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七點鐘,呂凝薇給葉凡打來電話。
因爲葉凡晚上沒有回去,她有些擔心他的安全。
葉凡並沒有將白天發生的事情告訴呂凝薇,只是說自己有事耽擱了,明天上午就趕回去。
通話期間,呂凝薇提了一件事,說是爺爺晚飯時分突然見她,還特意問了他的事。
葉凡淡淡說:“無妨”,隨後兩人結束通話。
呂凝薇的爺爺,便是呂家的宗師,呂鳳儀!
對方突然關心起自己來,葉凡毫不驚訝,必然是呂伯英回去,將這裡發生的事情報告給了他老子。
宗師呂鳳儀要親自出手了!
想到這一點,葉凡反倒有些期待。
地球上的武道宗師,他還沒有與之切磋過呢!
……
十月十四日,洛城武道大會擂臺競技賽,於上午九點鐘正式開始。
每三年一屆的武道盛事,必須是武者纔可以報名、報名費要一百萬的競技大賽,其賽事現場可以說是十分熱鬧!
競技擂臺搭建在呂家大院內湖右側的廣場上,高度一米,縱橫各有五十米,十分寬敞。
擂臺一側臨湖,與湖面相對的一側是主席臺,是用實木搭建的高臺。往屆上面坐着的,是各個武術流派、世家的前輩,以及武道大會的四大主持者。
另外兩側則是觀衆席,坐着參賽人員和其他武者,以及他們的親友。
在擂臺外邊臨湖的大遮光棚下,還懸掛着一塊超大屏幕,轉播擂臺上的實況,供沒有座席的武者們觀看。
此刻擂臺賽馬上開始,臺下人聲鼎沸!
然而與往屆不同的是,這一次,主席臺上四大主持者的空置有三個是空的,只有呂家家主呂伯英在場。
衆人正在驚訝,只見呂伯英已經長身而起,對着擴音器,滿臉悲憤地道:“各位武道界朋友,或許大家已經發現,今年的擂臺賽中,少了三位德高望重的大師!下面,我將宣佈一個令人十分悲痛的消息,藥聖谷周乾新長老、金剛寺韋天法師、八極拳鄔永勝大師都在昨日被人殺害了!”
呂伯英此言一出,主席臺和下面的武者們,頓時譁然。
“什麼,藥聖谷的長老、金剛寺的護法大師竟然被人殺死了?”
“還有八極拳鄔家的鄔永勝,那可是內勁巔峰的拳術大師啊,怎麼有人能殺的了他?”
“呂家主,兇手是誰?”
……
呂伯英故意停頓了一下,看了衆人的反應,比較滿意,繼續激憤地說道:“殺害三位大師的兇手,就是前幾天在一夜間連殺鄔文宣、李建興等七人的年輕人,此人叫葉凡!我和周長老、韋天法師、鄔大師三人昨日邀他城外一敘,意在勸導他殺性不要太重,不料一言不合,對方便痛下殺手,取了三位大師的性命。形意拳大師李國堂先生前來爲亡子討公道,竟也被此人殺死!好在對方也在我們反擊下重傷逃走,我追之不及,只得回來將真相公之於衆!”
“竟然有這麼兇殘的人,簡直就是殺人魔王!”
“這已經不是武道界的事了,必須報警批捕啊。”
“呂家主你做的對,還好將真相帶給了大家。”
“我知道此人,是賣丹藥的那個人。沒想到他這麼厲害,竟然能殺死四個內勁巔峰的武道大師!”有知道葉凡這個人的武者,震驚出聲。
更多知道葉凡賣丹一事的人,此時卻三緘其口。
他們隱約猜測出,呂家家主等人去找葉凡敘話,絕不是爲了勸導別人放下屠刀,而是恃武要挾,謀奪對方手中的丹藥、丹方罷了,沒想到卻被對方反殺突圍。
這種情況,死了也怨不得別人!
然而,畢竟死的是四位武道大師,且背後都有大勢力,他們就算知道真相也不敢亂說,萬一被劃成葉凡的同黨就完蛋了。
何況,這“真相”,也只是他們的猜測而已。
而在場更多不知道葉凡是何許人的武者,還在討論:
“對方是怎麼連殺四位武道大師的,他們都是內勁巔峰的武者啊?”
“聽說是一位年輕人,必然是用了陰險的手段偷襲!”
……
張震霄就在臺下人羣中,此刻也是心神大震:“沒想到葉兄弟竟然有這等實力!”
葉凡幾掌斃掉七個內勁武者,已經很讓他震驚了,現在竟然能連殺四個內勁巔峰,還都是成名已久的老牌高手,“莫非他是宗師不成?”張震霄搖搖頭,把這種荒唐想法甩出腦袋。
葉兄弟纔多大年紀,怎麼會是宗師?
或許,葉兄弟是被人陷害了。
他掏出電話,撥打葉凡的號碼,卻無人接聽。
呂凝薇今天也到了擂臺賽現場,葉凡報名了擂臺賽,肯定是對武者打擂感興趣的,所以她在這兒等他。
當聽到大伯呂伯英在臺上說出殺了三位主持大師的兇手是葉凡時,呂凝薇臉色霎時變得十分蒼白,手腳發顫:“怎麼會……怎麼會……葉凡怎麼會殺三位大師?”
