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慈善基金會工作人員有很多,穿着一致,給人以一種耳目一新的感覺。然而秦浩發現,此時所有人臉上的表情都很是僵硬,隱隱帶着一種說不出來的擔憂之感。在秦浩打開白天坤所休息的帳篷時,才發現,帳篷裡面並非只有白天坤一個人,而是擠滿了人!所有人的表情都透着凝重,一股說不出來的擔憂之色。所有人都沉默不語,並沒有說話,帳篷中死一般的沉寂。在帳篷中/央位置的地上鋪着一條用竹片編織起來的竹涼蓆,白天坤就躺在涼蓆上,雙目緊閉,似乎已經睡着了。在他的肚皮上,蓋着一條薄薄的毯子,在他的身邊,有一個年輕女子正手執着紙扇,幫着白天坤微微扇着風,漂亮的小臉上面溢滿了辛酸的淚水和惶惶的恐懼。讓秦浩好奇無比的是,這個女人並不是白天坤的妻子劉笑笑。
看到秦浩進來,所有人都不由得扭頭看了過來,秦浩微微點了點頭,走了進來,問道:“天坤怎麼了?”
跪在涼蓆上的女人擡起頭來看着秦浩,帶着遲疑的眼神問道:“先生,請問你是?”
“我是天坤的朋友,我姓秦。”秦浩微微道,“天坤現在的情況怎麼樣了?”帳篷中不乏醫生和護士,可以看的出來,他們都在爲白天坤的事所擔憂着。
聽秦浩這麼一問,跪在涼蓆上的女人頓即淚流成河,本就哭的通紅的眼睛再一次地淚流成河,細微的墜泣聲也被嚶嚶的哭聲取代了下來,“天坤他……天坤他……累倒了,現在不省人事,不論怎麼叫他都沒有反應……有人已經去叫救護車了,一會我們就送天坤去丹寨人民醫院。”
“不省人事?”秦浩眉頭微微一皺,走到白天坤的身邊蹲了下來,大掌握住白天坤的手臂,暗暗施出了元神力。果然,如女人所說的那樣,現在的白天坤身體很是虛弱,體內的氣息並不怎麼旺盛,僅僅只有一絲兒的氣息,氣若游絲,看似很是虛弱,不過還遠沒有到那種無藥可救的地步。笑了笑,秦浩擡頭道,“放心吧,天坤只是太累了而已,過段時間他自然會醒過來的,不需要去醫院。”
“可是醫生剛剛給天坤檢查過,說天坤的脈搏幾乎已經沒有了啊?”女人擡起頭來詫異地看着秦浩,驚愕出聲道。
“醫生說的確實沒錯,天坤的脈搏和心跳幾乎完全停止,不過我懂一點醫術,而且還懂一丁點兒的氣功,對於一些玄門左道也有一些研究,按我的意思,天坤的身體已經死了,但是意識還處在瀕死的邊緣,如果我們能夠用把力,他就能夠甦醒過來。”秦浩點了點頭說道,同時轉過身,對身後站着的馬雨琴馬雨晨姐妹倆說道,“雨琴雨晨,把我的手提箱拿過來。”
“好的,秦先生。”馬雨晨連忙眼疾手快地搶先一步,把秦浩的手提箱拉進來遞給了秦浩。
秦浩接過手提箱之後,當着衆人的面打開了手提箱。也就是在這個時候,馬雨琴馬雨晨姐妹兩纔看清楚了秦浩箱子裡面所裝着的東西。本來她們還以爲裡面藏着秦先生的私人物品呢,沒想到,除了幾件換洗的衣服之外,箱子的大多數空間都被一種像蘋果一樣通體泛紅的果子給塞滿了。
秦浩從裡面拿了一顆果子出來,說道:“這種果子叫做無心果,是我家祖傳下來的一棵樹上所結出來的果子,具有催氣排毒補血的功效,吃下這個果子,再加上我給他輔以氣功,說不定可以救活他。”
“秦先生,你要是能夠救活天坤,我一輩子願意給你做牛做馬,在所不惜!謝謝你,真是太謝謝你了!”女人立即站直了身體,朝着秦浩不斷鞠起了躬來,同時小臉上面淚水飛逸,“天坤從小體質就弱,這些年來,爲了慈善會忙裡忙外,常常得不到休息,這一次突然垮下來其實早就在我的預料之中了,只是沒有想到……會這麼的嚴重。”
“天坤本來就是我的朋友,救他也是我應該做的事情。對了小姐,我現在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你和天坤的關係是?”秦浩帶着淡淡的微笑打量着女人道。女人聽了小臉不由得一熱,低垂下了腦袋來,嘆聲說道,“我只不過是天坤的好朋友而已,我叫徐姍姍,姍姍來遲的姍姍。秦先生,你真的有把握救好天坤嗎?”
