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的心思再明顯不過,各自的大腦也在飛速運轉着。都在想着既不讓自己吃虧,又給自己留面子。大家也都是心知肚明,沒有挑明。
“那就不送了,鯊幫主走好。”總這麼僵着,不說話也不是個辦法,任飛率先開口,這給鯊大一個臺階下,也給自己一個臺階。
“多有打擾,後會有期。”鯊大說的很簡潔,心裡卻很不甘心,本來一切都是好好的安排有序,現在,居然被這樣一個毛頭丫頭片子,給攪得一團糟。可是再留下來也沒有什麼益處,只得先回去,重整旗鼓。
“怎麼就走了?來者是客,任飛,你是怎麼招待客人的?”鬼頭刀的聲音在門外傳來。
鯊大全身一顫,直覺告訴自己大事不妙。可是又必須保持冷靜。
任飛聽見鬼頭刀的話,本來還沒有完全放下的心終於落地。怎麼纔來?自己剛剛都快要支撐不住了。幽怨的眼神盯着鬼頭刀。
“鯊幫主大家光臨,有失遠迎,我出去辦了些事情,不在這裡,沒有想到險些錯過了,好在我及時趕回來,不如坐下,留在這裡用個飯,我們也好敘敘舊,嘮嘮家常。”鬼頭刀,說着,卻沒有一絲商量的口氣,完全是命令。
“不必了,來這裡叨擾很長時間,還是不打擾各位。”鯊大現在哪有什麼心情聽他說吃飯嘮家常,分明都是藉口,自己還是趕快離開這裡。
但是事與願違,想要離開這裡,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既然他有膽子來這裡偷襲惹事,就應該會料到,最壞的結果。
鬼頭刀並沒有給他讓路,雙方就這樣僵持在門口。
本來在斧頭幫內呆的好好的,還可以聞聞桂花香,品品好茶葉。日子過得也算悠閒,雖然最近芳芳不在,好多賬目都需要自己過目,可是依舊改變不了自己的閒情雅緻,好不容易節奏慢下來,一切都在順利進行。鬼頭刀卻被外面的聲音給打斷了,來報信兒的小弟匆匆忙忙的,說明了情況。鬼頭刀,心裡大怒,想着,這孫子居然偷偷的去襲擊我們,絕對要給他好看。可是,這件事情看起來也很嚴重,對方好幾百號人手裡都拿着手槍,具體該怎麼做,還是找舒宇協商了一番。
“我們是講道理的,別人不惹我們,我們絕對不惹別人。”舒宇的語氣裡面透露着從容,“但如果是別人先來惹事的,那麼就讓他,有來無回,總該讓他知道,原來不該惹的人,是要付出代價的。”舒宇說着,一隻手,捏碎了手裡面的茶杯。
“您要不要親自去?”鬼頭刀似乎被舒羽的反應給嚇到了,從來沒有想到,一個20歲左右的孩子,有這樣的霸氣和能力,這種氣魄是一般人不具有的。
“這種小事,你們處理就可以,把結果告訴我就行了。”舒宇只是輕輕的擡眉,並沒有多說什麼。
這也就是爲什麼鬼頭刀一到門外邊,把整個娛樂城包圍起來,並且堵在門口,沒有讓鯊大他們離開。
不過換做是任何人,都會覺得很生氣,或者說是氣憤,居然欺負到頭上來了,那麼,主人回來了,想這麼輕易的離開,簡直是癡心妄想。
鯊大已經意識到情況不妙,還勉強維持着自己的身體,沒有打哆嗦,直直的站着。
“做吧,我們倆兄弟也好久沒有在一起,吃吃飯敘敘舊了!”鬼頭刀已經移步,坐到了桌子旁邊,翹着二郎腿。
鯊大無奈,只好認命地坐了下來。此時在他跟從的小弟們,一個個面如死灰,垂頭喪氣。這種情況下,恐怕又要失去些什麼東西了?人心慌慌。
鬼頭刀,向右轉頭,忽然發現任飛的腰上不知道是什麼東西,隨即開口問:“小飛,你腰上是什麼東西?”其實在第二眼搭上的時候,他就已經發現了這東西的奧妙,只不過這一次,是故意問的,爲的就是接下來將要發生的事情。
“炸藥啊,看不出來嗎?”任飛忽然一改剛纔的嚴肅狀態,俏皮的說道。
“胡鬧,那是什麼危險的東西你還能夠不知道,把它放在腰上有多危險?你不要命了嗎?就算你不要命了,讓我怎麼和你父親交代?”鬼頭刀的這些話是發自肺腑的,並不完全是做戲,他真的很擔心。
“沒有辦法,我能力有限,能夠想到的事情只有這麼多。”任飛苦笑着,的確,剛纔情急之下,他能想到的最好辦法就只能是這樣了,自己當然也知道很危險,可是自己必須要賭一把,賭贏了萬事大吉賭輸了會賠上性命。
聽到這裡,鬼頭刀心裡的火氣更大,臉色也變得鐵青。
旁邊的小弟們都吸了一口冷氣,糟糕,幫主可能要發飆了。
