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讓我來呀,誰他媽不願意來呀,哪個犢子纔不願意來呀,你們家的牆又高啊,轉圈兒是炮臺啊,就怕你爹擱那洋炮嗨啊……”
這個時候的王一凡,心情是格外的好,哼着北方特有的小調,走到酒櫃前面。
挑了又挑,扒拉來,扒拉去的半天,才從酒櫃中拿出一瓶有些泛黃的老白乾。
邊走着,邊嘟囔:“還真特麼的是俗人一個,太俗了,這麼好的國酒竟然放在最裡面,把那些破洋酒擺在面上。”
“豬鼻子插大蔥,竟裝洋相!我呸!”
王一凡着實有些不忿,來到辦公桌前,坐在椅子上,翹起二郎腿。
擰開瓶蓋,輕輕嗅了嗅,頓時一股濃郁酒香,直衝王一凡的心脾,漸漸的酒香就溢滿了整個房間。
“好酒!”王一凡讚道。
抵不住香郁的誘惑,咕咚咕咚的,王一凡就喝了兩大口。
“啊……爽!醇甘馥郁,口舌生津啊!”
“胡天星竟讓這種美酒蒙塵,真不是個東西,簡直是暴殄天物啊,和那死鬼朱亮有的一拼。”
時間隨着一飲一酌間,飛快的流逝。
大約一個小時後,王一凡從迷醉中,聽見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
放出神識,看了一眼外邊。
只見,不算寬大的走廊內,八名身着緊身T恤,胳膊上描龍畫虎的大漢,簇擁着一個三十出頭的男子,正向這邊昂首走來,男子身邊還跟着一個長相妖嬈的女子。
王一凡知道,中間的男子就應該是正主了。
終於回來了,他並沒有起身,只是嘴角略帶玩味的向上勾了一下。
再次點燃了一根菸,仰頭吐了一個淡淡的菸圈。
一聲咔噠的開鎖聲後,辦公室的門被輕輕推開,緊跟着室內的燈光驟然一亮,然後是一聲帶有憤怒和不屑的厲喝:“你是誰?在這裡幹什麼。”
王一凡沒有着急回答,輕輕用食指彈了一下菸灰。
掃視了一眼聞聲匆匆闖進的幾名大漢,淡淡的說道:“你就是胡天星,綽號瘋子?”
這個時候,已經有幾名大漢成扇形,將靠在椅子上的王一凡圍了起來,就等他們的老大一聲令下,將這個敢擅自闖入總經理辦公室的毛頭小子大卸八塊。
胡天星擺了擺手,示意衆人不要輕舉妄動,他能做到今天這個位置,並不是愚笨之人。
對方看見自己進來,竟然還風輕雲淡的坐在這裡,絲毫不爲之所動,來歷一定非比尋常。
心念轉動之間,胡天星恢復了平靜,沉聲說道:“沒錯,我就是胡天星,不知這位朋友如何稱呼。”
“哦?這就奇怪了,你竟然不知道我是誰?”
“看着好像有點眼熟,還請朋友賜教。”
“看來胡老大,還真是貴人多忘事啊!也對,在你眼裡,我也只是個不入流小人物。不值一提啊,既然如此,我就提醒你一下,刀手疤臉……”
胡天星一聽疤臉,不經意的向前挪了一步。
藉着燈光仔細看了一眼,臉色霎時一變,又本能的向後退了兩步。
雙眼放出冷冽的寒光,但是又很快的恢復正常,不可置信的問道:“是你?利城的那個小子。”
“哈哈哈!你終於想起來了,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王一凡放聲大笑,言語中滿是譏諷。
“確實很意外,看來我是被疤臉騙了。你既然找到這裡,想必是有所依仗了。既如此,我們不妨坐下來,好好談談如何。”胡天星指了指旁邊的沙發說道。
“可!”
