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凌子夏他們，註定要失望了。
在部隊官兵護送下，被營救的人魚貫從通道之中走出。
他們看到了百里嫣然，看到了關音，看到了五大兵王。
也看到了李長生，不過李長生性子冷淡，只是不苟言笑的對凌子夏點了點頭，然後帶着一衆人快速離開，他們就連提問機會都沒有。
正值華燈初上。
李長生一行人出了機場，直接被軍區安排的車接到了燕京軍區。
燕京軍區，秘密會議室。
凌天白羽等大佬級人物，已經等待多時。
關於孫小空的事情，衆人已知，但是仍然止不住現場壓抑的氣氛。
“老凌，孫小空和百里嫣然的事情……”張九霄開口，看着面容堅毅，目光深邃直視天穹的凌天，欲言又止。
白羽聞聲，看了眼張九霄，又看向凌天，道：“有的事情，已然發生，不可強求，年輕人的事情，就應該由年輕人自己去解決，我們不應該有過多的參與。子夏和小空，是否情深緣淺，都不是我們說的算，一切隨緣。“
隨着索臘事件的報告呈現在白羽等人的辦公桌上，幾人已經通過詳細的報告，知道孫小空和百里嫣然成親的事情，以及一切過程。
誰都看的出來，這怪不得孫小空，也怪不得百里嫣然，要怪只能怪拜神教教主薩利，以及索臘將軍希爾夢。
但就是擔心凌天走不出來，因爲在此之前，誰都看的出來，凌子夏和孫小空註定是要在一起的，現在凌子夏卻被百里嫣然橫刀奪愛。
如果這只是普通人的愛情，其實也沒多大的事情，可是凌子夏的爺爺是凌天，這件事就有些麻煩了。
凌天若是不爽於此，那對於孫小空，對於百里嫣然，都是一件不小的麻煩。
白羽和張九霄身爲局外人，一切都看的明瞭，不想孫小空這位生死不明的英雄，受到國內某些打擊，所以纔開口提醒凌天。
他們雖然沒有名言，但是意思表達的很明顯，如果凌天對孫小空對手，他們勢必會出手阻止。
因爲在他們看來，孫小空現在所代表的就是國家，而凌天不管怎樣，都是私人情感，一生忠於華夏的他們，絕對不允許有玷污祖國光輝的存在。
那怕所要面對的人是老友，是戰友，他們爲了此，也可以撕破臉皮，在所不惜。
“我對不起他。”
仰望長空許久，凌天似乎仿若未聞張九霄和白羽的話，悠然惆悵的嘆了口氣，充滿愧疚地道。
如果沒有凌天的一力促成，孫小空就不可能去索臘，也就不可能遇險，更不可能發生後來的一系列事情，以至於現在生死不知。
要說孫小空出事的元兇，歸根結底，還是與凌天有所牽扯的，所以他更沒有資格去指責孫小空什麼。
“唉。”
聽到凌天這話，張九霄和白羽知道，凌天是那種識大體的人，他之所以這般神情，並非是因爲孫小空感情的問題，不由自主，同時嗟嘆一聲，皆爲孫小空趕到可惜。
真的要說對不起孫小空，那麼在座的所有人，都對不起孫小空。
在孫小空最需要支援的時候，祖國拋棄了他，沒有給他支援，誰還有臉去指責孫小空。
救回的這些人，完全與國家沒有半毛錢關係，這讓他們，更加對孫小空愧疚。
“放心吧，我不會拿嫣然怎麼樣，畢竟年輕人的感情，與我無關，我雖然希望小空和子夏在一起，但是我也不會盲目無知到那種摧毀這條道路上一切攔路石的可能，更何況小空現在生死未知，一旦孫小空是死了，那麼嫣然將是烈士遺孀，我有什麼資格，厚着臉皮，去指責她。”
“在孫小空最需要幫助的時候，幫助他的，不是他一直依靠的祖國，而他現在的妻子氏族，我又有什麼臉，去指責這一切。”
凌天看的極開，在場之人，雖然都覺得有愧於孫小空，但沒有一個人，向凌天這樣，覺得孫小空若是出事了，那麼就是他害死的孫小空。
“好了，不說這個了，李老馬上就到了。”
白羽再次嘆了口氣，拍了拍凌天的肩膀，只有多年的老友，他才更加貼切的知道清楚凌天現在心中的悲傷，安慰一聲，道。
在白羽話音剛落，就見自軍區大門，緩緩駛入進來幾十輛車。
隨着車駛入軍區，到了衆人眼前，衆人之間的氣氛再次壓抑。
車門打開，一名軍人率先下車，打開後座車門，李長生最先走下車，其次便是百里嫣然。
緊接着，後邊車的車門也依次打開，關音和五大兵王下車。
第三輛車是地組七位高手。
第四輛車是卡爾格拉，以及康特。
第五輛車以及後邊的車，都是拜神教和維和部隊的人。
