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扒皮惱羞成怒,用力抖動着手裡的一串鑰匙,惡狠狠地說:“好,你等着,不讓你嚐嚐厲害的,你是不知道我媽媽也三隻眼啊,你等着,你等着。”說完氣急敗壞的往幹警值班室方向走了。
剛子一臉苦笑的看着庭棟,嘆了口氣說:“兄弟,你闖禍了,沒事你惹周扒皮幹啥?這下麻煩了,輕了是要給你加手銬腳鐐,嚴重了還可能直接給你關到單間裡。唉!你太沖動了,等一會他肯定帶人過來,我幫你求求情試試吧,你自己也多說幾句好話,光棍不吃眼前虧呀。”
庭棟若無其事的問:“單間是什麼地方,是一個人住嗎?那不更好了,更清淨。”
剛子像看怪物一樣看着庭棟:“兄弟,你不是傻了吧?你以爲是住賓館啊?單間就是小黑屋,把一個人塞進去,連腰都直不起來,關你一宿,管保你會覺得生不如死。”
庭棟若無其事的說:“不會的,我又沒犯什麼錯,憑什麼關我小黑屋?我還就不信了,這裡就能讓他一手遮天?”
剛子只有苦笑,自己長這麼大還真沒遇到過這麼倔的,只好在心裡默默祝願別再出什麼亂子。
果然不出剛子所料,過了不到十分鐘,周扒皮就帶着兩名年輕幹警手裡拿着電警棍和手銬腳鐐,氣勢洶洶、殺氣騰騰的返回來了。
到了庭棟所在的監室門口,周扒皮迅速打開鐵門,兩名年輕幹警每人手持一把電警棍迅速向周庭棟撲了過來。
庭棟站在自己的鋪前,大喝一聲:“站住,你們要幹什麼,如果你們敢對我亂來,一切後果你們自己承擔,別怪我沒提醒你們。”
其中一名幹警猶豫了一下,停住了,另一名大約只有二十出頭的警察揮舞着警棍繼續撲向庭棟,嘴裡還唸叨着:“我讓你他媽牛,敢到這裡撒野,老子今天就給你個厲害嚐嚐。”
話音還沒落,只聽“哎喲”一聲,接着又是“咣噹”一聲,電警棍掉落在地上,那個撲向庭棟的小警察左手託着右手腕部,在原地轉圈。
大家都驚呆了,誰也沒想到,庭棟會真的公然襲警。
庭棟則再次鄭重的說:“如果你們不想把事情鬧大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我勸你們聽我說幾句話,然後再採取行動,否則,你們都會爲今天的行爲付出代價,別怪我沒向你們事先說明。”
“周扒皮”此刻也似乎意識到了問題有些嚴重,平日裡仗着自己是管教,頤使氣指慣了,這些在押人員沒人敢對他有絲毫的不敬,所以今天庭棟刺激了他幾句,立刻暴跳如雷。
然而,剛纔庭棟的一腳讓他多少清醒了一些,是啊,如果繼續鬧下去會怎麼樣?自己一怒之下,帶着兩名值班人員未經帶班領導批准,擅自進入監室,如果能順利解決了問題,就當什麼是也沒發生,領導也不會追究什麼。
可是,如果真的傷了人,上級認真追究起來,自己有什麼理由擅自動用警械到監室抓人?就爲了那小子頂撞自己兩句?
這樣的理由能擺到桌面上麼?
貌似剛纔那小子說還沒有吃飯,要先把他朋友送的吃的東西給他拿過來,他要先吃東西,這個要求也不能說不合理,如果真的較起真來那些平日裡自己收拾過的犯人們,能給自己作證麼?
“周扒皮”覺得自己有些冒冷汗,這樣鬧下去不是辦法,可是如果就此罷手那豈不是威信掃地,以後還有那個人肯在給他送禮,如果都照着周庭棟的樣子,自己豈不是要餓死。
不行,不能就此認輸,他決定來個緩兵之計。
“周扒皮”故意乾咳兩聲,說:“周庭棟,我可以暫時不計較你對我的人身攻擊,也把你的惡意襲警放在一邊,然後,經過檢查後,把按規定可以給你捎過來的東西捎給你,可是,你必須接受例行談話,否則,我將請示上級領導對你採取措施。”
說完,他帶着兩名年輕幹警灰溜溜地走了。
大家長出口氣,想不到會是這種結果,周庭棟太牛了,公然敢和管教掰手腕,而且還贏了,消息迅速在鄰近的幾個監室傳開了,大家議論紛紛,都在猜測周庭棟的來歷,衆說不一,不過有一點是肯定的,這個年輕人肯定有背景、大背景。
沒過幾分鐘,周庭棟的飯菜就來了,有一個盒飯和若干醬牛肉、燻雞、香腸,還有一盒餃子。
庭棟一個人當然吃不下這麼多,多餘的都分給了大家,一時間,監室內像過年了一樣,熱鬧起來,好久沒有吃到這麼多葷腥了,大家對庭棟從心裡感到了佩服。
看看人家,年紀雖小,辦事確真敞亮,誰有這麼大面子能把這麼多好吃的帶進來,而且毫無保留的送給大家吃?這些東西在外面可能不算什麼了不起,可是這裡是什麼地方?看守所,如果看守所每天都能吃香的喝辣的,那還不得擠破腦袋進來呀。
其實,這不過是周扒皮的一計,目的是麻痹周庭棟,使其能順利的將他帶出監房,到時候,他還不是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在辦公室裡,沒有其他證人,如果周庭棟不聽話,就可以採取任何措施將他制伏,然後再慢慢折磨他。
果然,庭棟才吃完飯不到五分鐘,周扒皮就過來了,這次看你周庭棟還有什麼話說?
庭棟也沒讓他費事,直接就跟他來到了辦公室。
周扒皮今天既是白班又值夜班,正好有時間收拾周庭棟。
不料,這次庭棟表現的特別配合,剛一走進辦公室,就給周扒皮鞠了一躬,笑着說:“警察叔叔好,都是我不懂事,被他們攛掇幾句就胡說八道,還求您能原諒我年輕,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痛改前非重新做人,你大人大量,就放過我吧。
“好在我們都姓周,一筆寫不出兩個周字,五百年前是一家,您是我的長輩,一定不會和我一般見識,對吧,周叔叔?”
一番甜言蜜語,弄得周扒皮暈暈乎乎的,他不瞭解周庭棟,也不知道他的脾性,以爲真的像他說的那樣,是受人唆使,才和自己過不去,本來麼,他還是個孩子,哪有那麼大膽量,還不是人小,受不住架攏,被人當了槍使。
現在想過味兒來了,知道害怕了,也知道求饒,說好話了。
這就對了麼,自己挺大個人也確實不應該和他一般見識,最重要的是,如果搞僵了,這小生荒子破罐子破摔,就會耽誤了自己一筆生意,那可就不划算了。
現在,見庭棟主動服軟,既是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而且正中下懷,何樂而不爲呢?於是,他眯起了本來就不大的眼睛,笑呵呵地說:“這就對了麼,叔叔是大人了,怎麼能和你小孩子一般見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