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面發生了一些微妙的變化。
原本醫宗是想先做掉林飛立威,讓蓉城古武界羣龍無首,徹底失去反抗能力。
但他們做夢也沒想到,整個蓉城古武界,竟然爲他一人,大膽地站到了醫宗的對立面!
醫宗在宗師強者人數上佔優,但一個深不可測的林飛就已經足夠讓人忌憚。更遑論說人心不齊,有幾名長老的態度模棱兩可,似乎看不慣宋乘風的做派,不願站在他這一邊。
然而宋乘風見到如此場景,卻是突然冷笑一聲,肆無忌憚地開口道:“來得正好,一羣烏合之衆,今日便將你們一網打盡!”
醫宗一片譁然,不少人竊竊私語起來。對付一個林飛就已經逼得宋乘風求援了,而今整個蓉城古武界來援,宋乘風爲何反而有了如此信心?
但一夥長老卻似乎知道什麼內情,當即齊刷刷地看向了宋乘風。有人露出了期待的神色,也有人顯得有些猶豫不忍。
劉長老滿臉動容:“太上長老,真要如此趕盡殺絕?”
這可是如此之多活生生的人命啊,本該懸壺濟世的醫宗如此行事,和魔道惡徒又有什麼兩樣?
這是要將蓉城古武界殺空啊!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宋乘風不悅地皺眉呵斥道,“劉長老莫要婦人之仁!”
蓉城古武界衆人聽到這話,頓時一片慌亂。
看醫宗衆人如此反應,似乎認定了能夠全滅蓉城古武界?
這到底是有何等依仗?
不少人已經萌生了退意。
“要不我們還是先行撤退吧?”
“不錯,醫宗向來神秘,說不定有什麼潛藏的殺招!”
“莽撞了,此番不該如此大意行事!”
眼見蓉城古武界軍心動搖,宋乘風頓時更爲狂妄,哈哈大笑道:“進了我醫宗山門,想跑還來得及嗎?”
他冷笑着看向林飛,譏諷道:“原本我擔心動用此陣殺你聲勢浩大,會打草驚蛇,讓蓉城這羣烏合之衆不敢前來送死。現在你們都在這裡,真是天助我也!”
然而林飛卻淡然得出奇,平靜開口道:“區區嗜血封靈陣,你還真當什麼了不起的陣法了?”
果然和他預料的一般,醫宗包藏禍心,已經墮落到如此境界。
他的聲音不輕不重,卻讓全場衆人心頭一震,齊刷刷地看向了他。
蓉城古武界衆人心中驚疑不定,不知道林飛此言是真是假,難道他早就發現醫宗佈下殺陣了?
但醫宗衆人的反應,就可謂極其精彩了。
“你怎麼知道嗜血封靈陣?!”宋乘風驚怒開口,問出了數位長老的心聲。
“這是你們醫宗開山老祖素虛子所創,”林飛冷笑着搖頭道,“被神農氏稱爲小道爾,確實不冤枉。小素留下此等被淘汰的陣法,不過是庇護爾等不受滅門之災,沒想到你們竟然用在此地。當誅!”
醫宗衆人大駭,此陣的確是神農氏傳人素虛子創立,卻不知被神農氏稱爲小道爾是真是假。
況且這個林飛還敢稱呼素虛子是“小素”,這尼瑪是何等的放肆狂妄?
“哼,一派胡言,還敢辱我醫宗祖師爺!”宋乘風定下心神,當即決定不再耽擱,“不管你從何得知此陣來歷,都只有死路一條!”
話音落下,宋乘風取出一枚墨玉令牌,將洶涌澎湃的真氣渡入其中。
“轟——”
剎那間,整座靈柩峰陰風呼嘯席捲。血色的霧氣籠罩,一座蒼翠的山峰,竟然剎那間變得宛如魔域。
嗜血封靈陣已然啓動,蓉城古武界衆人頓時大驚失色。
“我怎麼感受不到真氣的存在了?!”
他們驚恐地發現,竟然感受不到半點體力的真氣存在。
哪怕四個宗師境界強者也不例外,幾乎是在剎那間變了臉色。
數十年苦修換來的修爲境界,竟然頃刻間蕩然無存?
見得此景,宋乘風頓時猖狂大笑道:“哈哈哈,這就是嗜血封靈陣的可怕之處!哪怕你是宗師境界強者,在此陣中也難逃修爲被封印的下場,只有束手待斃!”
他的話音落下,在場衆人頓時臉色一陣蒼白,感受到了深深的絕望。
真氣都沒了,拿什麼和人鬥?
“不對,”白破局的眯眯眼中閃過一道寒芒,“爲什麼他們醫宗的人沒有受到影響?!”
林飛負手而立,淡淡道:“此陣被稱爲小道爾,最主要的原因之一便是銘心草可以破解,全然不受此陣影響。”
想來素問谷應該沒少種銘心草,醫宗衆人當是隨身攜帶,以備大陣啓動之時自身不受影響。
宋乘風驚訝地看了林飛一眼,眼中貪婪之光更勝:“沒想到你竟然還知道銘心草!看來,你從巫咸那裡得到的傳承還不少。”
白戰心性桀驁,當即踏前一步,戰意昂然道:“既然如此,那我們便從他手上搶來銘心草!”
醫宗衆人就像是聽到天大的笑話一般,哈哈大笑起來。
“真氣都使用不了,還敢大放厥詞?”宋乘風冷笑一聲,渾身頓時激發出金系罡氣。
而包括王龍在內的五個宗師,無論如何嘗試都無法激發出一絲護體罡氣,剎那間心都涼了。
這連護體罡氣都沒有一絲,僅憑肉身之力上去,還不得被一掌拍死?
“天亡我也...”王龍悲呼一聲,看向了一臉絕望的陳湘雨,憋屈地握緊了拳頭。
“不急,”宋乘風陰冷一笑,“封住你們的修爲只是個開始而已,好好體會下醫宗傳承數千年大陣的神威吧!”
他的話音落下,全場頓時傳來一片慌亂的叫喊聲。
衆人的體表竟然滲出了血液,空氣中似乎有一股無形的牽引之力,將他們的血液牽引匯聚向宋乘風手中那塊令牌。
封靈,嗜血。
如此神鬼莫測的可怕手段,誰人能擋?
“林大師,你一定有辦法吧?!”
“是啊林大師,只有你能救我們了!”
這種生命迅速流逝,卻又無能爲力的絕望處境,蓉城古武界所有人都慌了,將所有希望寄託到林飛身上。
因爲只有他一個人,全然沒受到半點影響。
然而面對如此危機的情況,林飛的注意力卻不在蓉城衆人身上,而是微微眯起眼睛打量了醫宗衆人一番。
他心中大致有數了,便隨意地擺手道:
“小場面,別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