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甘心?憤怒?悔恨?嫉妒?憎惡……哈哈哈哈!”樂謙看着腳邊的墨簡,瘋狂而扭曲的大笑了起來。
“勝者爲王,敗者爲寇這個簡單的道理,你總該不會不明白,你知道我爲了等這一天,等了多久?”
墨簡死死的盯着樂謙,或許此刻他唯一所怨恨的便只有自己的意志爲何如此堅強,爲什麼不徹底的昏過去,徹底的遠離這一張陰險的嘴臉。
“你一定不會明白,爲什麼我要這麼做,爲什麼我要費勁心機的摧毀你折磨你。”樂謙帶着一副惋惜的神色緩緩嘆道:“我可以告訴你,我必須要告訴你,因爲我並沒有像自己想象中那麼的冷酷絕情,所以你一定要聽好,不管你願不願意都給我仔細的挺清楚,我會這麼做只因爲你剝奪了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優點!”
樂謙陡然神色激動的大聲咆哮了起來,然而墨簡卻並沒有驚訝,他彷彿沒有聽見一般依舊死死的盯着樂謙那憤怒的面孔。
“你一定會不以爲然吧,不論是你,換做是誰都會一樣,都會去想,這樣一個普通的小子,這樣一個看起來沒有一點特徵的人,會有什麼優點?!”
“但是你錯了!不但是你,還有那些抱着同樣看法的人也同樣錯了,我有優點!我不普通!我絕不是不是在大街上隨便就能抓出來的那一個!至少曾經是這樣,至少在我遇到你之前是這樣!”
樂謙憤怒之中狠狠的咬緊了牙關,緊握着拳頭,死死的瞪着墨簡,“你當然不會知道,因爲你是個天才,你根本不需要努力便能高高在上,便能令人無法企及,我曾不信,我曾認爲只要努力便一定可以超越,但是最終,我才明白,原來你只不過是爲了令我絕望而存在,爲了折磨我存在!”
“我失敗了,一次又一次的失敗裡我更加努力更加勤奮的去嘗試去挑戰,但是你,看看你,你這該死的天才,你做了什麼,你什麼都沒有做,你不甘寂寞,你沉迷與那些幼稚的扮演遊戲裡,然而即使這樣,你卻依舊將我牢牢的踩在腳下,所以我絕望了,啊,絕望了,徹徹底底的在一次次的失敗中絕望了。”
樂謙緩緩的鬆開雙手,目視着遠方,一臉失落的緩緩說道:“絕望的感覺你明白嗎,我想你一定不會明白,這種孤獨無助而又痛苦的感覺,一個天才又怎麼會明白凡人的感受,一個天才又怎麼明白普通的痛苦,所以我開始逃避、逃離,最終我做到了,我真的做到了,這一次我找到了只屬於我的幸福。”
樂謙的目光中泛起一絲遙不可及的幸福,“我第一眼看到她的時候,我就知道了,我無可救藥的喜歡上了她,但是像我這種懦夫像我這種凡人可以去喜歡一個人嗎?她的微笑告訴了我答案,或許那只是一個普通的微笑,或許那只是一個可以對任何人都能展露的笑容,或許那只是一個無意而習慣性的笑容,但我卻無可救藥的迷戀上了她,無法自拔的沉淪在了這美妙的感覺中,我第一次發現,原來學習並不是我的全部,而那也是我第一次完完全全的從你的陰影中逃離。”
樂謙面容中那淡淡的幸福之色愈發的濃郁,而墨簡此刻也在那幸福的面容背後,獲知了一個他並不想得知的事實。
“或許對她的告白的那一刻,是我這輩子裡最有勇氣的時候,但可惜的是,她拒絕了我,用我第一次見她時的笑容,笑着拒絕了我。”
樂謙微微露出了一抹自嘲的笑容,看向墨簡,緩緩說道:“你一定認爲我可悲的就像個小丑,無助的就像一隻雛鳥,醜陋的就像是一隻深海魚是嗎?但我卻沒有這麼覺得,即便是被她拒絕了,我卻並沒有向想象中的傷心,並沒有像想象中的失落,這並不是堅強,不是,絕不是,我是不是並沒有想象中那麼的喜歡她?我這麼問自己,答案你知道嗎?不,你絕不會知道,原來我比想象中的更喜歡她,或許這已經不是喜歡,而是愛,是迷戀,或者說這已是我的全部,只要她的一個微笑,便能帶走我所有的傷痛,所以即便是失敗,我也沒有後悔,我也沒有絕望。”
“然而。”樂謙話鋒一轉,臉上的那一抹幸福之色陡然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憎惡與絕望混淆的扭曲之色。
“是你!又是你這該死的天才,又是你這不勞而獲的蛀蟲,又是你這個不論做什麼都將我踩在腳下的混蛋!我剛從你的陰影裡脫離,你卻像是一隻跗骨之蛆般的不肯放過我,如果你的目的就是爲了折磨我的話,你大可以折磨我,甚至殺死我,但是你不能將我再一次踹進絕望的深淵,我絕不無法忍受,絕不能容忍有任何人奪走我最後的希望!”
“可是你,你卻奪走了她,奪走了我最後的一絲光明,從那時起,我便明白,我恨你、嫉妒你、憎惡你、甚至想要殺了你,但我卻沒有這個機會,你是個天才,一個可以洞悉一切的天才,而在你的身邊還有一羣爲你賣命的朋友,所以我只有等,只有在暗中注視着你和她,等你給我一個足以毀了你的機會。”
樂謙微微一頓,一改之前那憎惡的神色,極爲不屑的說道:“你當然不會想到,就算你想到也不會將我放在眼裡,所以你終究還是給我等到了這一個機會,你在傷害她的同時也傷害了自己,所以我有了機會接近你,有了機會讓你徹底崩潰,而令我更加恨你的是,她居然已認不出我,也正是你讓我明白了那個曾經鼓起勇氣向她告白的我,到底有多麼的可笑多麼的可悲!”
“所以我冒着被蛇吻的風險接近了這兩條毒蛇,蠱惑這兩條毒蛇去對付你,但我卻不能讓他們一下便將你擊潰,因爲我要讓你苦痛讓你絕望,讓你體會曾經在我身上吞噬的這一種無力的絕望,而現在,我做到了,雖然最後的過程與我所想的仍有一些偏差,但是結果卻一樣,你孤獨無助絕望悲傷痛苦憤怒並且悔恨,又有什麼能夠比在能在你的臉上看到這些絕望表情更加的令我滿足?!”
樂謙在笑,近乎瘋狂的狂笑着,笑的面容扭曲,笑的聲音嘶啞,笑的淚水都流了出來,然而他卻依舊在笑,毫不停歇瘋狂的大笑着。
令人奇怪的是,墨簡居然也在笑,在他聽完了樂謙這一切一切的話語之後,他臉上的絕望與痛苦之色已漸漸稀釋,而在他瞳孔之中的憤怒也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抹不屑而嘲諷的孤傲笑意。
“不得不說……你做的很好……”
樂謙微微一怔,隨即便停止了笑聲,驚愕的看着因痛苦而語不成聲卻依舊掛起不屑笑意的墨簡。
“你笑什麼,不許笑,失敗者沒有笑的資格,給我哭,給我求饒,給我哀嚎,給我去痛苦、憎惡、絕望!”
夾雜着隱隱雷鳴的憤怒腿腳,瘋狂的踢打在墨簡那已扭曲的身體上,痛擊、痛擊,在這一刻,充斥樂謙全身的只有那瘋狂的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