看來又是一個爲情所困的女人啊!秦浩在心裡暗暗嘆了一聲,說道:“沒有實打實的把握,百分之九十的把握還是有的吧。對了姍姍小姐,這裡有榨汁機嗎?”
“榨汁機?好像沒有,咱們趕來這裡的時候,帶的除了吃的東西,大多數就是醫務用品了,像榨汁機這種設備根本沒有帶,而且也沒有帶的必要。”徐姍姍說道。
“說的也是。”秦浩點了點頭,將手裡的蘋果遞給了徐姍姍,看着她笑道,“姍姍小姐,那就麻煩你了。”
“削蘋果嗎?”徐姍姍怔了一下,“天坤現在連反應都沒有,就算削好了喂他吃也沒有用的啊。”
“我知道。”秦浩微笑道,“所以麻煩姍姍小姐放到嘴裡面嚼碎了,將果汁過渡到天坤的口中,這樣的話不就行了?”
“啊?”徐姍姍的小臉刷的一下紅成了一大團,“這怎麼可以……我和天坤只是同事關係,他要是知道我……他會生氣的。”
“姍姍小姐,你覺得在場的所有人,除了你之外,還有人適合做這件事嗎?”秦浩反問了笑道,“姍姍小姐,要是再猶豫的話,可就救不活天坤了,你自己好好地想一想吧,我不逼你。”
徐姍姍哭笑不得,羞澀無限道:“秦先生,你這不是爲難人嘛,我和天坤只是同事,而且天坤已經有了笑笑姐姐這個心愛的妻子,我怎麼可以做出這種事來呢?”
“醫者父母心,如果天坤掉進河裡溺水了,需要有人給他做人工呼吸,如果讓你做,你會做嗎?”秦浩有意要撮合這兩個人,看的出來,這個徐姍姍非常地衷心於白天坤,可惜的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一根神經的白天坤唯獨對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劉笑笑有感覺,其他的女人在他眼睛裡面屁都不算一個,可憐了徐姍姍的一片癡心。
“這個……我也……我也不知道。”徐姍姍有些沒有注意了,看到整個帳篷裡面的人全部都在看着他,小臉不由的更加潮紅了,嘴巴輕蠕,“可是……可是……”
“隨便你怎麼着吧,天坤要是死了,那麼姍姍小姐要佔一大部分的責任。”秦浩索性無賴地說道。
“天坤要是死了,我給他陪葬。”徐姍姍忍不住抽泣一聲,眼睛又紅了。
秦浩笑道:“要是天坤死了,你也死了,那麼你是可以和天坤一起了,可是笑笑呢?你有沒有想過笑笑?沒有了天坤,她會孤獨一輩子的。”
“……對不起,我不應該這麼自私的。”徐姍姍長長嘆了一口氣,輕聲說道,“好吧,我做就是了,只是……”
不等徐姍姍把話說完,秦浩站了起來,朝衆人說道,“大家現在都先出去吧,不要再圍在這裡了。”
在帳篷裡面的人大都都是希望慈善基金會的人上層領導,對於徐主任暗戀白主席的事情其實早就知道了,只不過白主席對於徐主任一直不怎麼上心而已,一次又一次地逃避徐主任的狂烈追求。雖然白主席和劉副主席的感情很好,但是劉副主席也不曾一次地在所有人的面前表示過,只要徐主任能夠一心一意地愛白主席,她願意讓出一半來。可惜的是,流水無情,誰都不知道白主席的心裡面到底是怎麼想的。照理說,徐主任長得不僅不差,而且還是熟透透的大美人兒,他怎麼就一丁點兒也不上眼呢?
