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有時人前一套人後一套。 ”司機道:“有一次我送了一個他的客戶到他那個‘玉’石加工廠,廣東人。那天我也不知道自己哪根筋‘抽’了,就突然想進去看他們解料,哪知到了他車間‘門’口,就被兩個凶神惡煞的保鏢擋住,差點揍了我一頓……當時李佑軍也看到了,不但沒制止,反而用那種眼神看着我,我擦!”
獨孤戰眨着眼睛道:“肯定是怕你看了不該看的東西吧?”
“解石有什麼不該看的?”司機忿忿道:“我們這有句老話,解石不怕人看,越看越發!‘玉’石生意做得大的也不只他一家,別人都歡迎參觀,人氣旺好賺錢嘛……就他‘弄’得神神秘秘的。”
獨孤戰皺眉道:“他天天那麼神秘嗎?”
“也不啊,就那天見鬼了。”司機說着,把車子一剎,道:“‘玉’城到了,下去好好玩玩吧。”
“謝謝!”獨孤戰付了車錢,向他道了聲再見,便走進了‘玉’城。一進‘玉’城‘門’口,就看到不少人或坐或蹲,面前支個攤子,上面放着一堆大大小小‘色’彩斑斕的石頭。有的攤子前人頭涌動,有的卻冷冷清清。而往裡面去,都是裝修‘精’美的店鋪,石頭也被擺在齊腰高顯眼的位置,不少還兼賣首飾掛件。
獨孤戰三人轉了一會,就看到有個攤子前圍了一堆人,顯然是有一塊什麼好石頭吸引了他們。獨孤戰也擠進去,果然見到一塊很大的石頭,外表一邊呈黃褐‘色’,一邊灰‘色’,幾個人用着強光電筒湊上去不停照着,一邊說着專業術語。旁邊有個人不停往上面灑水,一邊和石頭主人不停討價還價。這塊石料開了一個小窗,清楚地看到裡面綠瑩瑩的。開窗據說是一‘門’高深的學問,非‘玉’石泰斗級的人物不敢爲之。這些小窗口是雙刃劍,開得好賭出來的價值倍增,開得不好讓人貶成半文不值。但現在人太聰明瞭,據說這個小小的窗口也能做假,貼上塊從別的成‘色’好的‘玉’石上取下的一塊皮,一塊廢石硬是讓你看成寶貝……所以賭石這一‘門’,不是行家就不要做夢,偶爾伸伸手碰碰運氣是可以的,但想在這上面搞出什麼名堂,怕註定只有失望。
這塊石頭看樣子有五六十公斤重,幾個人看了片刻,然後起身‘交’談起來,說什麼種水怎樣,‘色’澤怎樣,哪裡有鬆‘花’,哪裡蟒帶如何……反正獨孤戰是一竅不通。
接下來是和老闆討價還價,幾個人顯然和灑水的是一夥的,一邊說,旁邊也有人一邊附和,但談了一會,沒有談成。不過人羣也沒有散,反而有越聚越多之勢。
這時一個人用帶着調笑的聲音道:“老黃你來幹嗎?這裡又沒有廢料。”衆人聽了,大都跟着鬨笑起來,也隨即讓出一條道。獨孤戰隨着衆人瞧去,只見一個身材‘精’瘦的老人,六十多歲的樣子,頭髮蒼白,一步一拐地走了過來,顯然是個殘疾。
石頭主人也是眼睛一翻,道:“死老黃,哪裡好玩你去哪裡玩哈,我這裡全是寶貝!”
老黃也不生氣,在石頭邊蹲下,伸手拍了拍道:“桂老三,你石頭擺在這兒還不讓人看啊?”
“不是不讓人看!”桂老三不爽的道:“誰不知道你老黃這張嘴,好的讓你說成醜的,醜的說成不要錢的……”
“我說你這石頭價值千萬大家也不信啊,是不是?”老黃嘿嘿笑着:“有沒有幫我帶點廢料?”
“鬼才幫你帶!”桂老三不耐煩地道:“要廢料去找李佑軍吧,他是好料廢料一把‘摸’。”
獨孤戰聽了這話一愣,‘玉’石大王李佑軍竟然會進廢料?便道:“老闆,你不是‘亂’說吧?‘玉’石大王怎麼會進廢料?”
桂老三馬上臉紅脖子粗地看着獨孤戰道:“外地來的?這個我也能騙你?大家都知道!”
“他買廢料幹嗎?”獨孤戰又問。
“當然是撿漏啊!”桂老三不屑的道:“這麼大老闆,跟老黃一樣,切!”
“撿漏怎麼了?”老黃嘿嘿道:“撿漏不對嗎?能變廢爲寶就是本事!不怕跟你說,我撿過最值錢的一塊石頭回去解開後賣了二十萬!”
周圍的人便一陣驚歎,老黃面上有了幾分得意,又道:“你們說,‘玉’石生意做得大的不止李佑軍一家,但爲什麼就他發的財最大?還不是因爲撿漏!不瞞你們說,我去過他扔廢料的江邊,很多料裡面都被掏了!你說那是什麼?肯定是極品翡翠!那些看似廢料的石頭中間要麼沒有東西,要麼出的就是極品!我跟你們說,就是他掏剩下的,我都找出幾塊好料,賣了幾萬塊!”
旁邊便有人罵道:“死老黃,你怎麼現在才說?早說大家一起找去!”
“你們全都去找我哪裡撿漏去?”
“那你現在說幹嗎?不怕我們去嗎?”旁邊的人根本不相信。
“現在有個屁!一個小時前我去那,發現兩臺推土機推土把它埋了!”老黃的聲音裡帶着無盡的惋惜:“剛剛我又去李氏加工廠問,人家說以後廢料都有用,不會再扔了……斷了我一個財路……”
說着,他拍拍地下那塊石料,道:“好東西啊,可惜我買不起!”說完,就一拐一拐地走了。
獨孤戰一拉凌夢兒,對雷‘蒙’使個眼‘色’,就跟着出來,向另一邊走了。
獨孤戰悄聲道:“你聽出什麼信息沒有?”
凌夢兒搖了搖頭。
獨孤戰低聲道:“前面這個老黃撿漏我相信,這種概率完全是有的。但如果一個大珠寶商也靠這種手段,那太讓人懷疑了……你想想,那麼多廢料從緬典運輸不要錢嗎?跨國運輸,肯定是一筆不小的費用;如果讓工人從一大堆廢料中間一下一下的切割,恐怕淘出來的‘玉’石連工錢都顧不上!”
“你的意思是說他另有所圖……所以那個軍刀才盯上他?”凌夢兒四周看了一眼,‘欲’言又止。
獨孤戰點了點頭,道:“這完全可能!只要在那邊把廢料一部分掏空,把東西裝進去,再用石頭加粘合劑粘好,糊上泥土,就神不知鬼不覺地運進來了,然後藉助他遍佈全國的網絡,很輕易地達到目的!”
凌夢兒嘆道:“如果是這樣,不能不說他真的是太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