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覺得吳昊所做的一切都不過是滿足自己的一己私慾，對整個社會體系會造成毀滅性打擊，可是現在被於婷拔高思維高度，赫然發現只要經歷二十幾年最多三四十年的陣痛，整個地球文明在生存方面的壓力會驟然減輕，雖然接下來的人類壽命會斷崖式下降，可是可以想象的是未來人類的收穫水平一定會得到巨大的提高，難道……
這就是高層允許吳昊在國內開展他的時間交易的真正目的麼？
或許他們只是想到了國內，但是吳昊所做的事情卻影響全球。
“可是有個問題不是很明顯麼，當所有人都可以輕而易舉地得到錢，人性自身的懶惰一定會暴露出來的，那時候社會上沒有人願意工作，社會產值就上不去，文明也就停滯不前了不是麼？”沈冰卿問道，態度謙虛了很多。
“這麼說吧，人類最強大的地方除了大腦之外就是適應能力，一個新的財富結構誕生必然毀滅一個久的財富結構，而新的財富結構必然會產生新的經濟增長點，就好像人類從農業時代進入工業時代，一個批次的人類無法適應時代潮流被淘汰了，但是適應之後的人類利用新的工具創造出了更大更輝煌的成就，雖然我無法想象社會轉型帶來的陣痛有多麼強烈，但是我相信人類本身有足夠的能力調整自己的認知，升級自己的產業，改變財富的增長方式，只要有人類存在，社會就不會潰散，即便潰散了，站在更長遠的高度來看也一定會找到新的凝結點重新形成一個全新的社會模式，這就是人類，千百萬年的進化過程中人類不就是這樣過來的麼，現在只不過是一個新的節點。”於婷一口氣說完。
“這……也是吳昊的觀點？”沈冰卿怔怔道。
於婷點點頭。
沈冰卿再一次忍不住看向吳昊，感覺這傢伙就是一個來改造地球的外星人啊。
“我已經無法理解他的思維了。”沈冰卿無奈道。
“一開始我也有點接受不了，不過不得不承認少爺他說的有道理，人類自身的侷限性註定了人類無法跳出自己世界觀來觀察世界，一旦跳出來，重新觀察世界或者說重新改造世界其實並不難。”於婷笑道。
“那是因爲他擁有這種具有強烈毀滅性的能力。”沈冰卿感嘆道。
“何嘗不是一種具有強大創造力的能力呢。”於婷道。
沈冰卿點點頭，也承認這能力的確具有和它的毀滅性相等的創造力，只是需要從更長遠的時間長才能看到它所呈現出來的創造力。
好一會她才漸漸平靜下來。
於婷這一番話，說的她不知道該不該去把吳昊往壞人的角度去想了，儘管從短期來看他像個惡人一樣掠奪人類的壽命，可是從長期的必然結果來看，他做的並不算壞事。
“你們家少爺……不會是個外星人吧？”沈冰卿悄悄問於婷，要不是外星人怎麼會有這樣超脫人類的世界觀？
“其實是見識的事情多了的緣故吧。”於婷咯咯一笑，畢竟少爺失去過幽冥界的人，也見識過那裡多如星辰的文明，跳出人類的侷限性相對來說會容易許多。
“他要是一直生活在地球上，見識的事情再多不也就是地球上的事情，環球旅行的人多了去了，也沒見過什麼人擁有能夠跳出地球的世界觀。”沈冰卿不太相信。
“那或許我們少爺就是外星人也說不定。”於婷咯咯一笑，也不知道怎麼跟他解釋這件事，至少她們之間現在這樣的關係有些事情她是無法告訴她的。
沈冰卿也知道這是一個沒有答案的問題，也不再追問這個。
她要做的就是整理好剛剛的對話，將核心思想向上面彙報彙報，吳昊究竟是不是外星人這種疑惑讓他們去判斷就可以了，她雖然也有好奇，但是自己心裡猜猜也就罷了。
“我們去西雅圖幹什麼？”沈冰卿換了個話題。
“去找人。”
“找誰啊？”
“到了你就知道了。”於婷笑了笑。
……
經過兩個多小時的飛行，他們很快就從洛杉磯到了西雅圖。
停機坪已經有人等在那裡，坐上車直接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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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親切接待了吳昊一行人。
“吳先生稍等片刻，蓋茨先生正坐飛機回來，很快就能到。”管家迎着衆人往屋裡走。
“不要緊，帶我們到處參觀一下吧，難得來一趟，怎麼能不好好看看這座世界著名的豪宅呢。”吳昊道，這纔剛走幾步，就覺得自己的莊園和這座豪宅相比實在是有點落後。
“幾位這邊請。”管家保持着熱忱，就像法國管家那麼紳士。
“原來你來找他啊，你確定他會跟你做交易？”沈冰卿走在吳昊身邊，越來越覺得這個吳昊不簡單，真是相見什麼人就能見什麼人。
“不確定我也可以說服他嘛，雖然蓋茨先生跟海夫納先生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他也完全不像海夫納先生那麼個人主義和享樂主義，但是人總是有弱點的，不要主觀地爲強者的弱點尋找藉口，再強的人他也是人，人與人之間總是有辦法溝通的，不是麼！？”吳昊自信地笑道。
“你還真是什麼話都說得出口，什麼事都做得出來。”沈冰卿感嘆地看着他，此時此刻這話已經不完全是貶義了。
“人嘛，自己想做的事情總是要做的。當一個人奮鬥了許久，看到夢想如此之近時，他是不會輕易放棄的。我現在都已經來到這裡了，不管行不行我不都得試試看。”吳昊笑道。
“資料上有這句話？”於婷嫣然笑道。
“我自己查的。”吳昊哈哈一笑。
“我還以爲你自己有這個學識呢。”沈冰卿白了他一眼，中間那句話分明就是《了不起的蓋茨》裡面的一句話。
看他信心滿滿的樣子也懶得追問他什麼了，反正他要做什麼就做什麼吧，她負責監視彙報，並不需要干涉他的事情，她也沒這個能力干涉他的事情，不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