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青龍也收斂住失控得情緒，大步流星走到藥翁齡面前：“藥翁，藥翁，你可算是來了，真是對不住，對不住……讓你不辭辛勞的從燕京趕回來。”
他一把握住藥翁齡的手用力搖晃。
王衝看到林鋒露出好奇神色，就低聲解釋了一句：“藥翁，全名叫藥翁齡，乃是丹藥方面大家，也是傾城藥業總顧問。”
“也就是他想要跟你見面，詢問閉月秘方的來源。”
“只不過你不肯見他，所以他也不敢冒昧前去打擾你。”
“早些年，他與鍾北斗、東方明並稱華都三王，醫王、針王、藥王。”
他笑了笑：“杜母意外中毒，杜先生就把他連夜從燕京請了回來，有他出手，估計毒素能夠被遏止驅除。”
林鋒微微點頭：“看起來確實有些道行，希望能妙手回春。”
“杜先生，在場得各位，閒話就莫要說了。”
藥翁齡乾脆利落揮手：“讓我先看一看病人情況吧。”
杜青龍連連點頭：“好好，藥翁這邊請。”
藥翁齡帶人一走進病房，門口和走廊頓時堵滿了人，水泄不通。
林鋒和王衝擠了半天才到最前面。
但還沒站穩腳跟，就見藥翁齡從病牀旁邊站了起來：“杜先生，這病，我能治。”
下一秒，話鋒一轉：“但……九死一生！”
九死一生？！
氣氛陡然一沉，整個病房以及走廊都瞬間死寂。
擠到最前面的林鋒也是一驚，隨後目光灼灼的掃視房間內的情況。
只見寬大的病牀躺着一個八十歲左右的老人，一身華貴，也一臉安詳。
歲昭華逝去，卻不曾讓她有太多風霜痕跡。
雖是沉睡不醒，但典雅端莊卻不減半分。
只不過老人此刻卻陷入深度昏迷之中，臉色變得蒼白如紙。
“咦？”
林鋒眼眸忽的一縮。
“又是天人五衰？”
他能夠清晰的看到，殷素琴的額頭四周，隱隱約約的，似乎有一團黑圈包圍着。
這股黑氣圈，普通人自然是看不見的。
林鋒也是修爲提升之後，加上認真觀察才發現的。
上一次，小天人五衰，他就沒能看出來具體形象，全憑腦海中的《乾坤醫典》判斷而出。
“難道這就是天人五衰中所謂‘頭上華萎’？”
林鋒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倘若真是這樣的話，別說是九死一生，分明就是十死無生，他連一成救治的把握都沒有。
天人五衰，是人體壽命和精氣神耗盡之後，顯示出的五種特殊異象。
頭頂出現黑氣圈，就是其中異象之一，稱之爲“頭上華萎”。
一旦呈現出天人五衰之相，往往代表壽命已到盡頭，乃是自然規律的輪迴，萬物不能抗拒，是真正的大羅金仙也難救。
他估摸着，就算是把乾坤本源真元氣盡數輸入進去，對於這種真正天人五衰的病人，也恐難續命多久。
“居然是真的大天人五衰，難道說，老人家命數真的已到盡頭了？”
林鋒喃喃自語：“這一下，溫碧蓮怕是要付出慘重的代價了。”
“不對！”
“不是大天人五衰中應該出現出的‘頭上華萎’。”
“倒像是中天人五衰五衰裡的‘身光忽滅’！”
“僅僅是昭示着生機和精氣神忽明忽暗，出現枯萎的跡象，並不是完全枯萎。”
繼續觀察之中，林鋒又發現了一些不同，眼睛也無形中瞪大了。
天人五衰，分大五衰，中五衰，以及小五衰。
大五衰大羅金仙難救，誰都無法做到真正的逆天改命，自然規律不可逆，天道不可逆。
而若是中五衰的話，卻還是有一線生機的！
小五衰自然更加容易一些，上次錢正明就是小五衰，已經被治癒了。
殷素琴頭頂的黑氣圈，並不是一直凝而不散，而是若隱若現，這正是中五衰中的“身光忽滅”。
以林鋒本事，還是有救治回來的可能。
在林鋒作出最終判斷之時，藥翁齡也聚焦着所有人視線。
杜青龍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他，聲音低沉：“藥翁，你親自出手，也是九死一生的結局嗎？”
藥翁齡很是果斷點頭：“沒錯，她中毒已深，尋常手段已經無濟於事，我只能嘗試着以毒攻毒，但最多則只有一成把握。”
杜青龍無法接受這個結果：“這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怎麼忽然就變成這樣了呢？”
氣氛又是猛地一沉，醫院領導額頭滲出豆大的汗珠。
任誰都沒有想到，連大名鼎鼎的藥翁齡也束手無策。
他們雖然想要表達一些什麼，卻又不敢參與進去，畢竟誰耽誤不起杜青龍母親的病情。
此時強出頭的人，如果有好結果當然是平步青雲，可一旦出現意外，那必將萬劫不復。
沒有人敢冒險一博。
再者說了，就算診斷錯了，自有作出決斷的藥翁齡承擔責任，他們最多被罵一頓，不會有生命威脅，杜青龍再牛叉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韙。
而面對杜青龍的震怒，藥翁齡不僅沒有絲毫懼怕，相反還挺直枯瘦的身軀：“沒什麼不可能，而且病人必須馬上進行救治。”
“她中的毒雖然不是很劇烈，但卻已經破壞了身體多處器官，普通藥物根本就無法做到有效遏制。”
“它雖然蔓延不快，但難以控制。”
“我觀察了病人情況，還比對了一些個化驗數據，發現毒素此刻正在逐步蔓延。”
“而且它的每一步擴散都會帶來嚴重的破壞，它就像是弱酸一樣正慢慢腐蝕病人生機，消耗人的機能及免疫抗體。”
“最多不超過半天，病人就會器官衰竭而亡。”
“唯有以毒攻毒，方能有一線生機可言。”
“杜先生，我知道你很難接受這個事實，可是如今你別無選擇，必須要有放手一搏的勇氣。”
“要不然，你的母親怕是熬不過今天了。”
藥翁齡話語不急不緩，卻呈現出強大權威，讓人下意識的相信他的話。
“真的只有一成把握？只能用以毒攻毒的方法嗎？”
杜青龍拳頭下意識捏緊，青筋暴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