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東,你胡說什麼?大家都節省點體力,好好趕路吧。”寧馨柳眉緊蹙,一通話說下來,嗆了幾口涼風,她的臉色愈發蒼白了。
“齊少、張明宇,你們要不行,就別嗶嗶,小馨,秦大哥,咱們走。”
呂小米白了這二人一眼,一帶口罩,扶着寧馨繼續趕路。
秦羿冷笑了一聲,揹着包裹,踏雪緩行。
齊東兩人被嗆得啞口無言!
在這種惡劣的環境下,保命纔是最重要的事,什麼地位、身份、金錢都是多餘的。
黎明輝見秦羿在冰天雪地中,不戴口罩,揹着包裹,但步履卻依然矯健,料想很可能是同道中人,連忙快步追了過去。
“秦兄弟,我是江浙省形意門的,修煉有差不多二十年了,內煉中期武師。”
“我看兄弟,氣息平穩,不懼嚴寒,是哪家門派,內力不低吧。”
奇寒之地,如同陰山市集那種地方,一般人的武道修煉者,甚至宗師級別都很難長時間扛住。
黎明輝也是個直爽人,當即開口問道。
秦羿對他印象不差,只是笑着點了點頭道:“無門無派,祖傳的學過一點!”
“哈哈,那太好了,咱們這一行人多,寧小姐還有恙在身,有兄弟幫忙照料,我就放心了。”黎明輝大笑了幾聲,又壓低聲音道。
“你就不怕我是壞人嗎?”秦羿笑問。
“你這人冷是冷了點,但絕不會是壞人,我對自己的眼光還是比較自信的。”黎明輝拍了拍胸口道。
一路作伴,有個人聊天倒也挺好。
透過黎明輝所說,秦羿大概對這行人有些知根知底了。
這一次來長白山是寧馨牽的頭,她在網上看到了有關於雷擊木的消息,便有心前往,而齊東、張明宇都想做護花使者,便跟着一塊兒來了。
呂小米作爲閨蜜,又好玩,自然少不了。
黎明輝的父親是堂州一家武館的館主,一手形意拳頗有些名氣,寧家來僱請武師,父親便推選了他。
一來是想讓他見見世面,二來嘛,跟寧家小姐、齊家大少這些權貴打好關係,將來也好有個前程。
“寧小姐要雷擊木幹嘛?”秦羿好奇問道。
黎明輝撇了撇嘴道:“這個就不知道了,雷擊木這東西吧,可以藥用,可以辟邪,可以做法器,好處多了。老實說我這回來也想淘一塊,要是能搞到一塊百年以上的,那就發達了,哈哈。”
秦羿笑道:“只要找到金聖峰,我送你!”
天色越來越暗,到了晚上七點鐘,已經完全黑透了,雪地裡雖然一片白茫茫的,但護目鏡已經沒法用了,摘掉眼鏡,齊東等人也是凍的眼淚直流。
“哎,那個金啥,還要走多久,才能到啊。”張明宇扯着嗓子,步履蹣跚,喘着粗氣問道。
“馬上,看到那塊巨石了嗎?那可是避風的好地方,咱們今晚就在那紮寨。”金順回答道。
走了一下午,他這會兒也是累的不輕,上氣不接下氣道。
約莫走了半個小時,總算是到了,衆人搭好了帳篷,點了篝火!
金順兄弟要盤算大事,兩人隔得遠遠的,生了一堆火。
黎明輝有一定的野外生存能力,也生了一堆,幾人圍坐在一起。
秦羿不想跟他們走的太近,獨自一人坐在角落裡,盤腿而坐,閉目養神。
以他的修爲,寒氣根本傷不了,有沒有火已經無足輕重。
寧馨坐在火堆旁,雙手托腮,看着那角落的青年。
他看起來是如此的孤獨、冷傲,彷彿刻意與這世界保持着距離,在他身上,寧馨感覺到了一種從未見過的特質。
有點像書裡走出來的俠客,又或是夢境中似曾相識過!
這是一個讓人忍不住靠近,卻又會被刺的渾身血淋淋的傢伙。
但寧馨還是想靠近他,沒別的意思,只是內心一種直白的想法而已。
想到這,她端起燒好的蔬菜湯,站起了身。
“馨兒,你要幹嘛?”秦東不悅道。
“我去看看秦大哥。”寧馨道。
“我也去!”呂小米拿了一個牛肉罐頭,也跟着起了身。
“馨兒,你瘋了,他是好是壞都不知道,難道就因爲背個包,你就要對他有好感嗎?”張明宇伸手攔住他,不爽道。
“沒錯,小馨,你要記住了,咱們是江浙上流,請你不要做自降身份的事。”齊東冷冷喝道。
他向來心比天高!
甭說寧馨是他喜歡的女孩子,就算是他的一個普通朋友,跟這種外地佬在一塊,那都是有損江浙名流的顏面。
“你們是不是太過分了?什麼身份?咱們現在都只是驢友而已!”
“齊東,你要覺的自己高高在上,對不起,我不需要你的保護,你請回吧。”
“小米,咱們走。”
寧馨蒼白的俏臉上,多了一絲慍色。
她是個溫婉的女子,素來很有禮貌,對她來說,這已經是極限的憤怒了。
她母親就是一個來自蘇城的女人,嫁入寧家後,受了爺爺、奶奶一輩子的氣,如今父親爲了生兒子,又暗地裡找了一個小的!
母親也因此患上了心絞痛,久治不愈,精神也有些失常了。父親作爲江浙首富,家世繁忙,又整天想着抱兒子,哪顧得上母親的死活。
寧馨偶然得知雷擊木的灰用來煎藥,可治療母親的抑鬱失常,這才中了金順兄弟的陷阱,報了團來。
所以,她最恨的就是別人提什麼身份、地位了。
她身在豪門,深知那些衣着鮮亮之人背後有多麼的齷齪和可怕!
齊東沒想到寧馨會突然發火,面子上很是難堪,但也不好對她發作,畢竟又不是寧馨求着他來的。
忿然之下,只能把這位仇恨,全都算在了秦羿的頭上。
“秦大哥,我給你熱了一點湯!天寒地凍,你喝點吧。”寧馨奉上熱湯,溫婉笑道。
“謝謝!”秦羿沒有客氣,接過一口喝乾。
對這個身上滿滿都是雪妍影子的女孩,他實在難以抗拒她的好意。
“牛肉,給你的。”呂小米也遞過來了牛肉。
秦羿笑了笑,也不說話,慢條斯理的喝湯吃肉。
“秦大哥,你冷嗎?要不跟我們一塊去烤烤火吧。”寧馨擔憂道。
“無妨!”秦羿喝完了湯,把小鍋遞了回去,目光一凜落在了寧馨的臉上,劍眉微微皺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