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按理說,周茜跟徐媛媛還真不能算犯罪嫌疑人,人家兩個女孩子,遠遠的站着,也沒動手,真算起來,頂多算是目擊證人,更何況人家眼下配合着,沒看見嗎?比你還着急,恨不得你快點!
當然,更鬱悶的還在後面,原本,當三人看到徐媛媛,震驚這個女孩比周茜更漂亮的時候,卻沒想到,這妞比周茜還爽快,直接問道:“去警局,還是在這裡取證調查?”
“當然…當然是…去警局了。”
被問話的莫洪結結巴巴的說了句,沒辦法,原本準備一肚子話的他們三個,誰料到會遇到這麼爽快的兩個‘嫌犯’?
不明所以的那兩個年輕幹警也不由埋怨,暗暗瞥了眼莫洪,心裡嘀咕也沒你們在車上說得那麼橫嘛,你看人家兩個女孩子,多麼配合,恐怕就一個電話,人家都會坐出租車去警局報道了,你們興師動衆的廢這麼大事,圖個啥?是故意忙裡偷閒,還是擺排場裝逼?
兩個年輕幹警心裡鬱悶,莫洪就更鬱悶了,正要繼續說,徐媛媛又道:“不介意我打個電話跟老師請假吧?”
莫洪微微皺眉,但還是點頭同意:“可以,快點。”
看着徐媛媛平靜的走到不遠處,掏出手機通話,又看了看壓根沒什麼擔憂的周茜,莫洪有些煩躁,按理說,今天這事很順利,應該值得高興纔對,可問題就是太順利了,隱隱透着些讓他很不舒服的非比尋常。
周茜很淡定,一點沒替目前的處境擔憂,話說她能不淡定嗎?會憂心忡忡?
她可是親眼目睹過楊寧跟徐媛媛的背景的,不說徐媛媛有一個當市委書記的老子,就說楊寧,一個電話,那邊的人直接搬出省政法委書記,當時她對這個稱呼沒太大概念,可回家跟她老子一嘮叨,差點沒把喝着酒的周延祿嗆着。
既然徐媛媛跟楊寧都要被帶走,她這麼個順帶着的,壓根就不需要操心,如果連徐媛媛跟楊寧都搞不定,她就算操心也沒用。
更何況,在周茜心目中,還真不認爲這事會搞不定,畢竟,遠的不說,就說徐媛媛吧,有一個市委書記當老子,在南湖市,還有誰敢招惹?真把官二代當泥巴捏,那真是活得太年輕了。
…
市委會議室,徐睿柏正在跟各相關部門的領導,商討飛揚路的善後事宜,畢竟鬧得沸沸揚揚,必須儘快把事情壓下來,京裡給了省裡壓力,省裡自然要給他們市委壓力了。
正商討着,忽然,徐睿柏手機響了,他本不想接,可看到號碼,不由皺眉,隨後走到窗邊。
電話自然是徐媛媛打來的,徐睿柏也清楚,如果不是重要事,這閨女很少給他打電話,不過他也沒料到,聽到的信息,竟然是閨女被當作嫌犯,而且警局還荒唐的下了批文,要把她逮捕?
“徐書記,謝桂彬應該請了李家人,他直接插手局裡面的工作。”
跟着何天紅走進會議室的孟飛宇,立刻看到窗臺邊上的徐睿柏,當即開口。
掛斷電話的徐睿柏,臉色沉得嚇人,他緩緩摘下掛在鼻樑的金絲邊眼鏡,手臂有些顫抖。
“城市管理行政執法局、城市市容環境管理局,還有負責案子善後的相關部門,先出去。”徐睿柏語氣低沉:“現在。”
會議室的這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每個人都嗅到一股山雨欲來的味道,當下一個個起身離開,不敢逗留。
剩下的人不多,基本與治安管理搭邊,尤其是何天紅跟孟飛宇,更是作爲警局的管理者。當然,原本孟飛宇是沒資格參與這次的會議的,不過眼下,卻沒人說什麼。
哐…
當會議室的門被關上的那一刻,包括何天紅在內,會議室餘下的幾個人,看着面沉似水的徐睿柏,都有些壓抑,尤其是孟飛宇,更是忐忑不安。
“這該死的什麼亂七八糟的治安!”