王一凡起身,穿過衆人的包圍圈,來到了沙發上,不顧幾名大漢吃人的目光,非常灑脫的坐了下來。
胡天星也沒猶豫,坐到了王一凡的對面。那個妖豔的女子坐在了他的旁邊,幾名大漢換了個方向,把王一凡繼續圍在中間。
王一凡也不在意,掐滅了香菸,淡淡說道:“我這人說話,不喜歡繞彎子,我只想知道,你爲什麼找人對付我?”
“這個嘛,我也只是受人之託,說白了就是個跑腿的。至於是誰,你知道了,恐怕對你也沒什麼好處,還是不要打聽爲好。”
“你是個聰明人,混到今天這個地步不容易,我再給你一次機會,考慮好了再說”
“我這人,做事向來給人留一線,你如果還是剛剛那個回答,後果恐怕你不一定承受的起。”
“至於你說,我知道了,對我有沒有好處,那是我的事,不應該是你考慮的。”王一凡瞳孔微微一縮,俯身擡頭,雙眼死死的盯着對面的胡天星,冷冷的說道。
“小子,艹你媽的,你是不是活膩歪了,怎麼和我老大說話呢。大哥和他費什麼話,先綁起來,給他鬆鬆骨再說。”一名站在胡天星旁邊的漢子指着王一凡罵道。
“聒噪!”
王一凡知道這件事要想處理好,不震懾一下對方看見肯定不行。
因此,話音未落,王一凡迅速的將手腕一翻,食指和中指輕輕一彈,兩道不可見的勁氣猛然射出。
“啊!”
一聲淒厲的慘叫,迴盪在整個房間。
只見,剛剛還對王一凡叫罵的漢子,撲騰一聲的摔倒在地,雙手抱着膝蓋,一頓鬼哭狼嚎。
衆人一臉茫然,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只看見王一凡彈了一下手指,同伴就哀嚎一聲,倒在了地上。
待回過神來後,又是一陣慌亂,有人趕緊上前攙扶那個倒地的漢子,檢查一下他傷到了哪裡,怎麼突然間就倒地了。
其他人則不知不覺的向後退了幾步,也不再圍着王一凡,紛紛站到了胡天星一邊。
見此情景,胡天星也是目光一滯,身子不由自主的向後靠了靠,臉色也不復剛剛的平靜,呆呆的看着王一凡。
“你們些人啊,這個愛好可不咋地,動不動的就要給我鬆鬆筋骨,要不就是卸我雙腿的,我真的好怕怕啊!”
“你們知不知道我的腿很貴的,前幾天那個說卸我腿的傢伙,可給我嚇了個半死,這不最後,補償了我十萬塊,纔給我給我壓的驚。”
“現在你們說要給我鬆骨,對!就是鬆骨,是不是要我付你們錢啊,啊?”
王一凡越說越氣,越說聲音越冷。他現在可是個修真者,不經意間周圍的環境就和他的心情,同化了一體。
隨着他的語氣愈加低沉,室內的空氣也都跟着降低了些許。
“都他媽說話啊!你們一個個的,身上畫個長蟲,弄個小貓,你們就牛逼啦,仗着人多,靠嗓門兒大,就顯得你能啦!”
“艹!他媽的,就知道給老子添麻煩!給老子惹毛了,把你們一個個的都咔嚓嘍。”
衆人再次被突然間的變故,弄的措手不及,激靈靈的打着冷顫。
胡天星不愧是個人物,短暫的慌亂過後,就恢復過來。
他知道遇見硬茬了,這次真的貼到鐵板了,因此也不再端着,長舒了一口氣,看了一眼衆人,然後說道:“你們先出去吧!我單獨和這位朋友聊聊”
“老大……”有人不解,想要說些什麼。
“不要說了,出去!都出去難道我的話不管用了嗎?”胡天星看了一眼剛剛說話之人,厲聲喝道。
“是!”見如此其他人也不再猶豫紛紛退了出去。
“你也出去!”胡天星又推了一下旁邊的妖豔女子:“把門帶上。”
待衆人都走了出去,胡天星從兜裡掏出一顆煙,顫顫巍巍的點上,然後長吸了一口,看着王一凡,輕聲說道:“你.......你是,武者?”