鯊大這就坐在旁邊,當然也感覺到鬼頭刀身上散發出來的涼意。
“一切都不過,是一個誤會。”鯊大趕緊解釋說,自己在道上已經混了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在陰溝裡面翻船。心裡面有些後悔,當時沒有聽,手下人的話,準備的充足些再出來。都怪自己當時怒火難平,現在想後悔也怕來不及了。
“這誤會可大了!”鬼頭刀也說,雖然心裡面已經知道鯊大究竟是爲什麼來,但是看鯊大沒有挑明,自己也就沒有說明。
大家都在這裡兜圈子,打啞謎,誰都沒有說主題的意思。
在看一旁的任飛,已經不緊不慢地解下炸藥放在桌子上。手裡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個醫療箱,正在慢條斯理的,給剛剛受傷的小弟,包紮傷口,動作很輕柔。
“只是簡單包紮一下,你現在馬上去羽醫堂,那有專門處置槍傷的大夫,讓他好好幫你看一看,有沒有別的問題。”眼神裡的關切是騙不了人的。
對面巨鯊幫的小弟們看見以後非常羨慕,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才能享受到那種待遇,所以現在也只有羨慕嫉妒的份兒。
任飛不知道,自己這樣一個非常平常的動作,已經在,巨鯊幫很多小弟心裡埋下種子,叛變的種子。
人是一種非常奇怪的感情動物,誰對自己好,對自己不好,一眼便能看出來。而每個人,都渴望別人對自己好。這就是人性的弱點,但是也是人性最真誠的地方。只要人和人之間坦誠相待,真誠些,自然能籠絡人心。不過任飛卻沒有想那麼多,她只是做了自己認爲應該做的事情。
鯊大觀察着周邊的一切,想也不用想,就知道,娛樂城外面應該已經被包圍了。自己帶來的這些人,如果強拼外走的話,恐怕至少會折一大半,自己還會有危險。可是如果不強拼着走出去的話,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本來自己是想來興師問罪,順便把斧頭幫門下的這個大娛樂城收入囊中。可是現在看來一切都不太有可能了。心裡有些憤懣的罵道:“莫非是今天出門沒看黃曆,諸事不順,氣死老子了。”
“還不快點上,雀舌。”鬼頭刀稍微猶豫了一下,最終決定,喝雀舌。
“大家這樣劍拔弩張的不累嗎?都休息一下,坐下吧!”任飛開口說着,打算緩和一下氣氛。
可是雙方並沒有爲之所動。
任飛無奈,只得聳聳肩。
“不如我們來做一筆生意吧!”鬼頭刀幽幽的說着,語氣很低,很沉穩。
但是瞭解他的人都知道,他一這樣認真的說話,準備有好事,不知道心裡面又憋出了什麼餿主意。
“我不覺得,我們的生意之間有什麼交集。”鯊大說道,看樣子並不買賬,因爲他知道,所謂的生意自己恐怕又要吃虧了,本來就已經吃了很大的虧,他纔不要繼續。
“確定不再考慮考慮?”鬼頭刀的眼神裡面頗有些威脅的意味,四處環繞着。
鯊大畢竟已經在黑道上混了這麼多年,也不是軟弱的人。眼睛,飄向任飛已經放在桌子上的炸彈。一個飛身劃過桌面,拿起炸彈。“放我們走!”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卻頗有些,否則我們同歸於盡的意味。
鬼頭刀,本來也沒有想置他們於死地。只不過,想慢慢的把它們蠶食,一口一口的吃掉。享受一口一口吃掉獵物的滋味,看着它們慢慢掙扎,卻又跑不掉,這樣的滋味才過癮。
鬼頭刀顯然沒有料到鯊大會有這樣的反應,心裡敬他是條漢子。也不希望,同在的各位小弟有危險,在他心裡每個人的生命都是可貴的,一樣重要。
“這麼激動做什麼?又沒有說不讓你們走,本來想留大家吃個飯,畢竟折騰一天都已經累了,現在看來怕是不能了。”鬼頭刀故意這樣說着。
鯊大的臉已經氣的通紅。
“還不趕緊給鯊幫主讓出一條路來,都愣着幹什麼呢!”鬼頭刀,說着。
各位小弟齊刷刷的,給鯊大讓出一條路。目送着他們離開,心裡卻有很多疑問,明明可以治他們於死地,爲什麼卻這麼輕易把他們放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