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章 層次不同
黑熊走的時候，有些心神不定。
儘管江川讓他不用怕，可黑熊心裡還是有些沒底。
因爲黑熊很清楚，江川從來都不會過問他們地下世界的業務，最多也就只是告誡他們，不要爲非作歹，不要做天怒人怨的事情。
除此之外，江川沒有從他們公司拿一毛錢，最多也就只是讓他跑跑腿，或者出幾個人，僅此而已。
這也是爲什麼黑熊一直都想追隨江川的原因所在，或許江川是整個雲江乃至江北地下世界戰神一般的存在，然而黑熊自己心裡清楚，江川從來都沒有以教父自居。
甚至，江川對整個雲江地下世界都是若即若離的，黑熊自己也從來都沒有成爲他的心腹。
也正因如此，黑熊不但要管好整個雲江地下世界，同時還要儘可能的對江川表達自己的忠心，唯有如此，纔有機會得到江川的認可。
然而現在江川卻說，讓他儘量不要招惹籠山船運的人，這還是江川第一次這麼提醒他，黑熊一顆心立刻就懸了起來。
在河面上跑的船就那麼多，總會有打交道的時候，而且手下那幫人都是一些什麼德性，黑熊自然很清楚，說不定哪天就會起紛爭。
如果真的給江川招惹來了麻煩，那到時候江川恐怕不會輕易的饒了他。
可要是就此不做河運，黑熊非但自己不甘心，而且他也怕在江川那裡失了分。
一旦他在江川的心中形成了成了爛泥扶不上牆的印象，那今後不要說追隨江川，成爲江川的心腹，到時候恐怕他連跟江川說話的機會都沒有了。
等到黑熊離開，江川和陳長流也離開了酒店，朝着旁邊的衡銳集團走去。
在酒店裡見黑熊，這是爲了避嫌，當然，不是江川要避嫌，而是陳長流和衡銳集團要避嫌。
儘管雲江恐怕沒有幾個人不知道衡銳集團的前身是做什麼的，可陳長流既然已經決定要洗白上岸，就會從細節點滴處做起。
與江川一樣，自從把那些灰色產業分離出去之後，陳長流也沒有再從黑熊那裡拿一毛錢，所有的灰色產業都已經交給了黑熊，以及陳長流的兩個手下。
自那之後，在資金往來上，衡銳集團就徹底的跟地下世界脫離了關係。
陳長流跟江川解釋過，那些灰色產業固然是一大筆錢，甚至可能就連一些上市公司的利潤，都比不上此前的那些灰色產業。
這些產業，就算是陳長流爲以前那些跟着他打拼的老兄弟們的養老錢，以及黑熊掌管地下世界的運營資金。
黑熊等人的存在還是很有必要的，衡銳集團在經營過程中偶爾也會用到他們，更重要的是，江川明確告訴過陳長流，在必要的時候，他需要這些江湖中人做一些事情。
“籠山島上的人爲什麼會注意黑熊的動作？”
只有二人在的時候，陳長流才終於問道：“他們在盯着黑熊？”
以他的眼力，在江川提起河運的時候，陳長流就立刻意識到了這一點，黑熊才只不過剛開始接觸河運，還沒有正式開始去做，就有人注意到了，這顯然是有人在密切的盯着黑熊。
江川搖了搖頭，說道：“不是他們在盯着黑熊，而是警方在盯着黑熊，這個消息，是一個警察告訴我的。”
“原來如此。”
陳長流聞言頓時釋然了，警察盯着黑熊，他完全沒有半點意外，而且他還很清楚，不止是黑熊，就連他肯定也一直是在警方的視線裡，除非他們哪天真的是洗手不幹了。
陳長流又問道：“這個籠山島，很特別？”
能讓江川專門過來提醒，這很罕見，也足以說明籠山島上的人肯定不一般。黑熊或許沒有意識到，但是卻瞞不過陳長流的眼睛。
江川點頭，說道：“籠山島上有一方勢力，叫籠山宗，這是一個修煉者門派。”
“竟然是修煉者？！”
陳長流訝然，“難怪了……”
江川笑問道：“聽你這意思，你知道一些？”
黑熊在的時候，兩人說話都有所保留，江川也能看的出來，陳長流即便不知道籠山宗是修煉門派，肯定也瞭解不少信息。
“以前聽說過，籠山島上的人很霸道，背景很深，有省裡的關係。”
陳長流說道，“不過他們不屬於地下世界，像這種有官方背景的勢力，地下世界也很少有人去跟他們打交道。
我倒是聽人說起過，籠山島上有高手，而且在醫術上也有一定的造詣，但具體怎麼樣，倒是沒有接觸過，現在聽你說了才知道，這籠山島上的高手竟然是修煉者。”
