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無天沒有正面回答丁盛的問題,而是再次叮囑道:“丁大哥,我是信任你才向你透露這些,還希望你不要將此事張揚出去。”
丁盛機械式的呆呆點了點頭,也不知道有沒有聽進葉無天的話。
葉無天倒上一杯茶,喝了一口說道:“當然,丁大哥不必急着拿培元丹的主藥材給我煉製,你可以先拿一些普通藥材讓給我試試手,這樣順便還能煉製一些精品丹藥,幫你這煉丹坊挽回局面。”
丁盛似乎已經平靜了許多,聽到葉無天這話,他立馬用力地點了點頭,並道:“那我就先謝過葉兄弟了。”
“不必客氣,只要丁大哥能替我保密就行了。”葉無天隨口道。
“楊兄弟儘管放心,我一定不會說出去的,保證連家人也不說。”丁盛信誓旦旦地說道。
接下來,兩人又聊了很久,丁盛向葉無天討教了許多煉丹方面的難題,無奈,葉無天自己也是一知半解。若要論經驗和知識面,葉無天是遠遠比不上丁盛的,而他能夠煉製出精品丹藥,完全是得益於素問丹道的強大能力。
一直聊到半夜,丁盛方纔告辭離去。
等丁盛走後,葉無在又繼續修練起焚刀訣。
一個晚上很快過去,第二天吃過早餐,陳曉藝帶着葉無天前往天塗學府。
天塗學府有着相當高的名聲,縱是放在華夏帝國諸多學府中,也能穩坐前三甲的席位。
天塗學府共有學子數萬之多,從這裡走出去的地境圓滿強者也是數不勝數。
正如當初張明所言,這天塗學府並不歸屬於任何勢力,而且嚴格來說,自身也不能算作一股勢力。因爲受到那些大勢力的約束,學府之中不能有天境強者滯留,不論是學員還是導師,一旦修爲達到天境,就必須與學府脫離關係。要不然,天境強者越積越多,最後勢必會影響到那些大勢力的地位。
和其餘學府一樣,天塗學府設立有:初級、玄前、玄中、玄後、地前、地中、地後七個年級,修爲達到地境後期就可以申請畢業。當然,需要完成畢業考覈才能正常畢業,而畢業考覈又分許多環節,當初陳曉藝帶新兵蛋子去東崗絕地歷練也只是其中一個環節而已。
在前往天塗學府的路上,葉無天向陳曉藝問道:“陳姑娘已經順利結業了嗎?”
“結業考覈已經完成了,不過丹術考覈還得過幾天才進行,所以這陣子我都在丹坊裡跟着丁叔學習,爭取能夠一次性通過考覈。”陳曉藝說道。
“那今天會不會耽擱了你的學習呢?”葉無天有些不好意思地問道。
“怎麼會呢,我都已經悶在煉丹房裡好幾天了,正好可以趁着這個機會出來活動活動。”陳曉藝笑着說道。
“這倒也是,正所謂勞逸結合,考覈前還是應該放鬆放鬆心情,這樣才能正常發揮。”葉無天隨口說道。
“楊公子的聲音聽起來和我以前認識的一個朋友很像,起初我還以爲你就是他呢。”說起此事,陳曉藝不禁回想起了腦海裡的那個高大的身影,那個二十來歲便有天境修爲的神奇青年。
“是嗎?他是怎樣的一個人呢?”葉無天倒是很好奇,這個女人眼裡的自己會是怎樣的形象。
被葉無天這麼一問,陳曉藝又陷入了回憶,“他看起來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青年,二十來歲樣子,相貌堂堂,走在路上並不會十分起眼。不過和他相處一段時間便可發現,他並不是一個普通的青年,而是一個深藏不露的高手,他把自己藏得很深,或許是因爲他身上有着很多的秘密。他就像是一座雲霧繚繞的大山,遠遠看去,根本無法看透,縱是身在其中,也只能朦朦朧朧的看到一片模糊景象,而且還是那麼得高不可攀。”
“你看起來好像挺了解他的嘛!”葉無天心中苦笑,現在的自己也正如對方所說的一樣,有太多的秘密,所以必須把自己藏得很深,必須用隱息戒隱藏了修爲,必須用這件黑色的斗篷遮住容貌。
陳曉藝搖了搖頭,說道:“其實我一點也不瞭解他,我跟他相處了也只不過是短短一天的時間,這一天的回憶,就如夢境一般,虛幻飄渺,一點也不真實。我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遇到過這樣一個人,因爲對普通平凡的我來說,這個人實在太過神奇,太過耀眼,太叫人不可思議。”
葉無天淡淡一笑,不再言語。仔細想想,也許在林清雅眼裡,在餘沉魚眼裡,自己也都是夢境般虛幻的存在,或許是自己爬得太高,走得太快了,以至於讓旁人產生了恐懼和牴觸。這種感覺讓他感到孤獨寂寞,就好像是這整個內界就只剩下了自己一般,甚至連自己的存在都顯得太不真實。
