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
各種報紙的頭條全都是蘇家殺人事件。
事情鬧這麼大,蘇家已經沒辦法幫蘇士兜這個事了,蘇家的做法也很簡單,發佈了一篇聲明。
大意就是蘇家爲有這樣的家族成員感到恥辱,他將受到的懲罰都是自作自受,蘇家絕對不會爲他花一分錢爲他開脫罪名。
最後甚至還表示,如果他不好好爲自己做錯的事贖罪,蘇家將不再認他這個蘇家人,死後也不能再進蘇家的宗祠。
楚無鋒看完這些亂七八糟的報道,只是冷笑了一聲。
而白子琪卻是拿着報紙,死死盯着楚無鋒,眼神之中全是詢問。
畢竟一個晚上之間,蘇老死了,蘇士殺人自首,而那些原本要來殺楚無鋒的殺手卻全都被蘇士一人給殺了?
這事荒唐成這樣,誰信。
“人生就是這樣,充滿了不可思議的事,誰知道呢。”楚無鋒攤手道。
“算了,問你也是白問。”
白子琪見楚無鋒不說,也就不再追問下去。
有些東西,她知道得太多反而不是什麼好事。
中午的時候。
楚無鋒便接到了蘇家老爺子的電話,約他一起吃個午餐。
沒等楚無鋒迴應,蘇老爺便告訴楚無鋒,車子已經等在樓下了,吃個飯不會耽誤他太多時間。
楚無鋒想了想,便出發了。
原本他是不想再和蘇家有什麼瓜葛的,但又想到母親,雖然兩人從來沒有過任何交流。
但在前一世,母親爲了保他,甚至嫁給了納蘭衝那個變態人渣。
這一輩子雖然有了他的干涉,母親自然不可能再下嫁給納蘭衝,但這份恩情,楚無鋒卻還是要還的。
修道者講究本心。
重生一世再回年少,便是爲了彌補遺憾,讓他渡劫之時,再無遺憾。
所以楚無鋒決定把這個恩情還了。
蘇家。
楚無鋒由蘇家的司機開車接送到蘇家,隨後被一名專門站在門口等着楚無鋒的傭人帶到了蘇家的餐廳之中。
蘇家真不愧爲華都四大家之一,在這寸金寸土的地方,竟然光一個餐廳就將近百平的寬度。
極爲空曠的餐廳內部除了一些常見的鼓動擺件之外,便只有一張長長的木桌子,原木色的,但楚無鋒卻看出這桌子只怕是某種昂貴木頭製成的,並不便宜。
餐椅是常見的古董椅,沒有絲毫現代感。
蘇家餐廳給人一種奢華,但卻陳舊而古板的感覺。
老爺子坐在餐桌的首位,座椅也是木椅,但上面確實雕刻着金色的龍頭,彰顯着他在蘇家不同的地位。
蘇家人丁凋零,此時除了蘇玲之外,壓根就沒人陪着蘇老爺子吃午餐。
“老爺,楚先生來了。”僕人彙報。
“來啦?”老爺子擡頭,年齡雖然七十有八,臉上皺眉卻沒幾根,給人一種老當益壯的感覺。
他看了楚無鋒一眼,擡起手揮了揮道:
“坐吧。”
“好。”
楚無鋒也不矯情,有人讓他坐,他便坐。
蘇玲也跟着擡眼看了楚無鋒一眼,用餐巾擦了一下嘴,又喝了一口桌面的咖啡,這纔開口道:
“楚無鋒,我倒是小看你了。”
“你沒小看我,你就是高看了自己罷了。”楚無鋒笑。
“食不言,寢不語。”
老爺子不悅的開口,蘇玲立刻閉上了嘴巴,不再說話。
至於楚無鋒,既然沒人故意來挑釁他,他自然也不會無聊到去找蘇玲聊天。
三人就這樣坐在一張巨大的餐桌上,安安靜靜的吃着自己面前的東西。
僕人不停的把廚師做好的菜端上來,而且還是每人單獨一份的送法,三個人自然由三個僕人服務。
有時候聯繫上兩道菜,就會有六個僕人。
楚無鋒稍微數了一下,這一餐飯,蘇家起碼用了十二名不同的僕人,這還不包括廚師和在一旁保護老爺子的保鏢,以及那些站在一旁待命的僕人。
反正這頓飯就是吃得極爲奢侈,不過這是別人的家事,楚無鋒就只管享受就是了。
一頓飯,前後吃了將近一個小時。
畢竟不僅有餐前水果還有各種餐後甜點啥的,反正只要你能想到的,蘇家的廚房都能給你弄出來。
楚無鋒倒也不挑,別人給什麼吃什麼。
三人就這樣一路除了蘇玲偶爾跟僕人小聲提幾個要求之外,便極安靜坐了一個小時。
直到老爺子放下插嘴的餐巾,僕人這纔開始收拾起餐桌上的餐具,緊接着又給上了一套功夫茶具。
紫金石打造的茶盤,柴燒的紫砂壺,各種古樸的茶盞,一看就價格不菲。
僕人詢問老爺子要喝什麼茶。
“秋冬季得喝普洱,暖胃,養生。”
老爺子說完又擡頭看了眼楚無鋒道:“無鋒沒意見吧?”
“沒,我不懂茶,您老安排。”
“好,那就把我那二十年的陳普拿出來吧。”老爺轉而跟僕人說道。
“是,老爺。”僕人答。
其實這幾句話看似平平無奇,但其實楚無鋒和老爺子之間卻已經出現了一片刀光劍影。
老爺子稱呼楚無鋒,用的是‘無鋒’,而不是‘楚先生’或者是其它。
那就說明老爺子有意想要拉攏楚無鋒,甚至想讓他回蘇家來。
畢竟蘇士現在出事了,蘇家僅剩蘇玲幾個孫字輩,但卻是個女孩,而且手段跟楚無鋒比差了許多,想要撐起莫大的蘇家,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至於其它的幾個孫子,蘇老爺子壓根就不考慮。
一個個全都是隻懂吃喝玩樂的紈絝子,還有一個在軍隊服役的還能看,卻一心一意的只想當兵,一點繼承蘇家的意思沒有,這讓老爺子愁白了頭。
蘇家後繼無人吶!
這纔有了蘇老爺子今天請楚無鋒吃飯的事。
要是蘇家有數十個像樣的孫字輩,只怕今天也輪不到楚無鋒坐在這餐桌上吃飯了。
不過楚無鋒卻壓根沒有認爺爺的打算,因爲他的回答便是,您老安排。
當老爺子聽到這兩個字的時候,臉頰上已經開始下垂的皮肉微微抖了一下,不過他始終是蘇家家主,喜怒向來不形於色,所以這表情轉瞬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