江川點頭說道：“像你說的籠山島背景的公司，這些只是籠山島上的外圍人員，這些公司是籠山島的現金奶牛。”
籠山島上的修煉者實力怎麼樣，江川也只是通過資料瞭解到一些信息，但並沒有真正交過手。
不過，對於任何一個修煉者或者修煉宗門而言，都不外乎財法侶地這四個字。
像籠山船運這樣的公司，無疑就是籠山宗的資金來源。
“想想以前畢陽集團被稱爲雲江地下世界的龍頭，那個時候，我們都志得意滿，覺得風光無限。”
陳長流感慨道，“可現在才知道，天外有天啊，籠山島就在雲江，我竟然都沒有聽說過這裡有修煉者，現在想想以前也不過是井底之蛙，根本上不了檯面。”
自從跟江川認識以來，陳長流越來越發現他選擇洗手上岸是多麼正確的選擇，以前的畢陽集團看似風光無限，可實際上卻是在刀尖上討飯，稍有不慎就有可能遭到毀滅性的打擊。
只不過，那個時候更多的危機是來自於官方的力量，尤其是警方的打擊。
至於說個人的武力，倒是沒有引起沈畢陽和陳長流等人的過度重視。
以前他們也的確經常聽到有修煉者的傳聞，還見過一些大師，但那些人具體有什麼神奇手段，他們卻是沒有親眼見過。
現在回想起來才發現，他們沒見過，並不代表這些高人不存在，而是因爲他們的層次太低。
說到底，他們也不過就是混江湖的，處於社會的最底層罷了，那些高人恐怕都不會正眼看他們這些所謂的江湖人。
江川微笑着說道：“修煉者的確存在，但在這個社會中也只是極少數罷了，而且絕大部分修煉者所追求的都是更高的境界。
就像籠山宗，外界的俗務有專門的外圍人員打理，他們真正的核心人物是不會把時間浪費在這些事情上面的。”
陳長流笑着搖了搖頭，他知道江川這話只是在圓他的面子罷了，修煉者也是人，他們不可能自絕於整個社會，總是要出來行走的。
既然有修煉者出來，那必然就會跟外界的人接觸，可陳長流卻很少見到，這就足以說明層次問題了。
就像江川，有那麼強悍的戰力，有一身的本事，雲江乃至於整個江北地下世界對他來說幾乎是唾手可得，他想成爲地下世界的皇帝也不會是什麼難事，可他卻絲毫不動心，甚至沒有對地下世界的事務表現出半點的興趣。
那個時候陳長流認爲江川是有更大的圖謀，可是現在他才終於明白，原來是因爲地下世界的層次太低，入不了江川的眼。
龍不與蛇居，鳳凰不與雞爲伍！
陳長流不禁暗暗慶幸，在江川剛回到雲江的時候，他就結識了江川，並且還得到了江川的認可。
尤其是兒子陳泓宇，跟江川的關係很不錯，很是被江川看重。
這是他們的幸運。
甚至，可以說是他們的機緣！
“黑熊那裡，是不是要暫緩？”陳長流又問道。
江川問道：“你們原本的計劃是什麼？”
陳長流說道：“原本我是建議黑熊先進入河運，等把路子都摸熟了，再去辦執照，開採砂石，佔據上下游，這方面的關係和手續，我這邊都能幫他辦妥。
內河航運其實也只是賺個辛苦錢，現在真正要賺錢，還要進入砂石行業。
舉個例子，普通的貨輪，一船石子就有價值百萬上下，這個收入雖然不是太高，但是養活黑熊手下的那幫人是足夠了。
我原本是想着，黑熊進入河運行業，既能給他手下的人謀個營生，也能爲衡銳集團提供原料。
但現在看來……”
“那就按你們的計劃去做。”
江川直接說道：“我還是那句話，籠山島那邊，不主動去招惹他們，但也不用怕他們，只要在佔理的情況下，如果有什麼解決不了的糾紛，我去跟他們談。”
陳長流久在商場，他給黑熊指的路子肯定可以做，也說明有這個需要。
既然如此，就沒有必要爲了一個籠山宗而連進入這個行業都不敢。
在必要的時候，江川需要黑熊的人去幹髒活，順手幫他們解決一些麻煩，也不是不可以。
“好！”
陳長流點頭，“有你這句話，黑熊那邊應該就有底氣了。”
江川笑笑，又問道：“度假村那邊的收購，進展怎麼樣？”
陳長流搖頭，說道：“不怎麼順利。”
江川不禁皺眉，問道：“哪方面的問題？”
“泉意公司一直在拖延談判進程，我私下裡跟薛及第溝通過，聽他話裡的意思，他承受了不小的壓力。”
陳長流說道：“應該是那位二公子發力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