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認爲這場比武不公平的話,那麼我們可以約定三天後再比,到時候你也可以來做裁判。??. ”十四郎淡淡的說道。
“師傅,我答應。三天後,我必勝他。”林小剛站出來說道。王天出現,他的信心又回來了,而且聽師傅說剛纔他們還是徇私了的。
“不必了。”王天冷冷的說道,“我現在就判定張虎輸了!”
他判定張虎輸了!?前來參觀的學生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還沒開始比他就判定別人輸了?這人莫非有毛病?還是他真有十足十的把握?
“你判定張虎輸了?”十四郎也是愕然。
“是的。”王天冷冷的說道:“因爲你在我面前都是個垃圾,你教出來的徒弟又好得了哪裡去?”
哇!臺下一片驚歎之聲,霸道,太霸道了!霸道得幾乎殘忍。他這樣說話,只要是一個有血性的人聽了都不受不了。他這擺明了是在挑戰,向十四郎下戰書。
十四郎的臉上難看之極,雖然他一直都很平靜,但在這麼多人面前被罵成是垃圾,他也有些受不了。“請注意你的言辭!”他強忍着怒氣說道。
王天卻不爲所動,他冷冷的說道:“張虎和林小剛約鬥是因爲他罵你們飛燕流是垃圾,是廢物。那麼我現在也當着你的面罵你們,飛燕流就是個狗屁,是渣滓,你敢不敢和我決鬥?”王天的意思很簡單,你們既然要欺負我的徒弟,那麼你們敢不敢約鬥我?
十四郎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但他還是沒有發脾氣。這裡是華夏大地,他一個倭國人要是胡作非爲,恐怕他一天也混不下去了,所以他要隱忍。
“這位同學,我們扶桑國和華夏一樣。都是禮儀之邦,你這麼做有點不符合禮儀。”十四郎淡淡的說道。他的意思是說王天擅自擾亂別人的比武,而且還叫三番五次的罵他,這樣做是沒有禮貌的表現。
“禮儀?”王天冷笑一聲:“在剛纔他們比武的時候,你徇私舞弊,你怎麼沒想到禮儀?本來只是一場很簡單的比武,你卻搞了那麼多陰謀手段,那時候你怎麼沒想到禮儀?”王天說道:“的確,你們扶桑人很講究禮儀,不過那都是流於表面的一種儀式而已。我們華夏人的禮儀不一樣。我們華夏人的禮儀在於打心底的尊重……你們那種流於表面的禮儀,說白了就是虛僞而已……”
的確,倭國人喜歡見面行個禮,見了長輩鞠個躬。‘拜託了’,‘抱歉’這些詞彙經常掛在嘴邊,但這些也僅僅只是個習慣。真正的禮儀在心上,而不是在嘴邊,說多了,反而令人生厭。這就像一對情侶。天天把愛字掛在嘴邊,難道就是真的愛了?
要是那樣都可以的話,那麼這個世界倒也簡單了。
“當然,你這樣做也可以理解。因爲你們民族,就是個虛僞的民族……”王天冷冷的說道。
“夠了!”十四郎怒喝道,“你出言羞辱我們整個大和名族,我要向你挑戰!”他之所以一直忍着王天。倒不是害怕王天,而是沒有名正言順的藉口。他要和王天戰鬥,要是沒有名正言順的藉口的話。會被所有華夏人憎惡。王天也知道這一點,所以他就給了十四郎這個藉口。
“挑戰?”王天冷笑一聲:“你們大和名族不是把榮譽看的比性命還要重要嗎?你卻僅僅是向我挑戰而不是……決鬥?”頓了一頓,王天冷冷的說出了最後兩個字。
決鬥?聽了王天的話,所有人都驚呆了。挑戰,僅僅只是戰鬥而已,而決鬥,那就是決定生死的戰鬥,不死不休!
他們都還是學生啊,他們會進行生死搏鬥嗎?所有圍觀的學生和老師都是不相信,認爲王天只是在說說而已。有的人則是在想,雖然他說的是決鬥,但也僅僅是說說而已。
但十四郎的感覺和這些人完全不一樣。剛纔他的心裡對王天是憤怒,但聽到了這兩個字之後,他所有的憤怒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肅然,一種冷冽的肅穆。宿命中的敵人,終於要來了嗎?宿命中的戰鬥,終於要來了嗎?
“好,我答應……”十四郎的語氣變爲平靜“我風間十四郎,要和你決鬥!”他也不是個怕死的人,從小他就經歷了無數的生死險境,他沒有什麼好怕的。剛纔對王天的隱忍,也僅僅是因爲顧忌而已。現在王天說出了決鬥兩個字來,他沒有退縮。
宿命中的戰鬥,早晚有一天會到來。
“林小剛比武的時間地點是你定的,那麼這次的時間地點我來定!”王天說道。
“好,你來定!”十四郎淡淡的說道。
“我們決鬥的時間和地點是……”王天冷冷的說出了五個字來。“現在,就在這裡!”
