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4年的北京,作妓女的母親帶着9歲的兒子蝶衣來到關家科班,懇求收留他學京戲。蝶衣與小樓從小就是好兄弟,他們合演的《霸王別姬》轟動京城。抗戰期間小樓與青樓女子菊仙結婚,蝶衣倍感孤獨。解放後兩人又重新登臺演出,文革開始了,小樓在巨大壓力下揭發了蝶衣的罪行,蝶衣也在絕望中說出了菊仙身世。菊仙上吊了。而11年後,他們最後一次合作《霸王別姬》的絕唱……
這部戲,李碧華經過了一些小修改,讓它比起來原來的版本更加豐厚一些,更加凸顯出程蝶衣矛盾而複雜的個人一面來,同時也減少了一些影片中頗受爭議的地方。
影片通過三位主人公的同性戀和異性戀的矛盾,把他們的命運和歷史背景融合到一起,展現出他們情感上的糾纏和交葛。蝶衣從小依賴師兄小樓,這種依賴演變爲一種愛情,但是小樓回對待他的感情卻顯得曖昧和模糊。而小樓和菊仙的異性戀,也是菊仙更爲明顯。小樓始終是一個模糊的狀態,也許是因爲害怕,這種害怕在文革期間表現的更爲明顯。然而這種矛盾還是以生命的終結畫上了悲劇性的色彩。
這部戲主要描述了程蝶衣自少被賣到京戲班學唱青衣,對自己的身份是男是女產生了混淆之感。師兄段小樓跟他感情甚佳,兩人因合演《霸王別姬》而成爲名角。
不料小樓娶妓女菊仙爲妻在先,在文革時期兄弟倆又互相出賣之後,使蝶衣對畢生的藝術追求感到失落,終於在再次跟小樓排演首本戲時自刎於臺上。
影片用中國文化積澱最深厚的京劇藝術及其藝人的生活,有着人性的思考和人生存狀態的表述,更通過幾十年的時事風雲,透射出一股中國傳統文化的哲學思考。片中人物的人生經歷猶如“戲夢人生”
今天的第一幕戲是,一九三七年,七七事變前夕,李浩飾演成年後的程蝶衣,第一次將要在熒幕上面亮相,李浩的身材其實要比張國榮高大一些,但是和黃小明搭起戲來反倒顯得很般配,黃小明因爲的皮膚較爲黝黑,穿起西裝來有一種敦厚而不失靈活的感覺,與原版本的張豐毅相比,自有一種不同的味道。
“李浩,你的表情要柔和一些,對對對,再柔和一點點,不要這麼硬,好好好……繼續保持這個表情,非常好……”李胺在鏡頭後面指揮道。
李浩幫黃小明整理衣服的動作或表情都嫵媚之極,眼神中全是一種甜蜜的光芒,兩人開頭合拍照片的情景一下子就抓住了大家的心,照相師正打算拍照的時候,影樓外面傳來了一聲聲:“反對日本增兵北華!打到日本帝國主義!”的吼聲。
“糟了、糟了,又是那些學生們!”照相師嘴裡一邊說這句臺詞,一邊急衝衝的往樓下而去。
“卡!重新來過,這位飾演照相師的演員,你剛纔的臺詞念得太過於平淡了,你應該帶給大家一種無奈的感覺來,知道不?”李胺在鏡頭後面不滿意道。
這位飾演照相師的演員似懂非懂的點點頭,打板後,再一次重新開始,一連折騰了好幾次後,纔算通過,從這個方面就可以簡單的看出來,一位享譽國際的大導演,和一位普通的小導演,他們兩人之間的相互對比,真正的大導演會對自己的片子的任何一個部分,都充滿了執著和認真的精神,哪怕是一個小小的細節都會吹毛求疵,努力做到最好。
下一節戲是程蝶衣和段小樓,走下影樓被羣衆圍攻的戲份,當他們出現在樓梯的時候,下面安排好的羣衆演員開始鼓譟起來。
“這不是照片上那倆戲子嗎?”
一大幫人潮洶涌的圍上來作勢要聲討他們,李浩身子畏縮一下,很自然的靠向段小樓的身邊,這個動作乍看上去沒什麼,但是卻能讓觀衆們看出來,程蝶衣從小到大是屬於被段小樓保護的那個,而他最信任,最依賴的是段小樓。
“眼瞅就要當亡國奴了,你們知道嗎?”
“這妖里妖氣的,你們唱什麼戲?”
“有家沒國的,你們有沒有中國人的良心?”
幾個安排好的龍套,在人羣裡面咋咋呼呼的嚷着,要聲討他們。
這時候段小樓站出來,用拇指指着自己,對着大家開口笑了起來道:“唉……都看清楚了!這是正經八輩的中國人!”
