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楓並沒有直接去找張舒婷,而是又在墓碑前自言自語了一會,隨後和戚煙夢等人說自己有事,才帶着沉悶而又悲痛的心情離去,
等段楓來到威斯汀水晶苑的時候,已經是深夜十點鐘了,
縱使已經深夜十點,但是威斯汀水晶苑的停車場卻是燈火通明,停滿了各式各樣的轎車,
而且依然有轎車向着停車場開來,然後將車給停穩之後,就直接奔着威斯汀水晶苑之中走去,
段楓也是如此,
威斯汀水晶苑和許許多多的西餐廳一樣,輕柔的鋼琴聲如溪泉般流淌着,四周很靜,沒有人大聲喧譁, 餐廳裡,一張張餐桌旁邊坐着穿着講究的成功人士,此刻他們一個個都小聲的談笑着,給人一種高雅的感覺,
尤其是此刻整個餐廳之中除了壁燈外,其他燈都是關着的,使得整個餐廳給人一種朦朧感和浪漫的氣氛,
張舒婷坐在一張靠窗的桌子旁,眼神不停的向着門口飄去,
當張舒婷看到段楓之後,就急忙站起身,對着段楓招手,
段楓立刻在看到張舒婷招手之後,沒有任何的遲疑直接朝着張舒婷走了過去,
當段楓剛剛入座之後,侍者立刻就走了過來,臉上掛着招牌式的燦爛笑容,客氣地問道:“先生,請問有什麼可以幫助你嗎,”
“來兩瓶86年的拉圖,”段楓淡淡的說道:“至於其他的,讓她點吧,”
聽到段楓的話後,張舒婷沒有任何客氣,連看菜單都沒看,直接點了起來,完全是輕車熟路,
隨後侍者就彬彬有禮的朝二人鞠躬後退下,
看到侍者離開,段楓看着張舒婷緩緩的開口說道:“你今天來的,”
“你以爲呢,”
“你來這裡只是給我傳遞消息,”
“當然不是,”張舒婷淡淡的說道:“我是受人之託來找你的,不然誰願意見你這個混蛋,”
話雖然這樣說,但是在段楓坐下之後,張舒婷的目光就一直在段楓身上停留,根本沒有挪移一眼,
那模樣就像是看着一件稀世珍寶一樣,
對此,段楓也沒有在意,
“受人之託,”段楓有些疑惑的問道:“誰啊,”
“江夜雨,江伯伯,”張舒婷沒有任何的隱瞞直接開口說道:“是江伯伯讓我來找你,”
“他,”段楓的眉頭立刻皺在了一起,顯然他認識江夜雨,
就在兩人說話間,侍者已經將紅酒給端了上來,打開之後,直接給段楓和張舒婷倒了一杯:“兩位慢用,”
侍者剛剛離去,段楓直接端起酒杯,輕輕的搖晃了一下,然後將杯子之中的紅酒一飲而盡,
“恩,江伯伯讓我來告訴你,滅藍家的,也就是你小姨子滿門的人是誰,”
“誰,”段楓立刻問道,
“厲家的厲鴻屠,”張舒婷沒有任何的猶豫,直接告訴了段楓:“而且這次算計你和葛家的人也是他,”
“他怎麼知道這些的,”段楓的眉頭立刻皺了起來,與此同時,段楓的雙拳也緊緊的握在了一起,
當他知道藍凝雲的身世之後,心中就已經決定要爲藍凝雲報仇,要殺了這個雜碎,可是如今張舒婷卻告訴段楓,厲鴻屠不僅是害藍家滅門的人,還很有可能是龍爺,
一時間,段楓的內心之中充滿了怒火,恨不得立刻就將厲鴻屠給殺死,但是他也知道這根本是不可能的,
想要殺厲鴻屠必須要一步步的來,
“江伯伯和葛流雲有些私交,這些事情都是他告訴江伯伯的,葛流雲想要讓江伯伯做個和事佬,希望你能夠饒葛博一命,只要饒他一命就可以,”
“而且,你饒了葛博一命,葛流雲說,他就告訴你想要知道的一切,包括當年你們那次行動失敗,”
段楓給自己再次倒了一杯酒之後,依然一飲而盡:“你是來代表葛流雲和我談條件的,”
“我才沒這個空呢,我只是來給你傳個話,怎麼做,你自己看着辦,”張舒婷端起高腳杯,輕輕的搖晃了起來:“不過我先把話說在前面啊,我可不知道你們當年那次行動失敗是誰造成的,葛流雲沒有說,”
話音落下,張舒婷的殷紅的嘴脣對着高腳杯輕輕的泯了一口猩紅如血的紅酒,
而段楓的眉頭此刻完全皺成了一個川字:“你的意思是,只有我不殺葛博,葛流雲纔會告訴我這些,”
“應該是吧,”張舒婷也有些不確定的說道:“反正江伯伯是這樣告訴我的,”
“你確定滅凝雲滿門的是厲鴻屠嗎,”
“確定,”張舒婷非常認真的看着段楓道:“是他和島國的人勾結在了一起滅了藍家,而且算計你和葛家的也是他,”
“葛流雲說他不想和你爲敵,說什麼上一輩的恩怨,他不想延續下去,他只想好好的在江淮當他的老大,什麼事情都不參與,現在就求你不要爲難他們,”
段楓沒有開口,而是陷入到了沉默之中,