徐睿柏毫無徵兆的拍案而起,罵道:“是不是認爲我這個新來的書記是弱智?從飯館、到飛揚路,這些所謂的華夏好乾警,都一而再再而三的用那可笑的個性,來挑戰我的底線!眼下,不知多少人在背地裡嗤笑我的無能,等着看我的笑話,因爲這些穿着制服,在市民眼中人模狗樣的王八蛋,一直在我眼皮底下,幹着別人眼中最頂級的笑料!”
“其他市,包括省委,都有不少關於我的不好評論,甚至一些剛退下來,不明真相的老領導,他們認爲這是我資歷淺,甚至是無能的表現!”
徐睿柏憤怒的拍打着桌子,咆哮道:“每天我在辦公室,聽到這些風言風語就火大,而且我還要被省委訓示!”
“徐書記,您可以跟省裡解釋。”儘管徐睿柏沒有衝着他吼,可孟飛宇總覺得被一雙眼睛盯着,這讓他難受到極點。
“解釋有用嗎?”徐睿柏怒火中燒:“在他們眼裡,所有的解釋都是推卸責任,只會讓人覺得,你到底有多無能!”
“那可以把那些老鼠屎摳出來,然後彙報給省裡。”在場另一個人艱難的嚥了口唾液,徐睿柏的氣場實在太大了,讓他不由得升起慌亂。
“摳老鼠屎?真這麼做,遠的不說,就說你們局,有幾個乾淨的?我是不是應該先把你摳出來掂掂?”
徐睿柏怒道:“讓我在省委面前給你們穿小鞋,這種事,虧你想得出來!”
何天紅、孟飛宇等人,都恨恨的瞪了說話的這人,拜託,讓上級找更上一級,給下級穿小鞋,說這話得多不動腦子?做這事不但丟份,還丟人,這不明擺着告訴別人,自個連下屬都管不好,甚至都不能拿他怎麼樣,要淪落到找上級訴苦的地步,得多無能呀?
說完,徐睿柏狠狠的將手中的鋼筆砸在桌面上,嚇得孟飛宇等人心臟一抖。
“我每次聽到一些風言風語,都會一笑而過,抱着人無完人的天真想法去跟他們溝通,滿心希望他們能引以爲戒,可是他們的貪得無厭,竟然給我搞出這麼多亂七八糟的蠢事!”
徐睿柏又狠狠的拍打着桌子:“在我任南湖市市委書記的這一個月,不但成功讓我在省委面前狠狠漲了把臉,而且這臉都傳到京裡了,你們很好,很好呀!”
不僅是會議室裡的何天紅、孟飛宇等人,就連從會議室走出來,在大門外等候的各部門領導,一個個都聳着頭,偶爾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從對方眼裡讀出一些心虛跟慌亂。
顯然,在場不少人,都或多或少的心裡有鬼。
“多少年了,我從一個辦事處的小科員,兢兢業業走到今天,成爲一個市的一把手。可是,這看似光鮮的背後,不知情的人還以爲我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如同一個放虎歸山的土霸王!可你們知不知道,每一步,我都走得如履薄冰!”
徐睿柏深吸一口氣,沉聲道:“我只是想做好份內工作,爲南湖的市民、爲國家排憂解難,可總有一撮人,不斷的讓我在領導面前出盡洋相,這還不算,還因爲他們的貪婪,以及愚蠢,一而再,再而三的危害到我的身邊人!”
說到這,徐睿柏憤怒的瞪着孟飛宇:“告訴我,誰下的指示,要把我家的閨女,弄到警局裡,還冠上一個莫須有的罪名,以嫌犯的身份協助調查,還打着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的口號?”
頓了頓,徐睿柏拍着桌子,吼道:“回答我,立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