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已是華燈初放,一路走來,風雪兼程,三個人身上都落滿了雪花,幸好陳辰暗中不間斷的渡過去內勁,才避免一大一小兩美女傷風感冒。
“哎喲,你們可算回來了,要是再晚半個小時,我就要報警了。”未來岳母嗔道。
華雨靈鬆開小男人溫暖的手,笑嘻嘻的抱着林詩詩的小蠻腰道:“媽,我們都不是小孩子,難道你還怕我們走丟了不成?”
“不怕你們走丟,就怕歹人起壞心思,我女兒這麼漂亮,我怎麼不擔心?”林詩詩拉着她的手,無奈的道:“剛纔國祥媽打電話過來,我才知道他被人打了,你們說說,這青天白曰的怎會發生這種駭人聽聞的事呢?”
美婦人偷偷瞄了若無其事的少年一眼,輕聲道:“也許是他做了什麼壞事,或者惹了不該惹的人吧。”
“就是啊,當時我和雨靈姐都在場,要不是我們攔着,這幫人非把他打死不可。”陳辰淡淡的道:“伯母,我看張哥一定是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別人氣不過來找他報仇了。”
林詩詩視張國祥爲心中最理想的女婿人選,自然容不得別人污衊,她本來想爲他辯解,但隨即想到張國祥拋妻棄子的行爲,辯解的話到了嘴邊卻怎麼也說不出口了,只化作一聲嘆息。
華嶽峰幸災樂禍的道:“姓張那小子這次可傷得不輕——腦震盪、小腿骨折、內臟出血、全身多處軟組織挫傷,這個年恐怕是要在醫院裡過了。”
“也不知道是誰下手這麼狠,有什麼深仇大恨要這麼往死裡打?”林詩詩憤憤不平的道。
陳辰摸摸鼻子道:“這就不好說了,說不定張哥曾經始亂終棄,又或者傷害了什麼人,再或者就是玩第三者插足被人發現了,人家氣不過就教訓教訓他唄。”
“不會吧?國祥是我看着長大的,他從小就是個好孩子,不會做出這種事的!”未來岳母堅決不信。
“那可說不準,人是會變的嘛,有些人明面上是正人君子,暗地裡是卑鄙小人,這有什麼好奇怪的?再說了,你又不是他肚子裡的蛔蟲,你知道他做過什麼?”華嶽峰放下報紙嘲諷道。
“你少胡說八道,我相信國祥不是這種人。”林詩詩瞪了丈夫一眼,氣呼呼的道。
華嶽峰難得硬了起來,反駁道:“那你說說,他要沒做什麼壞事,別人打他幹嗎?”
“這——”未來岳母實在想不出什麼好藉口爲張國祥開脫,她也知道無風不起浪,凡事有因必有果,這事肯定有什麼隱情。
“行了,行了,爲一個外人拌嘴不值得,爸,我餓了!”華雨靈見二老要吵起來了,忙當和事老。
華嶽峰眉開眼笑的道:“乖女,外人這個詞用得好,想吃什麼,爸給你做。”
華雨靈低聲輕笑,在老媽發飆之前,推着老父走進了廚房。
“這老東西,今天吃錯藥了吧!”未來岳母美人薄怒,嗔怒不已。
陳辰笑道:“伯父也是不想雨靈姐所託非人嘛,有句話說得好,知人知面不知心,謹慎一些也是對的。”
林詩詩蹙眉良久才幽幽嘆了口氣,道:“你說得對,國祥被打這事一定有什麼貓膩,看來是我太心急了,再看看吧,反正這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
“就是啊,說不定將來雨靈姐會碰到比張哥好一千倍一萬倍的男人,您安心等幾年,我想會有柳暗花明那一天的。”陳辰略帶深意的笑笑。
“但願吧!”林詩詩起身走到一家古箏前,輕輕的撥動了幾下,清澈優美的旋律宛如流水涓涓而出,撩人心絃。
陳辰鼓掌讚道:“伯母,只聽這驚鴻一現,我想您在古箏上的造詣肯定非比尋常,不知道我有沒有榮幸聽您彈奏一曲?”
林詩詩淡淡一笑道:“這有什麼榮幸不榮幸的,你想聽什麼曲子?”
“什麼曲子都行嗎?”陳辰驚訝的道。
未來岳母傲然的道:“當然,只要你說得出來。”
陳辰摸摸下巴,道:“太簡單的沒什麼意思,不如來一曲《臨安遺恨》吧?”
林詩詩驚詫的道:“你知道《臨安遺恨》?這可是首近十年才創作的曲子,不熱衷於聲樂的人很少知道的,我還以爲你想聽《鳳求凰》等古曲呢!”
陳辰不好意思的撓撓頭道:“伯母,是不是太難了?”