就在段楓沉默的時候,侍者將菜已經送了上來,
張舒婷沒有任何的客氣直接拿起餐刀開始吃了起來,時不時喝上一口酒,完全沒有在理會段楓的意思,
沉默了片刻之後,段楓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道:“如果我非要殺葛博呢,”
聽到段楓的話後,張舒婷將手中的餐刀放在了桌子上,擡頭看着段楓說道:“如果你真要殺葛博的話,那麼我估計,葛流雲什麼也不會告訴你,你什麼也不可能知道,”
“而且你要殺葛博,葛流雲絕對不會將人交出去的,除非你將葛家逼近死衚衕,可是就算你將葛家逼進死衚衕估計他們也不可能交出去的,”
“你也知道,豪門之中的人都將面子看的非常重,而且葛博又是葛流雲從小培養的接班人,你說殺就殺,換成你是他,你會怎麼做,”
段楓再次陷入到了沉默之中,張舒婷說的沒有錯,
對於葛家而言,他要殺葛博,完全是在抽葛家的臉,讓葛家交出葛博讓他殺,更是抽了人家一巴掌,人家還要說一聲,爺,您這巴掌抽得好,
這事放在任何人身上都是一種恥辱啊,
“段楓,你這段時間所作的事情我也聽說過一些,不過我勸你真的不要和葛家爲敵,倒不是說我站在葛家這一邊,而是那個天命將花家給滅門了,上面的大佬已經震怒,已經開始捉拿天命了,”
“如果你不和葛家爲敵,留葛博一條命的話,那麼你不僅會知道你想要知道的事情,而且在適當的時候,你還可以讓葛家爲你出一份力,幫助你保下天命,你也不想讓天命死吧,”
“而且如果他們敢拒絕,你在殺葛博也不遲,反正刀在你手中,”
以張舒婷對段楓的瞭解,想要他不殺葛博,這基本上是扯淡,只是殺葛博可以稍微的往後延遲一下,等知道了所有的一切在殺也不遲,
張舒婷能夠想到這些,厲鴻屠就想不到嗎,葛流雲就想不到嗎,
要知道,這兩個人可都是老謀深算的老狐狸,怎麼可能會想不到這些呢,
尤其是厲鴻屠,既然用陽謀佈下了這麼一個死局,若是能夠這樣被破解,這就不是死局,陳小雅也不用頭疼了,
這盤棋無解,怎麼也無法破解,只能夠硬着頭皮往裡鑽,就算段楓先將厲鴻屠給殺了也一樣,
畢竟棋局已成,段楓必須入局,葛家也是如此,
段楓再次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喝了一口之後道:“你想的這些,別人就想不到嗎,你想的太簡單了,”
“那你說怎麼辦,難不成你真要鑽進這個死局之中,”
“不是我要鑽,而是我不得不鑽,就算我不動手也有人會替我動手殺進葛家的,”段楓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道:“對方精心佈置的死局,根本無解,”
“就算對方老實的待着,沒有任何動作,我按照你說的話去做,可是你認爲葛流雲會相信我的話嗎,”段楓重重的說道:“他不會相信,要知道他可是一頭老謀深算的老狐狸,如果我按照你說的去做,那麼他肯定會找來很多人作證,到時候我若是反悔又殺葛博的話,你認爲那些見證人會如何,”
“你這可是讓我去打所有人的臉啊,而且還是啪啪啪都帶響的那種,”段楓說着臉上泛起了一道苦澀之意,
張舒婷的出發點是好的,可是這把戲根本騙不了任何人,
如果按照張舒婷的說話去做,那麼最後只能夠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張舒婷微微一愣,她並沒有往深處想,只是大致的看了一眼問題,如今聽到段楓這麼一說張舒婷才發現,自己想的實在是太簡單了,甚至可以說是幼稚,
“現在已經成定局了,無論我怎麼做,都要走進這盤棋,”
這就是陽謀,無解之謀,完全順勢而發,順勢而行,心中明明知道前面是個坑,是個陷阱,可你還是不得不往裡鑽,不得不往裡跳,
“這麼說你真要將葛博給殺了,”張舒婷有些擔憂的看着段楓問道,
段楓沒有立刻回答,而是端起面前的紅酒,輕輕的搖晃了一下,然後才說道:“葛博必死,葛家交也得交,不交也得交,我想知道的事情,他說也得說,不說也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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