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辰做了一個夢。
夢中他附身在一個醫生身上,彷彿他與那個人成爲一體了。
林辰原本以爲這人,是一位懸壺濟世,妙手仁心的醫仙,他似乎沒有治不好的病,任何疑難雜症他都能藥到病除。他救了無數的人,被無數百姓當成神仙跪拜。
然而畫面一轉,這人一掌便將一個敵人的腦袋拍得粉碎,紅的白的撒了一地。接着,更多的敵人出現,十人,百人,千人,一片屍山血海,他如浴血閻羅,殺得世人膽顫心驚,殺得世人跪地求饒!他像無情的惡魔一樣,任何人與他爲敵,他便一掌拍碎!
林辰這才知道,這人不只是一個醫仙,更是一個殺神!殺人與救人,全憑他的喜怒。他用着他自己的規則,來宣判他人生死!
不知不覺間,似乎自己便成了那個似仙似魔的存在。
夢中的自己,一開始不過是輕狂的少年,到最後成爲了白髮蒼蒼,天下無敵的血手神醫。有人稱呼自己爲血修羅,有人稱呼自己爲針祖,有人稱呼自己爲丹仙,有人稱呼自己爲藥神……
而最後一幕,是年老的自己站在高山之巔,怒斥天地,似乎天地也不過是一個可殺的敵人,而自己正欲將其誅殺!
自己舉手擡足間,天地變色,山崩地裂,猶如末日風暴降臨一般!
此時,林辰的靈魂才從那人身上分離,那人望着他道:“既然你得我傳承,便記住,我冷東流的醫武之道,不修天心而修我心,敢與日月爭輝天地奪命,只求我心逍遙!神魔逆我,我便弒神屠魔,世人負我,我便鎮壓世人!無論將來你是選擇成魔或者成聖,都只需遵循本心即可。”
接着天上降下無數神雷,劈在那冷東流身上,只見他負手而立,長髮亂舞,猖狂大笑着,狀若癲狂,天地之怒在他面前似乎不過是個笑話!是小孩子對成年人的張牙舞爪!
他手握成拳,一拳向着蒼天打去。
他身形如電,然而他那一拳看起來卻是極慢,慢得好像情人間溫柔的撫摸,可那一瞬間,彷彿那山那水,那日月乾坤,那世間萬物都融於那一拳之中!
這緩慢而又恐怖的一拳,正向着至高的老天而去!
林辰正瞪着眼睛看得目不轉睛,突然一道神雷劈在他的靈魂上,他便失去了意識。
林辰醒來後發現自己正躺在醫院裡,空氣中瀰漫着消毒水的氣味。
他看了下旁邊的日曆,纔過去一天。可他感覺自己似乎睡了很久很久了,似乎真的在夢中度過百年,那一切感覺是那麼的遙遠,可卻又那麼的真實。
他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體,體內有着一絲青綠色氣息流動着,各種關於武學,鍼灸,醫藥,煉丹等的知識烙印在他的腦海中。而這些東西,彷彿本來就是他的,他沒有半分不適應,在夢中的百年,他已對這些太過熟悉。
林辰喃喃念着:“不修天心而修我心,敢與日月爭輝天地奪命,只求我心逍遙。神魔逆我,我便弒神屠魔,世人負我,我便鎮壓世人!”
那冷東流傲然於天地之間的身影,讓林辰難以忘記,猶如被雕刻在了大腦中一般。
他冷東流是否頂住了蒼天之怒?他那一拳又是否摧毀漫天神雷?林辰不知道,但光想起那一拳的風采,他便已有些癡了。
此時,一個穿着黑色西裝的中年人走進房中,臉上帶着憂愁。
他見到林辰醒來過來,不由得一喜,“小兄弟,你醒過來了?實在是不好意思,昨天下午我心中着急開車一時沒有注意,撞倒了你。”
林辰這才知道原來昨天下午是這個人撞到了自己,不過這件事自己本來就要負一部分責任。
那個地段沒有紅綠燈,而自己心裡着急也不看路便橫穿馬路,才導致出了車禍。再看這中年人的衣着明顯是富貴人家,卻是對自己一個穿着廉價衣服的窮小子這麼客氣,不由心生了幾分好感。
突然,林辰反應過來自己昨天之所以着急是因爲聽到了黃文賓和總經理的陰謀,他心中一涼,蘇夕然該不會出事了吧?