“我說過的,只要你說得出來,我都會彈。”林詩詩戴上潔白如玉的象牙護指,細心的調了調音色,隨後十指靈巧的拂動,感覺滿意後淡淡笑道:“你知道《臨安遺恨》,看來也是個懂音樂的,我不能讓你白聽,等我彈完了,你可要給點建議哦。”
沒等陳辰拒絕,激昂、大氣磅礴、高昂的古箏聲響起,如金戈鐵馬、氣壯山河,令人聞之,心神不自覺的就沉浸在了刀光劍影,戰場殺伐,攻城略地,光復大好河山的意境之中。
陳辰閉上眼睛,站在林詩詩的身邊,細心的體會着這首古箏曲的複雜曲調和韻味,心裡暗暗叫苦,他哪算得上什麼懂音樂?這首《臨安遺恨》他只在電視上看到曲藝大家演奏過一次,覺得震撼才留了心,本想着藉機投其所好,討好未來岳母,沒想到她要自己欣賞完了給予建議,這可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曲子過半,音律陡轉,一往無前,直搗黃龍的氣勢忽然急轉直下——無奈、憤慨、掙扎、糾結等情緒突然隨着古箏聲飄然而出,曲調在最激進、最高昂的巔峰滑落,強烈的反差讓人心生怨恨,不知所措,最終只化作了仰天長嘆。
曲子的最後,低沉、沉悶、奪人心魄、震撼人心,如泣如訴的轉述着滔天的恨意和壯志難酬的遺憾,扣人心絃,令人扼腕嘆息。
一曲終了,林詩詩美眸緩緩睜開,笑道:“怎麼樣?”
陳辰誠心實意的鼓掌讚道:“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聞!伯母,我這絕對不是恭維,是發自內心的讚歎。”
“是嗎?那你說說,好在哪裡?”林詩詩取下護指,笑眯眯的道,說來也怪了,《臨安遺恨》這首曲子她並不常彈,先前還怕彈得不好讓人取笑,沒想到這一曲彈下來,竟是出乎意料的有感覺,隱隱演繹出了曲子的精髓,她都很意外。
“哪裡都好!”陳辰認真的道:“伯母的指法和演繹完美無缺,無可挑剔,如果非要說哪裡不好,也是這具古箏的問題,它的音色似乎不夠純粹,也不夠具有穿透力,難以支撐起高-潮部分的美感,我覺得您該讓它退休了。”
林詩詩惋惜的點頭:“我也發現了,這古箏是十幾年前你華伯父私下裡帶學生賺錢給我買的,當時來說也算不錯了,但現在就只能說是一般了。”
陳辰暗鬆了口氣,過關了。
未來岳母把他的慶幸看在眼裡,卻不打算就這麼放過他,笑道:“小辰,你也來彈一曲吧。”
“啊?”陳辰沒想到會有這麼一出,頓時措手不及,忙擺手道:“不行,我可不行,我只會聽,不太會彈。”
林詩詩輕笑道:“不太會?那就是說會一點啦?也很難得了,現在像你這麼大的男孩子能知道古箏這種樂器就不錯了,更別提演奏了!來,試試吧,彈得好不好不要緊。”
陳辰苦笑不已,岳母大人,我說不太會彈只是委婉的說法而已,您怎麼還當真了?古箏這種樂器,對指法和天賦要求極高,哪是隨便誰就能玩得轉的?您這不是趕鴨子上架嘛!
“來,別怕,要不我跟你合奏一曲吧?《高山流水》怎麼樣?”林詩詩還以爲他擔心自己彈得不好貽笑大方,便好心的決定跟他合奏,幫襯一下。
《高山流水》?聽倒是聽過,可就是不會彈啊,這下真要出糗了,怎麼辦呢?未來岳母盛情難卻,陳辰苦惱不已,等會要是露底了,林詩詩會不會看不起他呢?
這時,救命的泡妞筆記本終於又顯靈了,這半個月以來,陳辰經不住扣扣的一再勸說,終於還是下決定再次升級了泡妞筆記本,如今已經是青銅三級的泡妞筆記本外觀上沒有太大的改變,只是扣扣這條死狗好似胖了一圈,四肢腕部多了一團火雲色,隱藏在毛髮裡的角也茁壯了一些。
“關鍵時刻,還得本神獸出馬才行!”扣扣得意的狗叫,隨後按了幾下鍵面,屏幕上出現了一個身着古裝,道骨仙風的老頭,他臨溪盤坐,十指如飛,彈奏了膝上的古箏,清韻鼓動,靈動兮如清水潺潺,高昂兮如巍峨高山。
“有救了!”陳辰鬆了口氣,這老頭肯定是伯牙了,有他上身,《高山流水》不過是小兒科了!
心裡有底,手下不慌,伯牙附體後,陳辰那古箏彈得,簡直是驚天地泣鬼神,剛開始的時候,林詩詩還陪着彈,等發覺自己彈出來的曲調簡直就是在玷污少年優美的箏聲後,便立刻停手退到了一邊,美眸漣漣的凝視着令人驚豔的少年。
天哪,如果不是親眼所見,親耳所聞,我真不敢相信世界上竟然還有人能把《高山流水》彈到這種境界,這太不可思議了,伯牙復生也不過如此吧?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