這事要是放在其他人的身上,不知道會有多開心呢!
在秦浩的號召下,所有人都離開了帳篷,只剩下了徐姍姍和白天坤兩個人獨自留在帳篷裡面。
“秦先生,你是故意的吧?”帳篷外面,聰明的馬雨晨笑眯眯地看着秦浩,一對水汪汪的眼睛不斷上下掃量着秦浩,“真沒有想到,一身正氣的秦先生竟然也會這樣的壞,嘻嘻!”
秦浩笑了笑,說道:“我只是成全他們而已,天坤是我的知己,我當然希望他能夠得到屬於他的幸福。而且那個女孩子不錯,看的出來很關心天坤,這份情誼要是辜負了,未免有些暴殄天物了。”
“秦先生,假如你是那個白天坤,而我姐姐是那個徐姍姍,我姐姐要是親了你,你會愛我姐姐一輩子嗎?”馬雨晨眼珠子一轉,狡黠地聯想到了一些話題來。
“死丫頭,你在胡說什麼呀?”沒想到妹妹幾句話就扯到自己身上來,馬雨琴氣的小臉通紅,追着馬雨晨就要撕她的耳朵,馬雨晨撒開了腿就跑。秦浩苦笑了笑,沒有跟上去,而是同身邊的一個希望慈善基金會的會員說道:“我先去外面看看,馬上就回來,徐小姐一會要是喂好了,讓她先等等我。”
“好的秦先生。”那人點了點頭,回道。
離開希望慈善基金會的小小院落,剛走出集裝箱的拐角,就看到了一個身着警服的警察正在小道上巡邏。秦浩連忙喊住了對方,“警察同志,麻煩你一下,可以向你打聽一件事嗎?”
警察轉過身,看了一眼秦浩,說道:“當然可以了,先生,有什麼事直接問就是了,我是負責這一片的巡警,有需要幫助的事情都可以向我提出來。”
秦浩點了點頭,說道:“我就是想問問,這幾天有沒有一支從蘇南大學趕過來的志願者隊伍?”
“這個啊。”警察哦了一聲,蹙着眉頭想了一番,爾後說道,“這些天來這裡的志願者隊伍實在是太多了,我一時間也有些記不清楚了,不過先生你先彆着急,要是趕來咱們這裡來的志願者隊伍,都是需要登記在冊中的,我帶你去報名集中點查查看。”
“那就麻煩你了。”秦浩微微點了一下頭。
跨過滿地全是碎石頭子兒的山路,秦浩跟在警察的後面來到了南山山腳下的一個小型的集裝箱前面,在一棵大樹的樹蔭下面,放置着一排辦公桌,五六個警察正在登記着而來的花名冊。那個帶路的警察來到辦公桌前面後問道:“對了老王,這幾天咱們這裡有沒有來自蘇南大學的志願者?這位先生想打聽個情況。”
老王想了一下,遲疑道:“確實好像有一支志願者隊伍是來自蘇南大學的,叫做什麼揚帆自願者協會來的,等一下,我查查看。”說着,老王拿起了桌上的一本登記名冊,手指壓在上面逐條逐條地比對了起來,過了半晌,老王叫了起來,道:“不錯,確實是有這麼一支隊伍,帶頭的老師好像叫做秦菲兒。一共有一百三五號隊員,他們都是蘇南大學的老師和學生。”
“先生,你要找的就是他們吧?”帶路的警察轉而看着秦浩問道。
秦浩嗯了一聲,又問道:“王警官,知道他們現在在哪裡嗎?”
