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慄,我還真非取不可了!”陳六合舔了舔乾涸的嘴脣:“管他的水有多深呢?反正我來都來了,不得到一些什麼,是不可能離開的。”
“南邊,可以是屬於他的,我不介意!但是我的女人,他一個都不準動!敢動,我就讓他死!”陳六合斬釘截鐵的說道。
“你自己思量清楚了便好,我相信你做事會有分寸。”溫彩霞很平靜的說道。
這反倒讓陳六合有些詫異了,道:“彩霞姐,就這樣了?不勸勸我?”
溫彩霞那雙明亮動人的眸子注視着陳六合,道:“連清舞那丫頭都南下了,還有什麼是輪得到我來擔心的呢?論智謀,我一定不如她驚豔,論大局觀,她也不輸於我,論對這一局的掌控,她比我強。”
說到這裡,頓了頓,溫彩霞才接着道:“況且,你兄妹兩合謀的事情,有哪一次,是以失敗而告終的?事在人爲,一個黃百萬不會讓你們兩兄妹同時栽了大跟頭。”
聞言,陳六合再次嘿嘿的笑了起來,笑得傻里傻氣。
他開心,不是因爲溫彩霞對自己的評價而開心,而是因爲溫彩霞對小妹的誇讚而開心。
兩人就這樣沿着江邊的這條小道,一路緩慢而行,逐漸夜深,這江道上的人,也變得稀鬆了起來。
他們兩人並肩而行,挨的不遠不近,是一個很有意思的距離。
說是情侶,又差了那麼一點意思。
說是普通,又絕非如此。
更重要的是,兩人之間的氣氛很微妙,長長的人影拖行在地面上,時而重疊時而分開……
似乎,在無聲無息的暗示着什麼,例如,兩人之間那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亦或是他們各自埋藏在心底的那絲不曾道出且不爲人知的心緒……
“彩霞姐,真的確定了?要離開這座城市了?”陳六合幽幽的問道,再次打破了這種溫馨的寧靜。
“嗯,定了,已經在做交接工作了。”溫彩霞回答道。
“定了也好,湛海的舞臺對你來說終究是小了一點,炎京才適合你。”陳六合說道。
“身份地位都不重要,不管在哪個地方,格盡職守就好,只希望能用我的能力,讓更多的人受到公平公正的待遇,能過上更好的生活。”溫彩霞說道。
“彩霞姐高風亮節、正氣普照。”陳六合說道。
對陳六合的溜鬚拍馬,溫彩霞不予理會,道:“三天,你只能在湛海待三天,三天後,不管問題解決了沒有,都乖乖回炎京去。”
陳六合臉上沒有出現太大的神情波動,道:“三天……嗯……應該足夠我做完很多事情了。”
此刻已是入秋時期,江邊的夜晚還是有些飄涼,這時整個一陣夜風襲來,讓得溫彩霞下意識的縮了縮身子,雙手輕輕的抱了抱肩頭。
這個舉動看在陳六合眼裡,他下意識的擡起手臂,攬住了溫彩霞的肩膀,似乎想用這樣的方式,來幫溫彩霞擋去寒風。
溫彩霞的身軀都僵硬了一下,她頓足,歪頭靜靜的看着陳六合。
陳六合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的舉動似乎有些出格了,他連忙收回了手臂,尷尬的笑了起來:“彩霞姐,我沒別的意思,就是看您受寒,幫您擋擋。”
溫彩霞深深的看了陳六合一眼,說道:“膽子越來越大了,連我的便宜都敢佔?”
陳六合咧嘴一笑,道:“那個……情不自禁啊,像彩霞姐這麼美麗的女人,總是能讓人忘乎所以。”
溫彩霞不溫不火的說道:“敢招惹我,你是不是連你那些紅顏知己都不想要了?”
“額……”陳六合臉上的笑容登時就僵硬住了,站在那裡有些不知所措。
“我年紀大了,不要招惹我。”溫彩霞繼續前行,正當陳六合要鬆口氣的時候,溫彩霞那幽幽的聲音再次傳來:“你認爲你的那些小女人,能鬥得過我嗎?”
陳六合心臟一顫,冷汗都“涔涔”的流淌了下來,楞是一句話也不敢說。
不過,不得不承認,溫彩霞這一句不蘊含半點攻擊性的溫婉話語,真的有一種無形中的霸氣……
接下來,兩人之間的對話變得極少,就這樣漫步而行着。
誰也沒有覺得無聊和疲憊,似乎都很享受這份難得的重逢和難得的寧靜。
在這個過程中,陳六合能很清楚的感知到,在周圍,始終都有“尾巴”跟着,暗處的殺機並沒有消散過。
但那些人,卻沒有一個人敢出擊。
這讓陳六合心中禁不住的冷笑了幾聲,這幫人還算有點腦子,沒有魯莽行事。
當然,陳六合心中更清楚,這些人是在忌憚溫彩霞,絕不是在忌憚他陳六合。
不知不覺,兩人就在江邊待了一個多小時,時間來到了十一點多鐘。
“明天還有例行會議,不早了,我要回去了。”溫彩霞說道。
“嗯……彩霞姐,我送你。”陳六合輕聲說道。
溫彩霞輕輕點了點頭,兩人朝着街道的方向走去。
攔了輛出租車,陳六合把溫彩霞送回了她的住處。
“六合,你要記住,你現在和以前不一樣了,你和黃百萬之間,更是有着本質上的區別,所以,不管你做什麼,都要始終記得你的身份。”離別前,溫彩霞很鄭重的對陳六合叮囑道。
陳六合明白溫彩霞的意思,他輕笑的點點頭,道:“放心吧彩霞姐,我會記住的。”
溫彩霞點頭,對陳六合揮了揮手,便轉身走進了樓道。
看着溫彩霞的背影消失,陳六合再次露出了一個笑容,他並沒有着急離去,而是直到看到溫彩霞的單元房內亮起了燈光,他才轉身朝着小區外走去。
凌晨時分,大街上已經是蕭瑟寂靜,整個街道上,來往行人都寥寥無幾。
陳六合叼着一根香菸,獨自一人漫步着。
來到一個公交站臺旁停下,那裡的板凳上,有一對年輕的情侶,他們正在那裡溫存相擁,很是投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