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彙集到了一起,楓意志已經模糊起來,渾身沒有任何知覺,他的腦海還停留在用身體抵擋“神聖衝擊”的那一剎那,轉瞬,從自己剛剛記事,種種情形,墮落的生活,歷歷在目,此刻他感覺到,自己的生命正在流逝……
楓盡力地想睜開自己的眼睛,但身體卻不再聽從他的調配,呼吸聲,心跳聲,都在耳邊變得格外清晰起來,甚至,他能聽到自己的靈魂離開自己身體時候所產生的撕裂聲……
一個男子,正站在楓的身前,用極度焦慮的目光看着楓,那目光中充滿了關切,是那樣的柔和,那樣的親切,彷彿一個父親,正在親眼目睹自己的孩子離開這個世界的那一剎那,無盡辛酸融入其中。
這一切怎麼會這樣?難道我真的要死了麼?
楓的大腦開始漸漸僵硬起來,而在他腦海中浮現的,卻是記憶深處那早已經模糊的經歷……
那是一個漫天飄舞着大雪的夜晚。
是這樣的一個夜,這樣一個似乎曾經見過的夜,寒冷,北風呼嘯,世間一片蒼茫,天地爲銀白色所鋪蓋着。
“L市兒童孤兒院”中,一個滿頭紅髮的少年孤零地蹲在牆角處,單薄的身體和破爛的衣裳,在北風和大雪中瑟瑟發抖。
“爸爸……媽媽……”小男孩無助的目光望着遠處的雪白,把握在手中那已經被凍得僵硬的蘋果抓得更緊了一些,一滴滴眼淚流淌下來。
“楓!你這小子,下這麼大的雪你蹲在那裡幹什麼呢?”一箇中年,稍微有些肥胖的婦女從房間內走了出來,衝着牆角的少年大聲喊道。
少年看了看那婦女,咬了咬嘴脣,似乎要阻止自己已經流淌下來的眼淚,低聲嗚咽道:“我要媽媽,我要爸爸……”
婦女撇了撇嘴,一把揪住了少年的耳朵,破口大罵道:“你哪來的媽媽爸爸?你是一個孤兒!明白麼?你要是再搗亂的話,就把你從這孤兒院裡攆出去!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