老王搖了搖頭,說道:“我這裡只負責來人的登記,並不負責入山的登記,先生,你還是到入山口登記處問一問吧,要是他們沒有進山,就說明現在還在這個的地方。”
秦浩道了一聲謝,向着入山口登記處的地方走了過去,而在入山口登機口的警察則告訴他,蘇南大學而來的揚帆志願者協會已經全體進入了南山,還揹負了一大摞的生活物資和醫務物資。入山口的警察告訴秦浩,隨行的還有首都醫科大學的一幫教授,同時,歐陽起雄老爺子也在其中。秦浩在長長提了一口氣的同時又不免鬆了一口氣。歐陽起雄的醫術舉世無雙,有他在一旁,可能菲兒她們不會遭受到太大的危險吧。
回到希望慈善基金會的帳營中,徐姍姍已經喂白天坤吃下了一整顆的無心果,看到秦浩走進來,小臉兒熱通通的發燙,手和腳都不知道該往哪裡放了。秦浩看了好笑,說道:“姍姍小姐沒必要尷尬,我和天坤是知己朋友,如果天坤與你也是知心的話,那麼他應該在你的面前提起過我的名字,我叫秦浩。”
徐姍姍剎那間手捂住了小嘴,直勾勾地盯着秦浩,“你說,你的名字叫做秦浩?你就是天坤所認的老大秦浩秦先生?不對,你就是那個名震咱們華夏國的太平洋總司令官秦浩?”看到秦浩微微點了點腦袋,徐姍姍哇的一聲叫出了聲來,“我的老天爺,我以前一直以爲天坤是在吹牛,沒想到……沒想到這一切竟然是真的!”
“如果你瞭解天坤,應該知道,這小子說話從來都有板有眼,讓他撒謊,還不如殺了他來的好。當然,這小子以前確實撒過不少的謊言。”秦浩笑了笑,道。
“秦先生,既然你是中/央來的大官,那幹嗎還要調戲我這個小女子啊?你真是太討厭了,怎麼和別的當官的一樣啊?哼!”徐姍姍有些氣急敗壞,臉上的顏色立馬變成了醬紫色,“流氓!”
“秦先生纔不是流氓,秦先生只是想成全你和白先生而已,難道你一點兒也不明白嗎?秦先生是在幫你。”從外而入的馬雨晨立即打斷了氣急敗壞的徐姍姍,在一本正經地說了一通後,撲哧一聲笑了起來,“不過姍姍姐姐有一句話確實沒有說錯,秦先生確實蠻流氓的,要不然,也不會一下子討七個老婆啊!”
“七個?”徐姍姍再一次撐圓了小嘴,目瞪口呆地看着秦浩,“你一個男人撐得住嗎?”
“撐不住也得撐啊,不是有一句話說嘛,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咱們秦先生這麼優秀,又這麼帥氣,軍功顯赫,儀表堂堂,多幾個女人也是正常的嘛,要不然做男人也沒意思了啊!你說對不對啊秦先生?”
秦浩的老臉忍不住一片通熱,故意扯開了話題說道:“姍姍小姐,那顆果子你都喂下去了嗎?”
“嗯,已經全部喂下去了,不過果肉渣子被我自己吃到肚子裡面去了,這個沒事吧?”徐姍姍有些擔憂地看着秦浩道。
“只需要水果的汁就可以了。”秦浩回道,“對了姍姍小姐,笑笑呢?”
“笑笑?”徐姍姍眼神微微黯淡了下來,嘆了口氣,說道,“她不顧天坤的勸阻,一個人帶着幾個隊員進了南山,她把天坤交給了我,說要我好好地照顧天坤,哎……笑笑姐這個傻女人,我就是再喜歡天坤,也不會和她爭搶男人的啊!她難道不知道她這麼做我很內疚嗎?”說着,徐姍姍又低眉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白天坤,苦澀笑道:“要不是因爲基金會裡面的事務實在太繁忙的話,我估計天坤早就跟着衝進南山了。在他眼睛裡面,十個我估計都抵不上一個笑笑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