決鬥?現在?就在這裡?
“嗤”所有圍觀的人啞然失笑,就在這裡決鬥?而且是現在,這不是在說笑嗎?看來他說的決鬥不是真正的決鬥,只不過是打一架而已。要在這裡殺人?任誰都會覺得不可能。
十四郎也是訝然,這裡可是學校,圍觀的學生接近一千多人,他要在這和自己決鬥?即使他能夠勝過自己,自己在這裡可是個外國人,而且還是個留學生,他敢在衆目睽睽之下隨意殺?就算他是一號領導的兒子也不敢這麼做,要知道這可是關係到兩國的外交,兩國的友好……
他也認爲王天在說笑,他的心情輕鬆了下來,不由的開始有些懷疑自己認爲他是自己宿命中的敵人這個感覺是不是正確。
他擡頭看了一眼王天,想從他的臉上看出說笑的痕跡。或者想看出王天的輕浮,因爲輕浮的人不配做他宿命中的敵人。但是讓他失望的是,王天的表情很平靜,很認真……十四郎的眼神凝重起來。
……
扶桑國。
京都郊區不遠處的一座小山上。
地上鋪滿了厚厚的積雪,偶爾可以看見一些樹枝和破敗的植物露在外面,遠處的幾棵樹上開滿了粉紅的櫻花,天空飛舞着雪花。
兩個人靜靜的站在雪地上,一動不動就像兩尊雕塑,雪花飄落在他們漆黑的頭髮上,他們也渾然不覺,然而他們的雙眼是明亮的,充滿了生機。
“十四郎,今天是我們最後一次比劍。如果你勝過我,你就可以下山了,從此你就是飛燕流的第五十六代流主。”年紀較大的男人靜靜的說道。
“我已經培育了你十二年,如果你輸了,你就沒有資格做我們飛燕流的傳人。那麼你的結局就是……死!”中年男人風間幻庵說這話的時候依舊很平靜。
十四郎的嘴脣緊緊的抿着,沒有說一句話。多年來父親對他殘忍的訓練,使他早就沒有了像他這個年紀的普通孩子的天真。相反,他比這些人多的是隱忍和絕決。
“嗆”的一聲。
風間幻庵和十四郎同時拔出了第一把長刀,面對面的站立。雙眼緊盯着對方,就像豹子盯着自己的獵物。十四郎雙手緊握着刀柄,他的雙手由於太過用力,指節間變得發白。
一陣狂風捲來,捲起滿天的雪花,迷了他們的雙眼。
忽然,兩個人動了。
拖着長刀劃過雪地,急速的衝向對方。飛奔的兩人帶動氣流,雪花四下飛舞紛紛避讓,潔白的地面留下了兩排腳印和兩道深深的刀痕。
斬!
兩人同時出刀向對方斬去,“當”的一聲脆響,刀鋒斬到了一起,嘣出了一道耀眼的火花。他們用的都是頂級的武士刀,這樣大的力道互斬之下,刀鋒上仍然沒有半點的痕跡。
“嗆”,兩人的長刀接觸之後瞬間收回。
風間幻庵長刀斜斜一斬,腳下的步伐以及其詭異的角度做出了位移,他的整個人到了十四郎的另外一側。
密劍.飛燕斬!
風間幻庵的雙腳急速的來回交替移動,同時,他手上的長刀不斷的向十四郎斬了過去。密劍.飛燕斬隨着步伐的移動可以連環砍出無數劍,猶如飛燕在天空自由的翱翔,視天空爲它展示飛翔技巧的舞臺。又像是一個弄潮兒,在海浪中自由的戲耍,把洶涌的潮水當做自己的玩物。
十四郎不斷的後退,長刀不斷的擊出,在不同的方位不斷的擋住風間幻庵攻擊而來的刀鋒。飛燕斬出刀的方位詭異,而且快速絕倫,如果有一刀擋不住,就會被直接砍死。扶桑國的刀法都是以凌厲的力道著稱,往往是一刀就能把人砍成兩段。
“噹噹噹……”火星四濺,刀鋒碰觸的聲音不斷的響起。
兩人不斷的在風雪中拔刀攻擊,雪花被強烈的颶風捲起,讓人只能看清兩個舞動的黑影。
一輪的交鋒結束,兩個人停了下來。
風間幻庵雙手緊握着刀柄,長刀豎立在自己最前方。此刻他在借勢,借風雪之勢。他的神情非常的肅穆,雙手忽然變的非常凝重,猶如握着一座山嶽。
“迎風一刀斬!”
長刀劃破長空,就猶如一劍劈開江河大海,整個人瞬間到了十四郎的跟前,長刀也借勢劈了下去!
然而,下一個瞬間,他臉上的神情凝固了。
燕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