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車一路開回別墅,暮離把鹿家家帶進自己的書房,關上了門。
小丫頭懷裡抱着貓,一直低着頭沉默不語。
暮離坐在她對面,輕輕撫摸着鹿家家柔順的長髮,輕聲開口道:“家家,如果你不想說,我是不會逼你說的。但是我只需要知道一件事,這不但是爲了你,也爲了所有人的安全着想...那些人...真的是奔着你來的嗎?”
鹿家家擡頭怯怯的看了暮離一眼,緊接着輕輕點了點頭。
暮離有些心疼的把小丫頭攬到懷裡,抱着她安慰道:“放心,既然你認了我這個哥哥,我們就是一家人。
別說是什麼靡國的特工,就是天王老子來了也不能逼你做你不想做的事!你儘可以在這兒安安心心的住下去。
只不過...最近一段時間還是不要離別墅太遠的好,我要陪大少爺出一趟門,會留下老樊在你身邊保護你。
另外,家家,你什麼時候想告訴我了,隨時都可以找我。在你不想說之前我一句也不會問,明白了嗎?”
鹿家家呼扇着一雙漂亮的大眼睛看着暮離。
她的眼睛黑白分明,沒有一絲絲雜質,純潔的就像夜空中的星辰。
“暮離...你真好,我真慶幸在海邊被你撿到...你放心,我一定會告訴你所有事情,但我還需要一點時間...”
暮離揉了揉小丫頭的腦袋,笑道:“你叫誰呢?怎麼能直呼大哥的名字?沒大沒小~~我剛剛不是說了嗎?你想說的時候再說,我們時間有的是。
好了,我也會告訴其他人不要打聽你的隱私。只不過除了在家裡,老樊會寸步不離的跟着你,有什麼需要你也可以向他提出來。”
“嗯。”
小丫頭乖巧的點了點頭,有些一反常態的聽話。
暮離帶着她走出書房,給家裡的人交代了一聲,又把樊增川留給了鹿家家,自己則開着車去找大少爺了。
他沒有告訴大少爺今天發生的事,只是帶着採買來的工具,等着聽從大少爺的調遣。
“嗯?你怎麼自己開着車來了,你那個傻不愣登的司機跟班呢?”
慕容大少看見暮離自己開車過來找他,微微有些意外。
“哦,我給他放了幾天大假。我一個人陪少爺您去就可以了,另外汪叔不是也去嗎?應該出不了什麼問題吧。”
因爲大少爺是緬國原石礦山的大買家,他每次去絕對都是超級VIP級別的待遇。
緬國本地的軍閥也指望着他賺錢,絕對沒有讓大少爺受一點傷害的道理。所以說緬國之行應該是非常安全的,帶不帶樊增川問題都不大。
大少爺沒在意這些,點了點頭說:“在那之前你先跟我來一個地方,有人想見你。”
暮離心中一動,想起了那日在學校圖書館外,隔着老遠坐在車裡看自己的老人家。
“是誰要見我呀?”暮離假裝不知道。
“去了就知道了。但我告訴你,不要惹老人家生氣,他身體不好,應該日子也不多了....你這麼聰明,應該已經猜到是誰要見你了吧?”
暮離沒有跟大少爺裝,而是默默點點頭說:“那天在學校圖書館外我就看到你們了。”
大少爺停下腳步,看着暮離半晌才道:“你這小子藏的夠深啊!怪不得專門拿本書坐在外面看...不過我們離的那麼遠,你是怎麼察覺到的?”
暮離只是指自己的眼睛笑道:“我的視力一向很好,大少爺您不知道嗎?”
“油嘴滑舌...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也省得解釋了。走吧,老爺子想見你,並且要讓你的名字重新出現在家族族譜上。你明白這意味着什麼嗎?”
暮離收起笑容,點點頭說:“明白,這變相的也是把我父親重新納回慕容家,讓他落葉歸根。”
“你明白就好,老爺子已經鐵了心要這麼做。但是這件事並不會一帆風順,有人提出反對是肯定的。”
大少爺說到這頓了頓,他沒有說反對最強烈的大概就會是他老媽姜妍了。
“不過你放心,我也會站在你這邊。少爺我在這一代嫡系子弟裡是單傳,在家族裡還是說得上話的。如果你能迴歸慕容家,我們三代子弟裡就有兩個男丁,這不管是對家族也好,還是對你也好,都是一件好事。最重要這也是老爺子百年之前最後一個心願了...”
暮離面容有些肅穆的問道:“老人家真的已經病得那麼嚴重了嗎?”
大少爺搖了搖頭,嘆口氣說:“尋訪全國名醫,得到的答案都是搖頭嘆氣....我知道你小子醫術很好,所以今天帶你去也是存了一絲僥倖的心思。不過老人家畢竟那麼大歲數了,不管診斷的結果如何,我們都要滿足他這個願望。”
暮離“嗯”了一聲,沒有再多說什麼,只是默默跟着大少爺坐進了他的車,由汪明遠開着,嚮慕容家在耀京郊區的別墅駛去。
慕容家的別墅與其說是別墅,倒不如說是一片別墅羣組成的莊園。
這裡距離耀京郊區還有半個小時的車程。一座無名小山幾乎都被慕容家完全圍了起來,成了他們的私家財產。
暮離看到只有在電影裡才能見到的那種自動鐵門。鐵門向左右打開,他們的汽車駛入後就是一整面翠綠平整的大草地。
汽車停在最大的一棟別墅門前,汪明遠先下車替大少爺打開車門,暮離跟着慕容大少下了車。
“哇哦~~”
望着眼前這棟足有五層高的別墅,暮離心中感慨。
大少爺擺了擺手說:“不要到處亂看了,沉着點氣,別丟大少爺我的人。”
暮離“襖”了一聲,急忙收回了四處亂飄的眼神,跟着慕容大少就走進了那棟別墅大門裡。
汪明遠替他們打開門後就站在了門外負手而立。暮離心想大概這是家族內部會議吧,即便再親近的外人也都得迴避現場。
走進這棟大別墅的一層,這裡是一間裝修古香古色的寬大禮堂。
禮堂正對面的上方,有一張大開門的官帽椅,少說也有數百個念頭了。
慕容老爺子慕容石堅腰桿筆直的坐在那張椅子上,正眯眼打量着暮離。
在他身旁兩側也擺着兩排椅子,上面男男女女,坐的大概都是慕容家的直系親屬。
他們都用一種審視的目光打量的暮離。至於是敵是友?那還就真的難說了。
慕容大少爺帶着暮離進來後,自己坐到了一張椅子上,示意暮離走到老爺子面前下跪磕頭。
暮離上前兩步卻沒有下跪,他也回望着坐在高臺上的慕容老爺子。
兩人的眼神隔空觸碰,似乎是在交涉,又像是在較量。
慕容石堅目光威嚴,即便病入膏肓脊背也總是挺得筆直。
他一生戎馬,多次出生入死,扳起臉來的氣勢沒幾個人能經受得住。
可暮離就像空氣中的一團白雲,縱使你有再大的力氣,也無法將它打散。
他笑呵呵地看向慕容石堅,忽然鞠了個躬道:“慕容老爺子好~~小子暮離,在這裡給您請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