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如素身子一僵,心裡一慌,手裡的梳子“啪”的掉在了地上。
“嫣兒……”,緊接着她便被身後的君臨墨給攬在了懷裡。
他將下巴抵在薄如素的肩上,像個孩子一樣將自己的臉蹭了蹭薄如素的臉,感覺到薄如素在用力推拒着自己,下意識道:“嫣兒,讓我抱……抱,一會……就好,一會。”
薄如素聽到他這話,動作一頓,心不禁跳的快了起來。
原來他一進門的時候,她沒有聽錯,他喊得的確是嫣兒……
可是,他爲何要對着自己喊“嫣兒”?
莫不是又像當年一樣,喝醉了酒便認錯了人?
然而,當年他將自己錯認爲樂妍,如今對着這樣一張臉喊着“嫣兒”,真是無比的諷刺!
只是,他怎麼喝成了這樣?難道是自己離開白玉樓後,他就一直喝到現在?
“看清楚,我不是你的嫣兒!”酒氣縈繞在鼻間,讓薄如素心中的不適更甚,也懶得再去多想,一邊沉着臉使勁掰着他環在自己腰間的手指,一邊厲聲道:“放手!”
興許是她的聲音太過凌厲,興許是她的眼神太冰冷,也興許是因爲徹底的喝醉了,只有在最愛的人面前纔會毫無防備的展現出最真實的自己。
總之君臨墨竟縮了縮脖子,擡起頭,泛紅的臉上表情小心翼翼,聲音也難得怯怯的:“嫣兒……不要趕我走……”
他稍微將身子往後移了移,掛在薄如素身上的手一點都沒鬆開。
望着她的目光滿是癡迷和不捨,眼睛如溼漉漉的,撅着嘴委屈的模樣竟莫名的讓薄如素心頭一震。
眼前這人,這是君臨墨嗎?
他怎麼會……
不,他必定是認錯人了!
“哐當”一聲,只見君臨墨被薄如素狠狠的推在了地上,頭也不小心撞到了桌角。
突如其來的疼痛讓君臨墨低呼出了聲,這一撞也讓外面的杜江聞聲闖了進來。
待看清楚屋內的情形後,杜江急忙將癱坐在地上的君臨墨攙扶了起來,“王爺,您沒事吧?”說罷,不忘記偷偷的瞄了一眼薄如素:“王妃……王爺他喝醉了,您……”
薄如素攥緊袖子,不等杜江爲君臨墨開脫完,直接紅脣輕啓,吐出兩個字:“出去!”
“是是是,屬下這就帶王爺回去!”杜江察覺到薄如素臉色難看,趕緊將君臨墨背了出去。
君臨墨的額頭紅腫,趴在杜江的背上,依舊朝着薄如素的方向,口齒不清道:“嫣兒……嫣兒……”
“
王妃,發生什麼事情了?”清雅聽到動靜,連忙披着外衣進來了,看着君臨墨與杜江二人離去,瞪大眼睛道:“大晚上的,王……王爺怎麼會在咱們院子裡?”
薄如素眼神一顫,咬牙道:“沒事!”
“呃……那您早些休息,奴婢就先回去了!”清雅聽出薄如素語氣裡的不悅,想着必定是王爺剛纔又對薄如素做了什麼,所以薄如素纔會這般不爽。
嚥了口唾沫,清雅便知趣的將門給帶上了。
薄如素深吸一口氣,緩緩的閉上了眼睛,努力平復着起伏不定的心情。
平心而論,這麼久以來,她的心早就是一潭死水,幾乎沒有什麼能驚得起波瀾來。
可是,就在剛纔,她卻因爲他的那句“嫣兒”在那麼一瞬間驚慌失措了……
嫣兒,嫣兒……該死的,他的嫣兒早就在兩年前沒了!
她不是嫣兒,她是薄如素,是一心要報.仇雪恨,要毀了他一切的薄如素!
