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的鐵哥和元寶與大飛脣齒相依,看得膽邊寒氣嗖嗖地往外冒,可是對面有神射手樑川,門口處還有一堆槍手扎堆兒用十幾把M16指着他們,他們還能說什麼?
喬五爺稀疏的長眉劇烈地挑動着,實在看不下去了,突然間出聲叫道,“豪哥,請刀下留人。”
“嗯?”陳豪輕舉起了手掌,望向了對面的喬五爺,“五爺,您有話說?”
“這個……”喬五爺艱難地嚥了口唾沫,“豪哥,大飛也是一時糊塗,做了這種下濫的事情,確實該殺……”他話還未說完,陳豪突然間一伸手,就奪過了方塊手裡的刀,一刀擲去,冰冷的刀鋒穿喉而過,從後脖頸處透出了一截刀尖兒。
“你,你……”大飛捂着喉嚨,雙睛怒突,含糊不清地吐出了幾個字眼兒來,最後終究沒說出什麼,撲嗵一聲栽倒在那裡,死了一個通透。
“不過……”那邊的喬五爺還要一個轉折替大飛求求情,可是陳豪下手如此的絕快且酷厲寡絕,一刀就將大飛貫喉而殺,他下面的話俱都被堵回了喉嚨口去,卻是再也說不出一個字來了。
“五爺深明大義,陳某佩服。如五爺所言,大飛確實該殺。另外,我門下弟子也有過失,我同樣已經責罰過了,也算是另外一種意義上的兩兩相抵。五爺,您不會介意吧?”陳豪重新坐回到大椅裡去,擡頭望着喬五爺道。
“我沒有異議,豪哥手段雷霆,功夫冠絕,喬某人同樣佩服,在此,再次恭喜豪哥上位,從此以後,春明市的地下暗秩序,就是豪哥您爲王了。”喬五爺神色徹底冷了下來,面無表情地道,向着陳豪拱了拱手。
“謝謝五爺。”陳豪同樣回拱了一下手道。
“我身爲見證人的義務已經完成,告辭。”喬五爺轉身便走,毫不停留,馬三回頭陰森地看了陳豪一眼,跟在喬五爺身後往前走去,陳豪目送一羣人離開,神色至始至終都
異常平靜。
看着一羣人離開,陳豪目光緩緩回望,望向了元寶還有鐵哥。
元寶避開了陳豪的眼神,不敢再去望那雙平靜得有些駭的眼睛。而鐵哥則依舊眼神悍厲,死盯着陳豪,不屈不服。
“你們呢?”陳豪挑了挑眉毛,淡淡問道。
“願賭服輸,我們這就走。”元寶艱難地嚥了口唾沫,低聲說道,鐵哥只是狠盯着陳豪,並未說話。
“走?”陳豪語帶譏諷地望着他,脣畔盪開了一絲無聲的冷笑,他笑得很矜持,而其他人卻根本無所顧忌,放聲大笑,黃彪笑得連眼淚都快流出來了,可是眼裡卻沒有半點笑意,相反,卻是肅殺得如同寒涼的冬意。
“險些把豪哥還有宗天王葬身在拳臺之上,你們真的覺得可以這樣拍拍屁股一走了之嗎?”黃彪狂笑不停地道。
“那你們還想怎樣?居然想不講江湖道義硬把我們留下?”元寶冷聲喝道,卻是色厲內荏。其實大飛醜事做先,他們暗地裡也是知道的,只不過在那裡裝糊塗罷了,現在還跟人家講什麼江湖道義,多少有些汗顏,不過情勢危急,也不得不先扯扯再說了。
“沒人想硬把你們留下,不過,你們想走,多少要留下些東西,比如,紀念。”方塊從已經死透的大飛身上拔下了三柄刀來,上上下下如雜耍一般地在手裡拋飛着。
“你們想有什麼紀念?”鐵哥眼裡燃燒起熊熊的火焰來,這個時候,居然還在硬抗着,也讓已經膽邊生寒的元寶心底下一哆嗦,在旁邊輕扯了一下他的衣服,卻被鐵哥甩到了一邊去。
“大飛已經把命留下來了,不過他是耍詐,綹由自取。至於你們,唔,挑了手筋腳筋,留下這個紀念,就可以走了。”方塊三把刀子在手裡扔得跟個車輪似的,只見光影不見刀,嘴裡獰然笑道。
“可以啊,來挑吧,我等你們。”鐵哥一把撕去了身上的衣服,從旁
邊的下屬手裡搶過了一把大砍刀來,同樣獰笑着,向方塊勾了勾手指頭。
旁邊的元寶手卻顫了,只是呆站在原地,急促地喘着粗氣,眼裡滿是恐懼的光芒,雙膝也有些發軟,好像要撐不住隨時都有可能跪下去。
“還有一種選擇。”就在一羣兄弟迫不及待要動手之際,陳豪舉了舉手,制止了衆人,望向鐵哥和元寶,“那就是,臣服豪門,活罪可饒。”
陳豪話剛說完,元寶撲嗵一聲就已經跪倒了下來,幾乎是半爬着到了陳豪的身畔,“豪哥,我願意臣服豪門,讓我幹啥都行。”
大飛死了,連喬五爺都沒罩住,只能自己滑腳閃人,元寶現在還敢做困獸鬥麼?一聽事情有所轉機,立馬就跪倒了下來,不顧一切,苦苦求饒了。
“窩囊廢,滾一邊去,我羞於與你爲伍!”鐵哥呸地一口濃痰吐在了他的身上。
“鐵子,識時務者爲俊傑,你還是臣服中,總比做個殘廢強啊……”元寶扯着他的袖子,也想讓他跪倒,卻被鐵哥一腳踢倒在那裡,昂着頭,手中的刀一指陳豪,“我知道你已經恢復過來了,我要向你單挑,不死不休!”
“當!”他的刀火星直冒,居中斷成了兩截。遠處的樑川頭也沒擡,只是擺弄着手裡的槍,“你沒這個資格。”他酷酷地道。
元寶剛要往前爬兩步,“啪”,一顆子彈貼着他的鼻尖兒蹭了過去,打在了地上,“豪門不收孬種!”
元寶的身子登時僵在了那裡。
“鐵哥,你挑了元寶的四脈,無論是否願意臣服,都可以走了。”此刻,久未出聲的陳豪望向了鐵哥道。
元寶渾身上下一顫,又怒又愧,沒想到,自己卑躬屈膝的,結果還是換來了這麼一個結果,早知道這樣,還不如硬氣一些好了,他屈辱地擡起頭來望向鐵哥,正看見鐵哥兩眼赤紅地同樣望向了他,他滿眼哀求,“鐵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