烏煙瘴氣的地方,他也不喜歡去,把金沙幫的錢無量帶着,還有魑魅堂的刀把子。”舒宇說道。隨即又說:“還是通知任何一下,萬一呢!”舒宇憋着笑。
成瀟湘見舒宇這麼說,忽然暗自慶幸起來,原來,自己捱了幾下皮肉之苦,並沒有什麼,想來任何怕還是要被舒宇給騙上一下啦,只是不知道那個老頭會是什麼樣的反應,果然還是一個二十幾歲的孩子,做事還是……
忽然間思路被打斷,只聽舒宇說:“鬼頭刀,一會兒你把傻胖帶來。”說罷,若有所思的看向成瀟湘。
“我這就去,二少。”鬼頭刀,眼睛飽含深意,看向成瀟湘,轉身離開,去找傻胖了。
屋子裡只剩下舒宇和成瀟湘兩個人,成瀟湘忽然覺着氣氛有些尷尬,站着也不是,坐着也不對,只好尷尬的拿起茶,一口一口的品着來緩解這種氣氛。
舒宇則很正常,慢慢的享受上好的雀舌,想起當年在師門,可是兄弟們在一起鬥茶的情景,眼睛微眯,似乎很懷念。只是人生只有回不去的過去。
成瀟湘,看見舒宇微微眯起的雙眼,不由得打了一個冷戰,他實在搞不懂,這個混世大魔王心裡在想什麼?是不是?又在憋着什麼?壞主意。罷了,左右自己也想不明白。然而兩個人總這樣大眼瞪小眼的品茶終歸不是辦法,成瀟湘,首先打破了平靜。“二少,明天去銷金窟,我們主要是幹什麼?是,有什麼任務嗎?需要做哪些準備?”成瀟湘放下手裡的茶具,問道。
“去銷金窟自然是爲了花錢,順便辦些別的小事情,不用準備什麼,你只要帶着幾個得手的就可以。”舒宇語氣平淡。
成瀟湘這次就有些想不明白了,爲什麼?只要自己帶人,而其他幾個堂都沒有說法,這是什麼道理?
“我不要去,我纔不要去見那個老女人,醜八怪。”成瀟湘思索的時候,外面傳來了,傻胖的叫嚷聲。
成瀟湘,眉毛緊皺,形成一個川字,居然說自己是老女人,醜八怪,好一個後生,還從來沒有人敢這樣說自己。
舒宇也很頭疼的,撫了撫額。
“幫主我不要去,我不要去見那個老女人,我要上訴,我要跟二少說,我要跟他上訴。”傻胖,繼續嚷嚷着。
“好了,都已經走到這裡了,你就少說兩句,二少和成堂主在裡面等着呢!”外面傳來了鬼頭刀的聲音。鬼頭刀也很無奈,在斧頭幫裡,敢這樣和他說話的,怕是隻有這個傻胖了吧?自己也不知道爲什麼,在這個傻胖眼裡就是不怕自己,難道是自己的威嚴還不夠嗎?
進了屋子,鬼頭刀,並沒有說話,徑自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留下一臉呆萌的傻胖,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呆呆得看着舒宇。來的時候,鬼頭刀並沒有告訴他,要來這裡做什麼?只是說,瀟湘堂的堂主來了,要求見他。所以,他在反抗着,不來。沒有想到二少爺在這裡,馬上臭屁的咧嘴笑了,笑得十分無害,乍一看明顯的缺心眼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