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意的謊言?
我不由遲鈍了一下,腦中不知道怎麼的,忽然想起了前世時的父母,他們在我年幼的時候便丟下了我一人,秘密爲國工作,每次回家,都會跟我說,馬上就會回來陪我,殊不知,每次一去,都是好幾年,而守在家中的我,從最開始的期待到了後來的失望,絕望,直至最後的麻木與淡然,一切的一切,都顯得那麼的不真實。然而不得不說,人活一世,總是生活在各種各樣的謊言之中,善意的,惡意的,根本就不是自己所能選擇或者輕易去更改的,也許這就是命吧。
我嘆了一口氣,微微道:“不知道,也許會恨,也許不會。”
韓雪似鬆懈又似失望地“哦”了一聲,腦袋垂下,不再說話。
我笑着看了她一眼,問道:“雪姐,幹嗎問這個問題啊?我覺得這個問題太複雜了,因事而異,因人而異,因時而異,不能統一而論的。”
韓雪乾乾笑道:“呵呵,是嗎?我也覺得如此呢,這個問題太複雜啦,不去想了。對了小浩,咱們現在去哪?是去雲德社的老巢嗎?”
我點了點頭,看着前方的路道:“是的,雲德社是個心結,不盡快解決我心中不安,天涯幫與W市市政府是否能夠儘快恢復和平共處的呃關係,就在此一舉了。”頓了頓,我打着方向盤,轉了個彎,看向韓雪問道:“雪姐。”
“嗯?”韓雪應了一聲,杏目如水般柔和,清麗緩和,氣息芳醇。
我正色問道:“雪姐,你有沒有盤算過,有一天洗手不幹?畢竟你只是女子,在外打打殺殺這種事終究是不適合你的。”
“當然想過了,可惜,現在韓昆還少不更事,趙三叔又沒有治幫的頭腦,至於幫裡的其他稍微有點能力的青年,卻又害怕他們不受約束後會亂來,因此我這是沒有辦法才接手下這個爛攤子,要不然你以爲我喜歡做什麼黑道大姐大呢?”韓雪目露流盼,白白眼,帶着無奈與苦笑搖了搖頭,“有時候我總會想,既然馬二叔那麼想要得到天涯幫的所有,那我給他就是了,總比將天涯幫交給別人好,馬二叔雖然平時大大咧咧的,但是經世的頭腦還是有的,天涯幫到了他手上並不一定會敗落。”
我微笑道:“這些事情誰知道呢?人活在世界上誰不無奈?只是有些人放得下,有些人放不下罷了。不過雪姐你有沒有想過,韓昆現在雖然什麼不不懂,但是他的身上卻有一種天生王者的氣息,爲什麼你不把重心放到他的身上呢?平時的時候你完全可以多鍛鍊鍛鍊他,不是嗎?”
“在你腦海裡,你認爲像我這樣的女子應該做些什麼事呢?”韓雪並未回答我的問題,而是話鋒一跳,轉而看着我問了一句。
我幾乎想也未想,在我的腦海裡,蕙質蘭心的韓雪應該就是這樣的一個人,“雪姐適合做一個上班族,或是一個公司的上層決策者,你有着這樣的能力,又有着這樣的氣魄。”
“我有氣魄?”韓雪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話一般,噗的一聲咯咯笑了起來,雙眼幾乎眯成了一條線,跟着嘴角上揚了起來,似在問我又像在問她自己,“我一個女人能有什麼氣魄,再有氣魄的女子還不是需要嫁人生子,然後一輩子依靠男人,到老終生?”
“那麼雪姐想要什麼樣的生活呢?”我不由好奇地問了一句。
韓雪的一雙眼睛驀然之間盯在了我的身上,似乎覺得她的眼神太過於凌厲,眼眉稍稍低垂下來,微微說道:“相夫教子,做一個專職在家的妻子,秦浩,會不會覺得雪姐這志向太過於沒出息了?”
我不由一愣,這一點我還真未想到,在我腦海裡,韓雪的定位一直都在女強人上面,直到此刻,我方纔認真地認識韓雪。不得不說,女人就是披着面紗的寶物,隔着面紗,你永遠都不會猜出隱藏在裡面的到底是什麼。外表堅強,不代表着內心同樣如此,反之同樣適合。
“怎麼了?”韓雪伸手在我面前晃了一下,嘰咯笑道,“傻啦?難道你雪姐我就不能做一個靠男人的小女人嗎?”
我的心驀地一動,韓雪這是在暗示我什麼嗎?望着她那翹起的嘴角,我竟有那麼一刻想要奮不顧身地親上去!
