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柳老,這不正是你想要的嗎?你別忘了,這一直是我們合作的共同目標啊!”
陳六合咧嘴笑了起來,意味深長的說道:“真要說起來,我能走到這一步,你們柳家可是功不可沒呢!要是沒有你們一直以來幫我牽扯住東方家,我還真不能把事情完成的這麼順利!”
“柳老,我們的第一次合作,很順利啊,這就叫做強強聯手,金石爲開啊。”陳六合笑意盎然的說道。
聽到這話,拿着電話的柳雲泰心裡陳雜五味,此時此刻,事已至此,他的心情複雜極了,他也不知道自己是該高興,還是該悲涼!
他做夢都想剷除東方家是真的,他想替他死去的孫兒報仇雪恨,這段時間一來,他每天都巴不得把東方家挫骨揚灰!
可是真快要走到了這一步,眼睜睜看着東方家處於險境之中,看着東方星宿生死未卜,他心中竟然多了一抹自危感,也多麼一抹恐慌感。
因爲,陳六合的手段太強勢了,兇狠到了極點,一出手,便要趕盡殺絕,不想給東方家絲毫苟且的餘地!
如果說,陳六合能夠如此輕易的剷除東方家的話,給人帶來的恐慌,是難以言表的,不得不讓他爲自己的柳家而感到擔憂!
要知道,柳家和陳六合之間,歸根究底,是敵非友,柳家對沈家以及陳六合所帶去的打擊和創傷,絲毫不比東方家小多少!
陳六合會放過柳家嗎?這顯然不可能,他們兩者之間,是不可能摒棄前嫌的!
那麼,當陳六合除掉東方家之後,下一個要對付的,會不會就輪到他們柳家了?
這就是所謂的狡兔死走狗烹吧……
這一刻,柳雲泰猛然驚醒,他似乎發現,他跟陳六合合作,本就是一種極大的錯誤!
想比起東方家來,陳六合纔是那條擁有着血盆大口隨時會把人一口吞沒的惡虎啊!陳六合所具備的威脅,比東方家要大的多!
這一切都是陳六合的圈套,一切都是陳六合的算計!
柳雲泰真的感覺到了一絲恐懼和害怕!養虎爲患,虎已威猛……
電話中良久都沒有聲音,陳六合嘴角噙着的冷笑更甚了幾分,他道:“怎麼了柳老,如此振奮人心的事情,你難道一點都不高興嗎?我可是幫你們柳家解決了一塊心病啊,幫你們柳家報了血仇。”
“陳六合,看來……我們是真的老了啊。”柳雲泰忽然說道,這句話,竟然透露出了一絲濃濃的疲憊與苦澀,竟是那般的無力與疲憊,陳六合給他所帶來的震驚,是無法表達的。
“老是老了一點,但你們老驥伏櫪志在千里啊,你們心有猛虎何曾認老了?”陳六合滿是笑容的說道,但話語中,卻透露出了一股及其異樣的語態,似乎是在嘲諷。
“呵呵。”柳雲泰發出了一聲充滿了莫名意味的笑聲,他幽幽的嘆了口氣,道:“陳六合,別得意的太早,東方家還沒完呢!很多事情都是瞬息萬變的,希望你的計劃能順利的進展下去吧。”
“這一臺大戲,我雖不是主角,但一定是我說了算!”陳六合胸有成竹的說道。
迴應他的,是一陣沉默,沉默過後,就是一陣冰冷的忙音傳來,柳雲泰招呼都沒打一個的掛斷了電話!
陳六合拿着電話冷笑連連,他完全能體會到此刻柳雲泰心裡那種百感交集的複雜心情,他知道,柳雲泰心慌了,害怕了!
“小妹,你說這人啊,真是矛盾,本來是爲達目的誓不罷休,但目的即將達到了,卻又心生了怯意,你說是不是太有意思了?”陳六合一臉玩味的看向沈清舞說道,語態滿是嘲諷氣息,眼中還盛着一抹陰冷。
沈清舞雲淡風輕的說道:“脣亡齒寒的道理很多人都懂呢,仇恨與怒火漸漸消散之後,就只剩下理智!一個理智的人,更能感受到威脅與恐怖,柳雲泰那隻老狐狸,怎麼會不知道狡兔死走狗烹這幾個字的真正含義呢?”
說這些話的時候,沈清舞的嘴角也噙着幾分玩味:“不過,柳雲泰這個時候才感受到害怕,似乎已經太晚了,他已經幫我們做了足夠多的事情,他的利用價值,也沒有了。”
聽到這話,陳六合忍不住的哈哈大笑了起來,道:“這可能就是兔死狐悲吧?”沈清舞也是莞爾幾分。
一旁的蘇婉玥則是無奈的看了眼這對又在打啞謎的兄妹兩一眼,她已經習慣了這種相處方式。
不過,雖然蘇婉玥對很多事情都是一知半解,但是她卻也很清楚,她的男人,正在把幾大家族都玩弄於鼓掌之中!
另一邊,柳家,雖是深夜,但柳雲泰的書房內燈火通明!
掛斷了陳六合的電話之後,柳雲泰獨自一人坐在桃木椅子上,他的臉色沉悶難看,他的心緒無比低弱,他的思緒一片焦慮,他的目光驚疑閃爍……
這一坐,就是十幾分鍾,他一動不動,就像是入定了一般!
可是,無論他如何沉心凝神,都無法讓心底最深處那一絲他不想承認也不得不承認的恐慌退散。
突然,柳雲泰霍的站了起來,臉色一片兇獰,他對着門外大聲道:“備車,去諸葛家,聯繫諸葛晴空,我要見他!”
……
病房內,陳六合終於得以消停了起來!
不過,今夜他註定了是沒有睡意的,在這麼關鍵的時刻,在是否能定論東方家生死存亡的時刻,陳六合心也難寧!
躺在病牀上,陳六合眼神木訥的看着天花板,腦子裡的思緒在飛揚!
蘇婉玥坐在病牀旁,腿上端着一臺筆記本電腦,正在連夜處理着工作上積壓下來的事情,爲了陳六合,她可是好些天都沒有去公司坐鎮了呢,這還是她這麼些年以來,最放縱的一次。
而沈清舞,則是一如既往的心平氣和古井無波,她也無睡意,正在悠閒的翻看着一本書籍,看得投入,看得入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