“你們他媽都給我看清楚了!”黃小明飾演的段小樓,這個表情需要他表演出,由笑突然轉怒的一個過程來,雖然黃小明自認自己做的夠好了,但導演還是一次又一次的要求重拍這個過程,直到他選出一條最爲滿意的來爲止。
拍完這條片子後,大家休息了一下,喝了幾口水,又立刻將拍攝地轉移到大街上面,李浩和黃小明坐上了人力車,向前移動,在他們的前面有一部攝影車在同步移動拍攝着,這段鏡頭將會全部取用長鏡頭來拍攝,所以中間不能有任何的差錯,否則就得從頭再來一遍。
“一個個都他媽忠誠良將的模樣,這日本兵就在城外頭,打去呀!感情欺負的還是中國人!”黃小明坐在車上自個抱怨着。
“瞎哄唄,學生們不都沒娶過媳婦嗎?火氣狀,又沒錢找姑娘,總得找個地界煞煞火不是?”戲院老闆那坤在旁附和着。
“領着喊的那個唱武生倒不錯,唉,咱倆第一齣‘別姬在哪兒唱的?’”李浩飾演的程蝶衣轉過頭對段小樓說,這是他在戲裡第一次開口出聲。
“那驢年馬月的事,全讓你記住了。”段小樓不爲意的道。
“段老闆,這您不能忘!那不是張公公府上的堂會嗎?我保的二位小爺嘛,二位的發祥寶地呀!”那坤在旁邊小跑跟着車子接口道。
“蝶衣,那兒現在成了棺材鋪了。”段小樓對旁邊飾演的程蝶衣的李浩道。
“我昨兒剛去的。”李浩回答。
“又去找那把劍去了不是?早不知賣哪兒去了。”那坤跑着跑着,挪到兩車的中間跟程蝶衣道。
車子拐了個彎後走了一會兒,羣演飾演的觀衆已經在戲院的門口迎接他們了,今天他們聽說是李浩拍戲的第一天,全都踊躍過來,連一些記者都僞裝成羣演混在裡面,看看等下有沒有機會去套點料。
“程蝶衣!程蝶衣!”
一衆羣演員在導演的安排下,在旁邊一起拍手歡迎,整齊的喊着程蝶衣的名字。
李浩走到入口處,回頭一笑,百媚千嬌,你明明知道他是個男人,但還是忍不住被他的笑容給吸引,看的大家都目不轉睛,讓李導演在鏡頭前看得想要擊掌叫好,心中慶幸自己沒有選錯人,果然如同李碧樺所料,他天生就適合飾演程蝶衣這一角色。
李浩轉身擡腳打算進去,鏡頭在後面推進,一個扛着冰糖葫蘆的演員從他後面走過,大聲的喊着:“冰糖葫蘆!冰糖葫蘆!”
李浩聽到這個聲音,忽然想起小時候的事情,回過頭來,若有所思,一雙眼睛聚焦定住,就像是真的有其事一樣,那動作和表情表演得十分到位,戲戲入骨。
“座是汪洋大海……一個個都伸着脖子,等着瞻仰您二位的風采呢,袁四爺專門來給您捧場,這面子天大的去了!”那坤卻大煞風景的打斷了程蝶衣的回憶,在他旁邊喋喋不休的道。
“卡,這段戲過了,李浩,剛纔做的好,不錯!不錯!”李胺導演對他豎起了個大拇指。
現場的幾位演員,包括黃小明在旁邊也給他豎個大拇指,贊他剛纔的表現不錯,讓他們都看入迷了,正是回眸一笑百媚生,一個男人卻表現出一個女人的風情萬種來,絲毫不必張國榮飾演的程蝶衣遜色。
“好了,大家現在可以去休息了,上午的戲就拍到這裡,下午三點再開拍。”李胺導演看看時間,已經快十一點半了,一揮手,宣佈開始放飯。
別看今天早上拍攝的鏡頭並不多,但是加上場面的調度,就需要耗費大量的時間了,尤其是很多臨時演員,只要其中有一個出問題,這段戲又得重新來過。
李浩倒是不怎麼累,他基本上沒幾個鏡頭,但是下午他和黃小明將會第一次登上舞臺唱戲,這個就很考驗他們對京劇的功力了,在這部戲開拍之前,他和黃小明都被導演勒令去京劇班學習了一段時日,雖然說現場會有師傅指導,但在鏡頭前,還是得靠你自個的發揮。
李浩和他們打了個招呼,連妝都懶得卸,就往自己的保姆車走去,他現在的身份早已經不是當初的吳下阿蒙了,導演給他配備的待遇可是一線明星的待遇,當然不會留在這裡跟大家一起吃盒飯。
“李浩!李浩!能採訪你一下嗎?就耽誤你幾分鐘時間。”一位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冒出來的記者,堵住了李浩的去路,這部戲的拍攝現場是全封閉的,根本不允許記者進來,估計他是靠混在羣衆演員裡面來掩飾自己的身份。
“對不起,這位記者先生,這部戲目前處於保密的狀態,李浩先生是不可能接受你的採訪的,如果你再不離開的話,我就要叫保安過來了。”
李浩的助理可沒有這麼好說話,這位助理是新來不久的,主要是照顧李浩,並幫他處理一些瑣事,由於張佑怡的事情太多,分不出身來照顧老李,只好爲他請了一位助理來幫忙。
李浩兩手一攤,對這位記者無奈的笑了一下,意思是你也看到了,這事兒我幫不了你,你如果還在這懶死不走的話,等下你就會有麻煩了,這位記者在李浩助理的目光威脅下,只好泱泱的離開,遺憾的看着李浩走上了保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