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乍起,吹得人骨頭裡泛着一絲絲涼意,江南水鎮獨有的風景在此時此刻忽然煙消雲散,轉眼間雨聲更大了些,夾着風吹拂過人的眼睛,一片生疼。
望着那遠去的背影,刺眼的光芒逐漸消失在村頭的一角,沐小禾的心閃過一抹無盡的哀慟。沐小禾渾身是血,彷彿骨頭都要酥了一般,身上有着大片的淤青。只是對於無邊的憤怒而言,小禾那稚嫩的心泛起的更多的是仇恨。他要報仇,不僅僅爲自己,更爲了拯救自己的姐姐。
懵懂的少年十分清楚地意識到,倘若此時此刻自己不衝上去,那麼姐姐的一生也要就此完蛋了,這絕對不是少年內心最想得到的答案,於是一個近乎於瘋狂的決定在少年的心燃燒了起來。熊熊烈火燒灼着少年的心扉,只見他衝進沐箭的房間裡,一把從牀下抽出一柄寒光閃現的利器!
那是沐箭以前常常用來嚇唬人的玩意,雖然現今的沐箭早已沒有砍人的種,但是傢伙還是藏着的,並且時不時地將這把家唯一還算值錢的鐵器拿出來打磨一番。殺豬刀精光熠熠,有着耀眼的光芒。沐箭此時正在牀頭大口大口地抽着劣質香菸,一副大難不死必有厚福的樣子,彷彿自己的女兒被人所帶走對他而言只是一件可有可無的事情。
原先準備轉身而去的少年,突然猛地轉身,漆黑的夜色之,少年的眼睛猶如兩隻燈籠,閃亮閃亮的,十分駭人。沐箭似乎也察覺到自己的兒子有些許異樣,嘿嘿笑了笑,問道:“你,你他媽個狗崽子,深更半夜不睡覺,拿着老子的大砍刀幹鳥!”
沐小禾並未搭理自己這個禽獸不如的父親,只是向前緩緩走着,就在沐箭擡手做打的時候,沐小禾猛地一聲怒吼,隨即手腕一抖,頓時拿把鋒利無比的殺豬刀直直刺入了沐箭的小腹上。一刀似乎並不解恨,手腕一抖,頓時刀身劃拉出大片的傷口,小禾嘿嘿笑了。夜色下,顯得有些猙獰!
沐小禾並未去管父親的生死,相對於他而言,這些只是微不足道的事情,他的眼這個時候只有仇恨,只有憤怒!
聰明人即便是殺人也是會講究策略和方法的,這一點,從沐小禾的身上就不難看出。在沐小禾所在的村莊裡有戶人家以做禮炮爲生,剛巧這家有個小子名叫周康,和小禾是小,兩人情深意篤,是絕對的鐵桿。當晚沐小禾在捅了自己父親一刀之後便跑到了這個小的家。他的動機十分明確,就是爲了一件事情,搞一批炸藥!
沐小禾趕到周康家的時候,這廝正在睡覺,迷迷糊糊被小禾給叫醒了,當時見到沐小禾的樣子的時候,周康甚是畏懼,坦白說並非是單純的害怕,而是一種痛心。對於小禾的家境他是清楚的,一直以來都在暗幫着小禾,無論是在學習用品還是在學校的時候,誰膽敢欺負小禾,他都會第一個站出來。
周康的家不僅僅單純做禮炮,也會給一些礦山暗地裡製造威力極大的雷管,這纔是小禾的目的!當週康聽聞沐小禾的遭遇的時候,眼眶已經紅潤,他和沐小妖的關係也不錯。小妖善良懂事,在學校成績名列前茅,更因爲那國色天香一樣的絕色美貌,因此在學校幾乎沒有哪個男生對她不萬分膜拜!
可是當沐小禾管周康要雷管的時候還是出了一些意外,周康同情小禾的遭遇,但是並不代表他願意讓他去殺人,並且自己還提供作案工具。周康不傻,很清楚這代表着的是什麼,只是周康做夢也沒想到在自己第二次嚴詞拒絕了小禾的時候,這廝竟然一把刀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給我我想要的東西,我這是搶劫,即便出了事也找不到你頭上,是兄弟就給我,否則別怪我心狠手辣。你是瞭解我的!”
沐小禾的性格和他姐姐差不多,很懦弱,但是有一點需要注意的是,一旦當他倔強起來,即便是十頭牛也不可能從根本上改變他的主意。毫無疑問,一個十六歲的少年當面對寒光閃現的殺豬刀的時候,那種空前的巨大壓力感瞬間蔓延在了他的心頭上。結局不難想象,周康將自己家現存的所有雷管交到了沐小禾的手上。
整整四十隻,每一隻都有着開山碎石的威力。在周康的幫助下,沐小禾用繩索將這些炸藥完全綁在了自己的身上。那一刻,在沐小禾的眼早已沒有了所謂的生死,只要姐姐或者,這便比一切都要強,並且強上許多!
