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多小時過去了,警察始終沒有來,就算是傻子也知道這其中肯定有什麼貓膩,看來打人的一方,很是有些背景。
陳六合坐在章鑫的身邊喝着咖啡,臉上看不到絲毫的緊張,很是悠閒,時不時的還砸吧嘴脣,回味咖啡的濃香,他身邊慘不忍睹的章鑫與鮮血淋漓的場面,絲毫不能影響他的胃口,看得旁人暗自咂舌。
只不過,如果章鑫敢發出一聲痛苦的呻吟或抽泣,陳六合就會毫不猶豫的拍一巴掌過去,往往都能嚇得章鑫噤若寒蟬。
章鑫的模樣很慘,無論是痛苦還是失血過多,都讓他變得無比疲憊,不管是臉上還是嘴脣,都在泛白,跟紙張一樣,連眼神都在渙散,變得灰暗,要不是陳六合在一旁做出了多次“提醒”,他早就已經暈厥了過去,寧願自己不省人事。
“過去很久了,你確定章永貴會來?”秦墨濃有些不耐,看了看手腕上那枚造價並不算很高,但卻很時尚精緻的腕錶。
陳六合抿了口咖啡,笑道:“一定會來,你見過兒子快要被別人踩死,老子還做縮頭烏龜的嗎?”
頓了頓,他嘴角含笑:“其實時間拖得越長,就對我們越有利,因爲這證明了章永貴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手腕強硬,否則他不會如此躊躇,同樣也證明了你秦墨濃的來頭不小,能讓一名廳級幹部如此忌憚與小心。”
“這件事情對他來說很棘手,或者說他找不到滿意的解決方案,所以他才遲遲未到。”陳六合篤定的說道:“但他一定會到!”
“你對這樣的事情倒是想的很透徹,看樣子以前沒少幹些這樣爭強好勝的缺德事?”秦墨濃較有興趣的道了聲。
陳六合聳聳肩沒有回答,又過了不到十分鐘,一個個頭不算很高的中年男子終於出現在了陳六合的眼簾當中。
男子看上去年紀不小,五十歲左右,有些禿頂,戴着一副銀框眼鏡,看上去有着那麼一股子陰沉氣與威嚴,一看就知道是那種混在體制內並且有着實權、身居高位慣了的人。
“鑫鑫!”男子神色衝忙,一看到章鑫的悽慘模樣,登時慌了神,不管不顧的衝了過去,把自身那種從來都很注意的儀表與穩重都丟到了九霄雲外。
陳六合沒有阻攔,還很配合的起身讓出了空間。
不用問,這個人肯定就是章永貴,杭城體制內的權貴人物,某局一把手,正兒八經的正廳級幹部。
摟着章鑫,看着滿臉鮮血的兒子,看着兒子那虛弱的神情,他眼眶都變得通紅,心疼得快要發瘋,特別是看到章鑫那被鋼叉紮在桌面的雙手,他手足無措,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是誰把我兒子傷成這樣?是誰如此喪心病狂!”章永貴心痛到極點,他轉頭看向陳六合:“是你?!”
陳六合攤攤手,指了指秦墨濃道:“我只是一個打手,她纔是我的大姐,這一切都是她指使我這麼幹的,咱冤有頭債有主。”陳六合無恥至極。
“你就是秦墨濃?那個杭城大學的副校長,秦家的人?”章永貴惡狠狠的瞪着秦墨濃,秦墨濃那張傾國傾城的臉蛋,在此刻,不能讓他升起任何讚歎之意。
千萬不要懷疑章永貴對兒子的寵溺與疼愛,老來得子的他,從來都是把章鑫看得比自己的性命還重要,平常他自己大聲責備都捨不得,如今卻看到兒子被人收拾得如此悽慘,可想而知,他心中的怒火有多熊!
“章局,你也不必這樣,你的兒子是什麼德行你應該很清楚,他今天爲什麼會落到這個下場,我就不做多解釋了,這也算是給你留了幾分顏面,我看這件事情就到此結束吧,你把人帶走,我們既往不咎。”
秦墨濃蹙着眉頭淡淡說道,不溫不火的態度,面對一個廳級幹部,她顯得十分的鎮定與自信,也有着幾分氣場。
聞言,章永貴炸毛了:“既往不咎?你說的真是輕巧,那我兒子今天受到的這些罪怎麼算?秦墨濃,我知道你的背景,別以爲你是秦家的人就有多了不起,這裡是杭城,你敢在杭城橫行霸道,我有的是辦法讓你吃不了兜着走!”
秦墨濃很有修養,但不代表她沒有脾氣,生在名門世家並且仕途平步青雲的她,有着強勢的一面,她冷聲道:“那我倒想看看,你怎麼讓我吃不了兜着走?”
章永貴的如此態度,秦墨濃可以理解,但他說出來的這些話,秦墨濃卻是不能接受,從始至終,她都不認爲自己錯在哪裡,即便是陳六合把章鑫拾掇的如此悽慘,也是章鑫咎由自取、自食苦果而已,不能因爲他有個當官的老爹,他就能在外面大放厥詞肆意妄爲!
很淺顯的道理,如果今天她和陳六合都是普通人,那麼她是不是要被惱羞成怒的章鑫強行拖走,然後發生什麼天怒人怨的事情?而陳六合是不是應該被他踩在腳下打個半死不活,無處鳴冤?
“好,好一個秦墨濃,太欺負人了,以爲我不能把你怎麼樣?!”章永貴面紅刺耳的說道:“我章永貴就算是拼了這條老命,也要爲我兒子討一個公道!”
陳六合開口了:“公道?就你們這樣的人也配說出公道兩個字?你真要公道的話,那你就應該找根繩子勒死你兒子,這才叫有公道!”
“混賬!你們簡直無法無天,杭城不是你們能夠胡作非爲的地方!”章永貴勃然大怒。
陳六合搖搖頭,說道:“章永貴,你也別在那裡裝腔作勢了,你要真有翻天的本事,你就不會一個人來單刀赴會,既然勢不如人,就乖乖夾起尾巴做人,把人早點送去醫院比什麼都強,今天的事情,最好的解決方案就是息事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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