可儘管如此,他還是必須咬着牙關走下去,他知道自己肩上揹負着楊家的復仇使命,他知道不報此仇,自己心中的枷鎖永遠無法解開,自己心中的邪靈永遠無法消失。復仇,這也正是他一直以來的奮鬥目標,是記憶深處那一幕幕血腥畫面鞭笞着他奮勇前進,這也是他唯一能讓自己心靈解脫的方式。
兩人各懷心事,靜靜地走在這條喧囂的大街上,不知不覺竟已抵達天塗學府。
天塗學府的大門異常氣派,其中最爲引人注目的是矗立在大門兩旁的兩尊門神似的人型雕像。
這兩尊雕像足有十多米高,左側那尊是一個手持大刀,身披重鎧的男修士形象,而右側那尊則是一個手持長劍,身穿披風的女修士形象。站在近處看去就如懸崖峭壁一般巍峨無比,甚至還有一種盛氣凌人的強烈壓迫感。
葉無天能夠察覺到,這整個大門口都設有禁制,想必是爲了阻擋外人而設的。
“楊公子,跟我過來吧。”陳曉藝向葉無天叫喚一聲,然後便朝着大門右側的一扇兩米寬的旁門走去,在旁門邊上有間傳達室,傳達室靠門方向有扇窗戶。此時,這扇窗戶正敞開着,可以看到裡面正坐着一位戴着老花鏡的謝頂老頭,老頭正認真的看着什麼。
陳曉藝走到窗戶前,向傳達室裡的老頭打起招呼:“王大爺,又在讀報紙啊。”
葉無天跟上前去,看到老頭手裡端着的正是一份報紙,而且看起來應該是從外界進口的報紙。
聽到叫喚聲,王大爺擡起頭,將鼻樑上的眼睛稍稍往下挪了挪,越過鏡框向窗外的陳曉藝看去,似乎是認出了陳曉藝,他臉上揚起了慈祥的笑意,“是曉藝啊,你好像有好些天沒回來了吧?”
“是呢,這些天一直在城裡的丹房裡學習呢。”說着,她又從儲物戒裡取出一瓶丹藥,遞向王大爺,說道:“王大爺,這瓶裡裝的是養身丹,可以讓你增強抵抗力,提高身體素質。”
“曉藝啊,你每次過來都給我帶這麼多好東西,簡直就跟我孫女一樣孝順了。”王大爺眉開眼笑地接下了陳曉藝遞給他的丹藥。
“呵呵,王大爺今天我有個朋友過來有點事,可要你給通融通融哦。”陳曉藝說道。
王大爺轉眼向葉無天看了看,看到葉無天斗篷遮臉,他眉頭隱隱一皺。
陳曉藝看出了王大爺臉上這絲細微的變化,連忙解釋道:“王大爺,我這位朋友因爲面容有些嚇人,所以才帶着帽子。”
葉無天聽得有些汗顏。
“原來是這樣,既然是曉藝帶來的朋友,那我也沒什麼好不放心的了。”說着,王大爺便拉開抽屜,取出一塊金屬令牌遞給了陳曉藝。
“謝謝王大爺。”陳曉藝接過令牌並謝道。
“不用,不用。”王大爺擺了擺手。
陳曉藝將令牌遞給葉無天,然後又向王大爺告辭道:“王大爺,那我們就先進去了哦。”
“好!好!”王大爺笑着點頭。
於是,葉無天拿着令牌跟隨陳曉藝走了進去。
進入學府後,陳曉藝向葉無天歉意說道:“楊公子,剛剛我說你面容嚇人,你可不要生氣哦。”
“怎麼會呢,是我帶着這帽子給你添麻煩了。”葉無天說道,接着又笑道:“陳姑娘心地倒是挺善良的,待這些非親非故的老人,就像是對待自己親人一般。”
“在我眼裡王大爺就是個慈祥的爺爺,我清楚的記得,十歲那年,被我爹送來這個陌生的地方。當時我在大門口又哭又鬧,捨不得爹離開,後來王大爺走過來,遞給我一串冰糖葫蘆,還不停地安慰我,當時他那慈祥的笑容,和親切的聲音,我到現在還記憶猶新。”一說起這些,陳曉藝臉上便是充滿了感激之情。
是啊,童年就像是一張白淨的畫板,時光猶如筆尖一般在上方劃過,總會有那麼一些深刻的記憶會在上方留下一道道深深的痕跡,永遠也抹之不去。
走在天塗學府裡,形形色色的人從身旁路過,有男有女,有年輕人,也有老頭,分不清他們是學員還是導師,也許那些鬍子花白的路人,也只不過是在修行道路上艱難攀爬的莘莘學子。
穿過一條林間小路,前方傳來一陣“叮叮噹噹”的金屬碰撞聲,放眼望去,這是一片寬敞的操場。此時操場上正有不少學員在修練身法,有的獨自練習,有的兩兩對戰。
圖書館就在這片操場的對面,所以兩人需要從操場中間穿越。
陳曉藝一邊走,一邊向葉無天介紹這座學府,就像是導遊一般,兩人有說有笑的樣子吸引了周圍不少目光,畢竟陳曉藝也是個不折不扣的美女。
就在兩人走到操場中央時,一個青年突然擋在了兩人身前,看到這青年,陳曉藝柳眉頓時皺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