武者,王一凡這還是第一次聽說,但聽胡天星說話的意思,也不難理解。
武者,肯定是俗稱的練家子,但具體是什麼情況,王一凡也不清楚。
他並沒有着急細問,而是盯着胡天星不語,等他繼續說。
“你既然是武者,那麼我今天認栽!其實你的事很簡單,不知道,你認不認識一個叫孫偉的人,那件事是他交代我辦的,至於原因嘛,我給你看樣東西你就明白了。”
王一凡若有所思,孫偉這個名字他頭次聽說,更談不上認識,又是怎麼和對方結的仇呢,正疑惑時,胡天星將自己的手機遞了過來。
王一凡接過電話,一看正是自己和劉婷婷在一起時的照片,看角度應該是偷拍的。
翻看了幾張,又看到了一張不算陌生的面孔,原來是他。
這下,王一凡總算明白了,這是哪跟哪啊。自己還真是遭受了無妄之災,真所謂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
他原來叫孫偉阿,之前見他人模狗樣的沒想到內心如此齷齪歹毒。
傻子也應該明白,我和劉婷婷只是萍水相逢泛泛之交,犯不着吃這個醋啊。
話說回來,即便吃醋無冤無仇的也不至於非得要廢了我吧!
“這個孫偉,你可知道他現在哪裡?”王一凡有些惱怒。
“這個……他現在,在哪裡我也不清楚,他家是省城的,而且孫家在省城也是個名門望族,你若真要找他,到省城一打聽應該不難。”
“這個就不用你操心了,他的帳我自會去收,至於你嘛……”王一凡摸了摸下巴,狡黠一笑。
“這個我懂!您開個價吧?”胡天星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珠。
“和聰明人說話就是痛快,那個刀手花了十萬塊買的自己雙腿,不知道你認爲自己的雙腿又值多少。”
胡天星一臉苦悶艱澀的說道:“最近我投資了一個煤礦,錢都用在那上面了,我現在只能湊出八十萬左右。”
王一凡一聽八十萬,心口不由一顫,原本他是打的保險櫃裡那三十萬的主意,沒成想會有這麼多。
胡天星見王一凡猶豫,以爲王一凡不滿意咬了咬牙說道:“我真的沒有那麼多現金了,我想想辦法給您湊夠一百萬,這是我現在的極限了。”
“好,可以!”王一凡掩飾了一下內心的激動爽快的答應下來。
“您稍等一下!我現在就辦。”
胡天星忐忑的說道,然後起身向保險櫃走去,只是轉身那一剎那,原本的緊張慌亂絲毫不見,而是換做了一幅冷厲陰狠的面孔。
王一凡用神識把這一切都看在眼裡,輕蔑一笑,就知道事情不會這麼簡單。
要想讓他給我死心塌地的辦事,不露一手肯定不行,他早就看到了保險櫃的那些現金下面壓着一把手槍,只是不知道什麼型號而已。
胡天星輸入密碼,打開保險櫃後,心裡也是舒了一口氣,那小子果然還是嫩,就這麼放心讓自己過來。
他先把現金一摞摞的拿到桌面上,當他拿出那把五四手槍,站起身對着王一凡的後腦時,王一凡也轉過了頭,並且從容一笑。
“你笑什麼,你雖然是武者,但也躲不過子彈,現在給你個機會跪在我面前,我或許會饒你一命。”
胡天星見王一凡非但沒有害怕,而且笑的那麼自然,剛剛放下的心一下子又提到了嗓子眼。
“唉!還真是麻煩,果然是不見棺材不落淚。”王一凡輕撫額頭,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