或許沐小禾做夢也沒想到在自己出事五年之後,會有一個一手遮天的姐夫出現,不僅解救了自己,更給了自己無數次夢所想要的一切。權力,金錢,甚至包括女人!
周康家有輛幸福5,這在當時如果能擁有一輛這樣的摩托絕對是級牛叉的,在鄉鎮裡絕對不比開私家車掉面兒。周康騎着摩托,載着渾身綁滿了雷管的沐小禾朝着市區趕了過去。
夜色依然淡入秋水,寒風呼呼而過,刺得人心涼。一路無話,只有無盡的黑夜和動機虎嘯的聲響。
將沐小禾給送到這裡的時候,周康便朝着家裡返回了,原因無他,只是因爲那把刀又一次地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周康的車技還是不錯的,這小子很精明,和他父親周大民一樣都是做生意的料,他也曉得輕重,再一次勸說無效之後黯然而返。回家的路上,周康將油門加到了極限,一百碼,在當時還是比較瘋狂的。雖然周康也沒想到自己竟然惹下了大麻煩,不過以長久的眼光看來他還是沾了光的。雖然先前被小禾害了個半死,但是後半生卻過得極其愜意。當然,這一切或許更應該歸咎於陳清揚!
天和大酒店,雖然已經是深夜,但是酒店門口卻依舊熙熙攘攘,看得出這裡的氣氛很不錯,似乎生了一些讓人愉快的事情。一個長相敦實,但是絕對不顯眼的年人帶着一幫年輕小夥和一個妙齡少女走向了酒店的正門!
而他們誰也沒注意到,不遠處的黑暗之,一雙賊亮賊亮的眼睛已經死死地頂住了自己!
這羣人剛剛進去沒五分鐘,敦實一個少年身穿破爛不堪的衣衫走了進來。單單從臉型上來看少年是瘦弱的,但是他的肚子卻要胖了一圈,只是隔着兩層衣服,並沒有人想到裡面會藏着兇器。
見少年這副打扮,頓時有服務生滿臉不爽地走了上來,這人說話很**,推了一把少年的肩膀,喝問道:“幹嘛的?也不撒泡尿照照,這裡是你應該來的地方嘛!”
少年嘿嘿一笑,很單純,也很陽光,“我是跟着竹竿哥混的,剛剛讓我喬裝打扮了一下,讓我給他帶一批貨來!”說着少年拍了拍自己的腰間。
一聽是竹竿哥的小弟,服務生態度大變,訕訕笑了下:“原來都是自己人,那你去吧,剛纔七哥帶着竹竿哥剛進去。哎呀,七哥朝思暮想的女人到手了,能不開心嘛!只是可憐了我們這些做小弟的,卻沒有咱們的份子,真他媽操蛋!”
少年嘿嘿笑了笑,便閃身而入,而剛剛轉到樓梯口的時候,他從懷抽出了一樣東西,殺豬刀!
咣噹一聲巨響,胡啓、光頭佬、竹竿男衆人剛剛落座,卻不想房間的大門突然被人一腳給踹開了,胡啓頓時大怒,怒罵道:“誰他媽這麼不懂規矩,拉出去,給老子剁了!”
衆人紛紛起身,而他們怎麼也沒想到,此時一個渾身是血的少年站在了自己的跟前。只是瞬間,少年突然動了,同時動的還有他手鋒利的鋼刀!
噗嗤噗嗤,接連三刀,分別插入了對方的胸口處。那三人臉上寫滿了詫異,隨後跌倒在地,臉上寫滿了無奈與創傷。他們實在想不到事情竟然會演變成這個樣子,在自己的老巢竟然被一個少年給砍了!這若是傳出去,以後怎麼還有臉面在道上混?
於是乎,衆人紛紛而起,操着板凳之類的朝着少年砸了過去。少年也不閃躲,愣是用自己孱弱的身體抵抗着衆人的捶打,只是再也無人能夠攔住勢如破竹的沐小禾!他如同泥鰍一般,從人縫穿了出去,緊接着一刀直接刺年人的喉管,手腕向下一拉,噗嗤一聲,血液瀰漫在房間裡,飯菜上灑滿了血腥。
一刀斃命,可憐在蘇州風光了二十年的大哥胡啓就這麼不明不白地掛了,甚至連對方是誰都不清楚。
少年瘦弱的身板擋在了一個人的跟前,那個少女,臉上寫滿蒼白和無力的女人。相比較那個時候瘦弱而蒼白的女人而言,或許沒有人會想到她竟然會成爲下個世代一個王者的女人,並且數次被時代週刊載入封面,被千千萬萬的女人當做楷模膜拜。而更爲嘲諷的是,她曾經還做過陪酒小姐。
這一切都因爲一個人在改變着,同時在改變着的還有芸芸衆生,這個人叫陳清揚,一個如同金龍一樣的男人!
竹竿男,光頭佬第一時間跑了出去,他們紛紛端着雙管獵槍衝了進來,不過讓他們傻眼並且徹底折服的是,少年脫下了自己破爛不堪充滿血污的衣衫,露出了一排東西,足以讓任何人心驚膽顫的玩意兒,雷管,密密麻麻的雷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