“李老。”
見李長生下車，白羽當先，帶着一行人立刻迎了上來。
出國一趟，李長生像是發生了質的變化，一切無論如何，這個總是和藹可親的老頭，現在愁雲滿面，臉色再無笑意，看到白羽等人走來，只是不冷不淡的點了點頭，口都沒有開。
看到李長生冷淡的表情，白羽幾人心中一寒，李長生的態度表明了一切。
在孫小空遇險的時候，國家明明知道實情，卻沒有像他說明，現在徒弟當着他的面被河怪吞了，生死不知，他面對着這些間接害死徒弟孫小空的人，又怎能笑得起來。
衆人心知肚明，經過此事，李長生與國家，與他們之間，已經有了隔閡，如果孫小空不能活着歸來，那麼這個隔閡，將永遠不會填平。
李長生代表什麼，在場的人，無不清楚。
李長生代表全華夏所有修真人士與國家的關係，如果李長生不在支持這個國家，不在支持現在的黨派，那麼華夏接下來所要面對的危機，絕對是無窮大的。
要知道，華夏的修真人士，自古以來，都是站在人民一邊，而不是向那個人效忠的。
白羽幾人心寒，這次他們真的是做了一個錯誤的決定。
不過好在最後了挽救，冒着與他國開戰的風險，將李長生送到了索臘，不然現在的李長生，可能不會出現在這裡，而修真界的關係，或者修道盟，可能在孫小空出事的瞬間，與國家破裂，從此再無牽扯。
只有接觸過李長生和孫小空的人，才能夠知道，李長生對於自己這個小徒弟的在乎，遠非之前四個徒弟可比。
所以，他們所想的，皆有可能。
與此同時，白羽和張九霄對視一眼，輕吐了口濁氣，幸好凌天沒有這個時候搗亂，不然現在壓抑着憤怒的悲慼的李長生，在凌天可能開口質問百里嫣然的時候，兩者之間的關係，會順接破裂。
“首長。”
五大兵王在李長生的醫治下，已然恢復，走到白羽幾人面前，敬禮叫道。
雖然是敬禮，但是白羽幾人看的明瞭，五大兵王的眼神，再不像之前，那般對他們堅定了。
果然，敬禮之後，天龍一臉嚴謹，開口道：“首長，我申請退役。”
“退役。”
白羽眼神一縮，有些難以置信，冷聲道：“爲什麼？”
“首長，末日申請退役。”
“首長，死神申請退役。”
“……”
五大兵王，依次開口，井然有序，就好像提前商量好的一樣。
“你們要造反嗎？”
凌天怒了，軍神威嚴不容挑釁，這些兵王都是國家培養出來的尖兵，在無後續力量補充時退役，無異於對華夏軍事，是很大的打擊。
“請首長批准。”末日五人齊聲開口，昂首挺胸，絲毫不受凌天氣勢壓制，態度堅決。
凌天剛要開口，被白羽阻止，只見白羽平靜道：“說說吧，爲什麼退役？”
末日五人互相對視，最後由末日上前一步，爲白羽等人解惑道：“我們的命是屬於隊長的，如今隊長生死不知，我們將不再保護國家，保護人民，我們只負責隊長家人的安危。”
“不爲國爲民負責，只爲一家人負責，這就是你們從軍的初心嗎？”白羽眼眸見寒，質問道。
“不是。”
天龍上前一步，在他的臉上，再也看不到頑劣，有的只是成熟與鑑定，沉聲道：“在索臘，我們的淚已經流乾，我們已經嘗試過背叛的滋味了，現在我們不想以後再有這樣的體驗了，以後我們也不想再有了，因爲那種感覺……”
天龍說着目光直視白羽等人，除了白羽三人，其他人都被天龍犀利的眼神逼得低下了頭，只聽天龍寒聲道：“真的太痛苦。”
這件事本無人提，大家都想繞過這個話題，但是大家心裡也明白，總有人會說出來的。
但是令白羽五人沒有想到的是，說出這番話的人，竟然是他們一心培養出來，忠國忠民忠黨的五大兵王。
這實在是真的太打擊人，同時衆人也能夠明白，這件事對於五大兵王的打擊是有多麼嚴重，不然他們也不會這樣。
“批准。”
白羽心中有愧，千言萬語，無法訴說，他不能爲此辯解什麼，無法正視這件事，錯了就是錯了，再怎麼辯駁，都不會有用。
“謝謝首長。”
五大兵王同時踏步，齊齊向白羽等人敬禮，這可能是他們最後一次向這些人敬禮了，在壓抑的令人窒息的沉重感中，五人轉身，毫不猶豫，站到百里嫣然身後，從今開始，他們將不再歸屬於國家，而是孫小空的私兵了，這可能是在河怪肚中的孫小空，都沒有想到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