一陣翻找,終於在旁邊找到自己手機,幾個未接電話都是蘇夕然打來的,立馬打了個電話過去,確定她上午沒有什麼工作正在外面逛街,林辰才安心了下來。解釋了一下自己沒出什麼事,昨晚手機沒電了纔不知道她的來電後,林辰便掛了電話。
林辰打電話時,那中年人便站在旁邊靜等着,也不打擾。林辰不由對這個人的好感又多了幾分,一個有錢人對着自己一個窮小子都這麼有禮貌,這中年人實在不簡單。
見林辰打完了電話,那中年人道:“小兄弟,既然你醒來了,那接下來幾天你繼續呆在醫院休養,這錢自然我來出。下午開始,我就不過來了。”
林辰搖頭道:“不用了,我的身體已經好了也不用住院了。”他現在可沒有時間住院,他需要馬上去找蘇夕然。
見那中年人似乎不信自己好了,林辰便下牀活動了幾下,那中年人一臉驚訝。昨天醫生明明說這年輕人被撞得不輕,至少得休息上個十天半月,怎麼一晚就好了?實在想不明白,他便心想着估計是對方的身體素質好吧。似乎也只有這個解釋了。
中年人給了林辰一張名片道:“小兄弟,我是新娛集團的譚恆興,如果以後發現身體有什麼不適的話,你可以直接打我的電話。”
林辰眼睛一亮。
新娛集團老闆譚恆興,月海市知名的娛樂大亨,集團下擁有者3家娛樂公司,兩家模特公司。而自己所在的奇星模特公司,便是屬於他的集團的。
林辰之前還在想着如何毀掉黃文賓和總經理的陰謀。他現在得到傳承,即便只繼承了冷東流的一點微末武力,卻也自信可以把那兩個人殺了。但是,如果通過譚恆興這個大老闆的手來解決這件事,無疑會更加的簡單,少了很多麻煩,畢竟現代社會直接殺人未必就能解決了問題。
想到這裡,林辰便問道:“譚先生,你和我說話時,明顯腦海裡還在想着什麼,有些心不在焉,不知道是不是遇到什麼事了?”
譚恆興沒想到這年輕人眼睛這麼毒辣,察言觀色的本領這麼強,而且不知爲何,他總覺面前這個年輕人的眼睛和他的外貌有些不相稱。
他外表看起來不過二十歲出頭,可是那眼睛,卻帶着一種與年紀不符的淡漠和深沉,那種淡漠,他曾經在那種真正殺過人的亡命之徒眼中見過,而那種深沉,彷彿眼前這個年輕人看過了無數生老病死,見慣了滄海桑田的變遷一般。
難道這年輕人曾經見過無數的死亡和滄桑變化不成?
搖了搖頭,把這種荒誕可笑的想法趕出腦子後,譚恆興臉上露出悲色道:“確實遇到了點事。我父親身體一直不太好,昨天突然病發,醫生看了後,說情況很糟糕,可能……可能支持不了太久了。我昨天也是聽到這消息後,心急之下才撞到了你。”
他一臉悲傷,任憑他現在如何大富大貴,遇到親人的生老病死時,也是一樣的無奈。
“哦?我可以去看看嗎?”林辰心頭一轉,立馬變有了主意。
“這……”譚恆興有些遲疑,那邊國外留學回來的專家冷醫生正在給他父親治病,此時帶人過去未免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