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殺了。”袁歌擦了擦臉上的淚：“她選擇了離開這裡，離開這個世界。
因爲我們知道了劉強劉威父子對她的所作所爲，可是有一些人，不，應該是大部分人，”說到這裡，袁歌的情緒明顯激動起來：“都相信是她先去勾引的校長。
他們都相信，校長就是平日裡看到的德高望重的樣子，就是平日裡看到的和藹可親的樣子！”
袁歌一遍遍地捶打着桌子，好像這樣就能夠發泄心中的憤怒。趙龍沒有阻攔，任憑袁歌把自己的手掌擊打出血。
“可她能怎麼辦？她說了真相也沒有用處，那個時候因爲沒有證據，所以別人都不相信她！”袁歌幾乎實在哭喊。
趙龍能夠感受到當年尚是大學生的袁歌，和她的那個不知名的朋友，在忍受周圍同學誹謗侮辱的同時，承擔了怎樣的痛苦與屈辱。
“後來她自殺了，可還是有人在說她，說她經受不起打擊。”袁歌已經無力大喊了：“她那麼漂亮的一個女孩子，就那麼死在骯髒污濁的衛生間裡。可她已經死了，能不能不要再說了！”
袁歌已經哭成了一個淚人，說話也有些條理不清了。趙龍知道袁歌的感受，尤其是自己最好的朋友含冤而去。
趙龍從一個地方看到過，說自殺是一個人對於這個社會最絕望最憤怒的控訴。
想到這裡，趙龍安慰道：“有人說了，說自殺是一個人對於周圍這個世界最爲絕望也是最爲強烈的控訴。你想想，如果大家都認同了她自殺的行爲，豈不是也相當於認同了她對於這個世界的控訴？那些心裡陰暗的人怎麼可能會認同這樣的控訴呢？尤其是對於自己的控訴。”
袁歌抽抽嗒嗒地看着趙龍，眼睛裡又彪出淚水：“可你不知道她對我多好！我上學的時候家裡窮，每次都是她帶着我去吃好吃的，買衣服也都是她幫我付錢。
她知道我家裡窮，她可以爲了我的助學金名額和老師和主任吵架，她也會考慮到我的自尊心，讓我幫她寫作業，說她幫我的這些都是給我的工資。”
趙龍看着袁歌難受的樣子，他幾乎要忍不住去抱一抱這個脆弱的人。
“我現在好想她呀！”袁歌又喝完一杯。到現在爲止她不知道喝了多少酒，每次都是一飲而盡，然後說話。
酒瓶已經見底，袁歌卻還沒有停下來的意思：“現在我親手把那個，不對，把那兩個人渣送進了監獄，可她已經看不見了呀！”
趙龍的眼眶有些溼潤。他只是拉着袁歌還要倒酒的手，輕聲說道：“沒事的，她會看見的。他一定會看見。你已經完成了復仇的使命，她也應該看見了你的努力，我想，如果她真的有在天之靈，一定會希望你早點走出來，不要像現在這樣一直沉溺在過去的痛苦記憶裡。”
這個晚上就這麼過去了。趙龍的安慰最終還是起了效果，當然是在袁歌已經喝醉的情況下，連哄帶騙的安慰。
想起昨晚的事情，趙龍就唏噓不已。有的時候命運真的是一個神奇的東西，他能夠以最讓人想不到的方式讓應得的下場在最想不到的時候到來。
比如說劉強和劉威父子，他們怎麼會想到，當年做的那件事，會在多年之後繞一個大圈子，回到自己的身邊，並且把自己親手送進了墳墓呢？
想到這裡趙龍搖了搖頭，把自己從這些想法中拉出來。今天是靈狐出院的日子，本來說好一起去接的，可是林雪因爲要參加市政府舉辦的優秀企業家會議。
所以迎接的隊伍變成了五個人，就是趙龍自己，張麗，崔雄，方曉敏和李曉曉。丁洋和袁歌在家裡做飯，確保靈狐一回家就能夠吃到平日裡最喜歡的飯菜。
不過還有一個小插曲。最近這些日子，由於丁洋一直以來的照顧，靈狐和丁洋的關係拉進了許多。在確定迎接的人的時候，丁洋幾乎是一蹦三尺高，哭着喊着要去，最終被趙龍用扣工資的方式強行留在了家裡。
看到丁洋撅着小嘴一臉不滿，趙龍還是有些得意。這個小姑娘以前嬌縱慣了，徐大綱把她交給自己就是爲了好好搓一搓她的銳氣。
“走啦，出發啦！”趙龍大喊一聲，所有的人都趕快準備起來。天氣不錯，晴空萬里但也不是很熱，最適合出行的日子，去接靈狐回家，也是非常的愜意。
到了醫院，一進病房，靈狐就跳了起來：“你們可算來了，要知道我在這裡差點憋死，快快快我們現在就走！”說着，拉起了已經收拾好的行李，就要直接出門。
“等會，出院手續辦了嗎？”趙龍攔住靈狐妖嬈的身軀，問道：“就這麼走啊？”
“已經辦好了！早就辦好了，早上他們剛上班老孃就去辦了，快讓開，別當着我擁抱自由！”靈狐一把推開趙龍，走出病房，把其餘的人全部扔在身後，一臉春風得意，大喊道：“我自由啦！”
“在醫院呢，別大呼小叫的。”剛剛說出口，就被經過的一個護士訓斥道：“影響到病人休息怎麼辦？”
靈狐立馬像一個做錯事的小孩子，原地認錯。等到護士走後，靈狐轉過頭對着趙龍等人做鬼臉，這一做可不要緊，愣是把旁邊走過的一衆男醫生迷了個神魂顛倒。
趙龍連忙走上前：“咱們走吧走吧，別打擾人家醫生正常工作。”
說着，拉着靈狐走了出去。
出院之後，在靈狐的要求下，先是去市裡最大的商場瘋狂購物，接着又在江邊吹了吹風，直到中午快要十二點，才慢慢悠悠地回到了別墅。
看得出來這幾天在醫院把靈狐憋壞了，不過靈狐很少去醫院的人。在西南的時候靈狐就是輕傷不下火線，現在只是中了一槍，按照靈狐的話說，那就是區區的小傷，根本不用擔心的。
講起道理誰也說不過誰，不過當時的情況確實危急。要不是救護車及時趕到，估計靈狐還要在醫院躺更長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