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倩趴在桌子上仍然嗚咽着,哭的兩人心煩意亂,雲殊提議道,“我們出去走走?”
校園裡白雪皚皚,這些年地球的氣候已經亂了節奏,一整個冬天都罕見大雪,而打春之後,這一場久違的瑞雪倒是姍姍來遲了。
雪才停了不久,每一步踏下都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站在路燈下,還依稀可以見到碎紙片般的雪花飄然而下,這天老天開眼,並沒有多少風,雪後的校園銀裝素裹,別有一般朝氣,童男童女們紛紛大起膽子,寒冬天裡牽着手看雪景,一對對兒的小野鴛鴦無憂無慮的遊蕩着。
江辰瞥了眼路過的情侶,輕輕嘆了口氣。
雲殊揚着下巴說道,“你說咱們能不能像普通孩子那樣活着呢?”
江辰瞥他一眼,“怎麼?超能力讓你很不習慣?“
雲殊笑道, “我真的挺羨慕這些人,他們可以戀愛,跟老師頂嘴,跟父母發脾氣,每個學期要應付的事情只有考試而已,可咱們卻身負重任,還必須把自己埋藏起來,永遠不能跟心愛的人在一起!”
江辰聽他說話,頗有世事滄桑的感覺,“你也太憂鬱了吧,我說,你是不是真的喜歡那個林韻怡啊?沒關係,連二郎神的妹妹都會動凡心,咱們雖然擁有異能,可本身也是肉體凡胎,我能理解你。”
雲殊眉頭微蹙,帶着滿臉的心事,來到學校操場邊的健身設施下面,這些冰涼的器材,冬天裡無人問津。他對江辰道,“這裡沒人,咱們要不要比一下?”
“比什麼?”
雲殊笑道,“就玩最普通的, 拉引體向上吧!”他說着,一個箭步蹦起,手臂分開握住單槓,身上像是蓄滿了勁道,胳膊發力,脖子上升到單槓上面,舉重若輕的樣子
“1!2!3!4!……”
江辰看他鍛鍊時滿身陽剛帥氣的樣子,當即也不示弱,蹦起來跟着做,“1!”
2!3!4!5!……“
“98!“
“96!“
“99!“
“9……97!“
這時,操場上散步的情侶們聽到兩人不斷的呼喝聲,紛紛聚攏過來想湊個熱鬧。
而云殊江辰兩人此時五官猙獰,奮力上涌,誰也不肯認輸,他們身子在半空中晃晃悠悠,眼看就要抓不住單槓。
情侶中有個沙宣發的女生滿臉金星,嬌聲讚歎道,“喔噻!他們兩個好厲害,引體向上竟然都能做這麼多啊,好男人呢!“
他男朋友一聽,面子上掛不住,扯着她袖子就走,嘴裡還嘟囔着,“你傻呀,這倆就在這兒裝逼呢,肯定是從90開始數的!“
雲殊此時歪歪扭扭的涌上第一百個,鬆開手,癱倒在雪中。
江辰卻渾身肌肉痙攣,整個人都在顫抖,第九十九個怎麼也上不去了,眼前一黑,從單槓上掉了下來,兩個之差輸給了雲殊。
兩人仰面朝天喘着粗氣,兩個大字型擺在地上,圍觀的同學們紛紛給予掌聲與呼喝。
雲殊嘴巴裂開,無力笑道,“呵呵,我贏了。“
江辰感覺身上的所有肌肉都被撕裂了,疼得他說不出話,他雖然不願服輸,卻也無法反駁。
晚自習的預備鈴老遠飄了過來,倆人醉漢般互相攙扶着爬起,晃晃悠悠返回去。
路上,雲殊拋了一句,“你爲什麼不教訓展超?“
江辰嘆了口氣,“說來話長。“
都說怕什麼來什麼,這話一點兒不假,倆人剛進教學樓,正面碰到展超程菲二人,手牽手,有說有笑,兩人看到江辰,笑容忽然僵固在臉上。
什麼叫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江辰雖然肌肉仍在痙攣,可心中醋意衝頂,雙拳緊握,雙足如灌鐵水,舉步維艱,一步步走向展超。
展超平日裡膽大妄爲,欺凌弱小,是高一出了名的小霸王,半年前還侮辱江辰是小矬子,可他忘了後來者居上的道理,現如今的江辰,身強體壯,氣魄宏偉,他感到自己的氣場被完全吃掉了,雙腿竟然不由自主的打起哆嗦。
“江辰,你不許打他!”程菲一步向前,攔在兩人之間。
程菲美目中帶着瑩瑩寒光,怒目盯着江辰的眼睛,一臉責備。
江辰一萬個沒想到,程菲竟然向着展超, 他心中柔軟的部分被惡狠狠的灌入了冰涼的雪水,腦中頓時一片轟鳴,無數戀愛的畫面在腦中一一閃過,這些畫面中程菲甜美的笑容與現在她臉上的冰冷怒氣形成強烈反差。
江辰使勁吸了口氣,肌肉的痙攣和怒氣令這呼吸都斷斷續續。
江辰攥緊袖口,努力剋制自己一腳踹過去的念頭,在牙縫裡擠出了幾個字,“說清楚好不好?”
程菲貝齒緊咬,展超一瞧同學們陸陸續續的路過,紛紛側目,自己躲在程菲後面像個小白臉似的,一點兒面子也沒有,當下把心一橫,抱着大不了捱揍的念頭,上前一步,指着江辰道,“傻逼!你自己做出那種無恥的事情,程菲跟你沒什麼好說的。”
江辰側眼睥睨,見展超耳朵上竟有兩個銀光閃閃的點綴, 心說這孫子不學好,學社會青年打耳釘,輕蔑一笑,對程菲道,“我做了什麼?讓你自甘墮落,竟然到了這個廢物身邊?”
展超指着他鼻子說道,“草泥馬!你說誰是廢物!”
江辰年輕氣盛, 根本壓不住心頭火,他控制不住,竟然動了殺心,擡起右手扣住左手腕兒一擰,三個飛鏢金光一閃,露出一點點頭。
雲殊眼尖,把江辰從後面一把抱住,喑啞道,“你要是打死他事就鬧大了。”
展超見雲殊攔着江辰,竟然不知死活的蹦躂着,他其實不敢上前滋事,只是在程菲面前當然要挽回點兒面子。
程菲護着展超對江辰道,“你要是敢打他,我,我永遠不原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