她立刻沒了主見,失了靈魂,慌忙從手袋中掏出手機,撥打葉凡的電話,想要告訴他千萬不要回來,但怎麼也打不通。
“這裡這麼多武者,還有宗師爺爺坐鎮,葉凡回來必死無疑啊!”
雖然她是被呂家送給葉凡的,呂凝薇也知道,葉凡對她似乎沒有男女之情,但她的心已經屬於這個男子。
“拜託,拜託,千萬不要回來啊!”
呂凝薇一邊不停地撥打電話,一邊祈禱,哪怕路上堵車封堵都行啊。
終歸,不要讓他來到這個龍潭虎穴。
“凝薇堂妹,你是在給葉凡打電話嗎?”
這時,穿着剪裁得體的白色西裝的呂風,瀟灑而隨意地走到呂凝薇身邊,好笑地問道。
跟他一同走過來的,還有藥聖谷的齊素馨,此女今天是一襲樸素黑裙,頭上罩着一頂黑色圓邊帽,顯得素雅沉靜。
也透着幾分肅殺之意。
“呂風堂哥,這是誤會對吧?葉凡怎麼會殺了三位大師呢?”呂凝薇急急問道。
呂風還沒有答話,齊素馨已經咬着銀牙,恨聲詰問:“呂家主親眼所見,你倒給我說說,如何誤會?葉凡殺我藥聖谷長老,藥聖谷必要向他討個說法!縱然他是宗師,今日也休想走脫。”
聽了齊素馨的話,呂凝薇“啊”了一聲,藥聖谷是九大派之一,又是武者的求藥聖地,藥聖谷不願放過葉凡,天下武者必然都會響應,去追殺他,今後葉凡哪裡還有活路?
終其一生,只能不停地逃亡。
她心神大亂,反倒沒有注意到齊素馨說的“縱然他是宗師”這句話。
呂風看着驚惶不知所措的呂凝薇,眼中閃過一絲不屑,“怪就怪自己的父親不爭氣吧,長這麼美的容顏,只能是家族利益的犧牲品”,他想着真是可惜了,要不是自己的堂妹,還能弄來玩一玩。
他上前笑着拍了拍呂凝薇的肩膀:“凝薇堂妹,葉凡今天只要出現,必死無疑!你放心,堂哥屆時會請求父親,給你安排一門婚事,管教你幸福!”
見呂凝薇只是不管不顧地撥打電話,呂風眉頭皺起,淡淡警告道:“你不要再撥打葉凡的電話了,我和齊姑娘都看着呢。”
其實他知道,就算堂妹撥通了電話,葉凡今天也會過來。
對方是宗師,要來殺自己父親的,又怎會懼怕這些武者?
整個呂家也只是有一尊宗師罷了,一個宗師鐵了心要逃,另一個宗師是留不住對方的。
“可惜,只要你來了,便會發現,事情並不像你想的那樣。”呂風嘴角露出陰險的笑容。
對於葉凡這種遠超過他的天才,呂風天然有着深深的妒恨。
呂凝薇卻是淚眼婆娑一片:這就是她的命運,呂家因爲利益把她送給葉凡,又因爲利益殺掉葉凡,然後再次爲了利益將她賣給下一家。
之後的一段時間,臺上臺下議論紛紛,羣情激奮。
呂伯英見火候差不多了,忙擡手下壓道:“大家靜一靜,聽我說一句。武道界出了這麼一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頭,是我們武道界的恥辱,也是社會的毒瘤!我們呂家必然會帶頭,聯合各流派、世家,追擊並誅滅此賊!”
“對啊,洛城呂家可是有宗師的存在,只要呂宗師出手,什麼殺人魔頭、陰險手段都得嗝屁!”
“我們支持呂家,這種武者中的敗類,應該共誅此僚!”
“對,我們武者共誅之!”
“呂家主,你有沒有此人影像或是畫像,遍發武道界,讓大夥都認清殺人魔面目,天下追討!”
“對,不能讓殺人魔頭逍遙法外,咱們也來全國追緝,讓他無路可逃!”
羣情涌動,紛紛獻計獻策,呂伯英對此十分滿意,這效果比他預期的還要好。正要讓人調出葉凡在論道堂的監控,投放在擂臺邊的大屏幕上供大家認識,遠處突然傳來一道聲音:
“你們,當真想認識我?”
那聲音似乎從極遠處傳來,語氣淡漠,卻透着不容置疑的威嚴。說完“你們”後,聲音已經逼近擂臺,如同驚雷一般,震的人耳不斷作鳴。
只見一道黑色人影“砰”的一聲砸在擂臺上,擂臺表面鋪着十公分厚的雙層實木板,下面還排着一棵棵直徑爲二十公分的結實圓木,都經不住此人的一腳,呈爆炸性龜裂開來。
裂痕一直擴散道擂臺邊緣,方止。
此時來人的聲音,還猶在衆人耳邊迴盪。
原本羣情激奮的討賊現場,頓時鴉雀無聲。
“那麼,都有誰,想誅殺我這個魔王的,可以上來了。”葉凡轉身,衝着臺下淡淡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