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紙張上陳六合三個大字,陳六合驚爲天人,渾身發毛!
這說明什麼?
這說明他爺爺陳仙屠在三十多年前,就知道在三十多年後的今天,自己會來到這裡?
所以他在當年留下了這三個大字,是在與自己隔着時空與陰陽的對話與問候?
想到這裡,陳六合禁不住的打了個冷顫,這也太離奇了,這也太嚇人了,簡直讓人頭皮發麻。
但仔細深思,這好像也不對,三十多年前,自己還沒有來到這個世上。
那個老人又怎麼能預料到後世的一切,寫下這三個大字來與自己隔空對望呢?
如果真是那樣的話,那這也太玄乎了一點,不太可能。
還有一種可能性就是。
在三十年前,那位老人就位以後的某個兒孫想好了這個名字,所以在當時遊歷泰山的時候,住在這裡一時興起把這個名字寫下。
想到這個解釋,陳六合心中稍微輕鬆了一些,這才解釋的通,也更加合理。
陳六合也是這個時候才知道,他的名字原來是陳仙屠取的,並不是老爺子沈振年取的。
平復了心情,陳六合看着眼前的三個大字怔怔出神,心中情緒複雜難言,有種說不出來的悲蒼滋味。
“你在這裡留下了這麼多的痕跡,你到底又留下了什麼給我。”
陳六合輕聲呢喃:“你居然能預料數十年後的事情,你居然料事如神,就應該會爲絕境中的陳家與我鋪下一條後路吧?能不能告訴我,這條後路,到底在哪裡......”
可惜,屋內除了他的自言自語外,再沒有其他聲音,也註定了不可能有人會迴應他的問題。
這一次一時興起來到泰山,仿若冥冥之中有所牽引一般,也的確讓陳六合有了些意外的驚喜,至少他對當年那個經天緯地的老人有了更多的瞭解。
可是,除了這些之外,陳六合並沒有更大的收穫,甚至可以說沒有什麼實質性的收穫。
到現在爲止,他也沒有得到任何那個死鬼爺爺給他留下的造化與機緣。
得到的,只是一些無關緊要的信息罷了。
有意義,但就眼下迫在眉睫的危境來看,沒有實際上的幫助。
拿着紙張,凝視着紙張上那幾個仿若能氣吞山河的大字,陳六合沉默了良久。
最終,他輕輕的嘆了一聲,心緒複雜,百感交集,胸有苦澀,滋味難言。
習慣性了摸了摸口袋裡的香菸,剛想點燃,恍然回神,這裡是出家人的清淨之地,不宜抽菸。
他便起身走出了屋子,來到了廟宇之外,用嗆鼻的煙味,來緩解自己內心的悲蒼與愁緒。
四周漆黑,山林間有蟲鳴聲陣陣傳來,這是一個難得能夠讓人拋開塵世繁瑣,得以片刻清淨的地方。
擡頭看着天上的夜空,繁星點點,明月當空,今晚的夜景十分漂亮,也讓得陳六合的心情稍顯舒暢些許。
這泰山之上,絕不會這麼簡單。
陳六合這樣想着。
既然他那個死鬼爺爺料到了三十多年後的今天,自己會來到泰山,那必定就不僅僅是留下些許足跡讓他去追尋,以那個老人的精明才智,肯定還在這裡留下了別的東西。
只不過,目前還沒有人知道罷了,連那位年邁的老僧對此都一無所知。
這是陳六合縷清思緒後的猜測,並且對這個猜測十分的肯定。
他相信他那位死鬼爺爺,不會做出一件沒有實質性意義的事情來。
至於爲什麼會不留下一點線索,原因應該也很簡單,那是因爲他那個死鬼爺爺並不是完全的信任旁人,也是爲了安全起見,所以把事情做得十分隱秘。
這樣的做法也很好理解。
畢竟,從種種線索來看,陳仙屠恐怕在很多年前就已經預料到了陳家最終的結局。
當他隕落,陳家消亡的時候,所有一切有關於陳家和他陳仙屠的事情,必定都會被人翻個底朝天,都會被人斬盡殺絕。
萬一他在泰山之巔留下了什麼明顯的線索,那風險太大,恐怕等不到他陳六合出現,早就已經被人徹底抹去或奪走。
如果出現那樣情況的話,可就真的得不償失前功盡棄了。
他所留下的唯一希望,都會因此而破滅。
腦子裡想着這些,陳六合的思路逐漸明朗了起來,他反覆的推測與分析,覺得自己的思路應該走在了一個正確的方向。
陳六合陷入沉思當中,又點燃了一根菸,一邊吞雲吐霧讓自己的思維變得更清晰,一邊思忖着今天來到泰山後的一系列經過。
他仔細回憶了老僧帶他去過的每一個地方,那是沿着他死鬼爺爺的足跡而行的,每一個地方,都有他爺爺駐留的痕跡。
也就是說,那些地方,都有可能隱藏着某些古怪和秘密。
都有可能是他那個死鬼爺爺給他留下造化和機緣的地方。
腦子飛快轉動,陳六合足足思索了一個多小時,逐一反覆推敲與琢磨。
最後,給他印象最深刻的,無疑就是佇立在陡峭懸崖上的那塊巨大岩石。
那塊岩石一定有古怪!
陳六合肯定的想着!
難不成,他死鬼爺爺給他留下的東西,就跟那塊岩石有關?
想到這裡,陳六合的眉頭又禁不住的深深的緊皺了起來。
那塊岩石的確很奇特,能給他帶來莫名的感覺以及強烈的衝擊。
然而,那塊岩石他今天已經仔細觀察過了,又沒發現什麼實質性的端倪。
除了那種莫名心悸的感覺之外,再沒有其他的發現。
這就很玄妙了,讓陳六合也不清楚,那感覺到底是自己主觀意識的憑空想象,還是真的煞有其事。
陳六合目光閃爍,時不時的用手指敲擊着自己的腦袋。
很顯然,他現在處於一個及其頭疼的階段。
因爲所有的端倪,都是靠他自己憑空猜測和想象的,他自己心中都沒有一個底,無法真正確定自己思考的方向是否正確。
這一夜,陳六合一直在這裡待到了凌晨時分,才起身走回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