情動處,我不由得伸手捉住她的手,緊緊地握在我的掌心中,另一隻手固定好方向盤,她的手和她的脖子一樣的雪白,一樣的水嫩,握在手心之中,感覺很好。我一面笑道:“當然可以,只要雪姐願意,做什麼都可以!”
韓雪直視着我,在我的臉上停留了十多秒中,忽地撲哧一聲笑出了聲來,不着聲色的抽回被我握在手心裡的小手,白眼道:“你說有什麼用?這得看你雪姐以後的老公,看他是不是能夠忍受養一個只會生孩子看孩子的老婆,他要是不願意,我不還得上班?”
“會的。”我看着她亦是跟着笑了起來。
“是嗎?”韓雪再次呵呵一笑,收回了盯在我臉上的眼睛,面頰燒的紅透了半邊天,煞是明豔,雖多有緊張,但卻又似乎長長鬆了一口氣,“等韓昆這次高考結束,我會將天涯幫的所有事務全部交到他的手中,他是我們韓家的男丁,子承父業,天涯幫終究還是屬於他。我這個做姐姐的做到現在已經夠多的了。”
我笑道:“雪姐,你能夠這麼想那可真是太好了,相信韓昆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
“這臭小子自小就一直讓我失望。”韓雪哼了一聲,“不過這回可由不得他了,天涯幫是他的,敗壞在他的手中那也算是他活該,我這個做姐姐的可管不了那麼多了。”
我心裡大汗,怪不得韓昆唯一害怕的人就是他的姐姐了,沒想到還有着這層原因啊,自小在韓雪心中的形象就不好,可以想象韓雪對他的態度是何等的,因此怎能不害怕她?
“不過現在他底氣足了啊,讓他揀了狗屎運,認得了一個好大哥,相信他有危難的話,他的大哥一定不會袖手旁觀吧?”韓雪轉而看着我,又是眯眼笑了起來。
我嘿嘿笑道:“那是,人的一生,知己難求,韓昆與我一見如故,相信我要是有了危難的話,他一定也會出手的。”
“這是你們男人之間的承諾,我可不懂。”韓雪笑道,轉眼看了一下窗外,遲疑道,“雲德社的老巢就設在這鬧市區?豆腐店?”
韓雪之所以這麼問,那皆是因爲我已經將車子停了下來,車窗外的豆腐店招牌明顯而又••••••拉風,估計任誰都不可能想到,這門庭若市的豆腐店竟是黑社會開的。
我看着她點頭笑道:“是啊,是不是覺得很奇怪?看得出來,馬雲德還算是一個相當有情調的人啊,沒事的時候多喝點豆漿,有益於身心健康!”
“咯咯!貧!”韓雪掩脣一笑,推開車門,打開傘下了車。
對於我和韓雪的到來,雲德社像是早有了準備一樣,立馬將我和韓雪帶上了位於三樓的馬敬雲的辦公室。
自從練習過歸心經之後,我身體的各項機能都提升了一個檔次,耳聰目明,因此沒有漏掉跟隨在我們身後的那幫人的竊竊私語。
“大小姐不是預測那小子三天內必然性命垂危的嗎?怎麼還這麼有精神?”
“你小子連大小姐的話都敢懷疑?這小子要是身體沒問題?會這麼大膽地帶着韓雪來咱們雲德社嗎?我看啊,那小子的精神頭肯定是裝出來的,你們有沒有聽說過興奮劑?我估摸着那小子肯定吃了興奮劑。”
“我哪敢懷疑大小姐的話啊,不過經你這麼一提醒,還真像是那麼一回事。大小姐預測韓雪會親自帶着那小子過來,定是爲了這事!”
“要我說,韓雪還真是不算聰明,爲了這麼一個男人,竟然敢不帶人就來我們雲德社,這不是找死嗎?如果我們雲德社將她扣在這裡,那麼明晚上我們的行動不就順風順水?”
“是啊!不知道爲什麼,自從大小姐主持咱們雲德社後,我的信心比以前大增了很多。現在真想和天涯幫好好幹一場啊,只是爲什麼一定要把任務定在明天晚上啊?真想今晚上就開戰啊!”
“傻/逼了你!沒看到現在在下雨嗎?”
“假如明晚上還下雨呢?”
“那就後天唄!”
“我看啊,你們兩個都TMD是傻/逼,行動之所以定在明天晚上,那是大小姐親自定下來的,明晚上不說是下暴雨,就是下刀子,那也得行動!”
“那倒是,大小姐的脾氣可容不得咱們含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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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路的人敲響了馬敬雲辦公室的門之後,裡面立即傳來了略顯慵懶的聲音,“是誰?”
引路人推隔着房門說道:“大小姐,韓雪和秦浩來了。”
“請他們進來吧。”裡面的馬敬雲立即換成了另一種強調的聲音。
我和韓雪相視一眼,推門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