不知道過了多久,再次睜開眼睛後,薄如素的眸中已經恢復了一片清明,只是那眸底神色越發的陰冷了……
杜江剛將君臨墨扶回了主院,只見樂妍從房間裡迎了出來:“杜江,王爺怎麼醉的這麼厲害?”
一邊說着,樂妍一邊不着痕跡的從杜江手裡接過君臨墨,還順便給身邊的寶兒使了個眼色:“快,打盆水去端我房間去!”
“洛夫人,王爺喝成這樣,晚上少不了折騰,讓屬下扶着王爺回書房吧?”自打知道了薄如素纔是真正的洛雪嫣,杜江便對這冒牌女人心生反感,可礙着面子,只能這般委婉的不給她染指君臨墨的機會。
除了最開始王爺會與這個女人共處一室,後來乾脆都在書房裡過夜,雖然不知道她留在王爺身邊有什麼目的,但是剛纔他可沒錯過她眼睛一亮的得逞之色,哼!
然而,樂妍好不容易等到現在,哪裡能襯得了杜江的心?
勾了勾脣角,壓下心裡的不滿,樂妍甚是貼心道:“王爺這般我很是不放心,還是留下來我親自守着比較安心。”
杜江張了張嘴,還想繼續找藉口拒絕,“可是……”
怎奈樂妍又道:“有些事情你做起來不方便,這裡有我和寶兒就夠了,你也回去歇着吧。”說罷,便與寶兒一左一右的架着君臨墨回了屋子。
“哎!”重重的嘆了口氣,杜江只能眼睜睜的瞧着不省人事的君臨墨羊入虎口。
除了不能與王爺那什麼,還有什麼事情他做起來不方便?
這個女人即便是冒牌貨,也是王
爺的女人,她要想跟王爺發生點什麼,哪裡是自己一個小小侍衛能指手畫腳的?
除非王爺他在關鍵時刻醒來,否則王爺這守身如玉兩年的清白就不保了!
可是,王爺都這個樣子了,還怎麼指望他醒?
“啪”,肩膀從後門突然被人打了一下子,嚇得杜江趕緊回頭。
在看到來人是秦峰後,又幽幽的嘆了一聲氣。
秦峰不解的看着他,“咋了兄弟?怎麼一看到我就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
杜江搖了搖頭,無法言說心裡的鬱悶,只能轉移話題道:“於正呢?怎麼沒看到他值班?”
秦峰摸了摸鼻子,八卦道:“嘿嘿,於正這小子終於春心大動了!”
杜江一怔,問道:“怎麼個意思?”
秦峰眨了眨眼睛,賣關子道:“你猜!”
杜江翻了個白眼,轉身就走,沒好氣道:“懶得!”
“哎,哎,別走呀!”秦峰見狀,立刻跟了上前,“行行,我告訴你還不成嘛!”
“說!”杜江就知道秦峰的性子是藏不住話的,這也是爲何君臨墨沒有將薄如素的身份告訴秦峰這個不靠譜的人。
“我也是這幾日才知道的。”秦峰“嘿嘿”一笑,道:“瑞王爺不是快大婚了嘛,王爺讓於正去瑞王府幫忙,我見於正私底下一直有意無意的跟在聽琴身邊,便打趣了他們二人幾句,沒想到於正竟臉紅了。嘖嘖,你說,他們要是沒貓膩,臉紅個什麼勁!”
兩年前,因爲君一航中了樂妍的血毒,聽音爲了君一航以血還血,以命換命,這才讓於正對聽音的感情暴露。
聽音對君一航是癡情的,同樣於正對聽音也是如此,所以杜江聽罷,感慨道:“聽琴是聽音的妹子,雖然與聽音性格迥異,但也是個難得的好姑娘。若是於正想開了,能放下聽音,與聽琴在一起也不錯。”
想到了自己心上的那個人,杜江的眸子暗了暗,一時之間竟有些落寞。
秦峰歪頭,以爲杜江羨慕了,安慰道:“咱們兄弟好歹是王爺身邊玉樹臨風,風.liu倜儻的金牌侍衛,在京城裡走一圈怎麼着沒有一百也有五十個姑娘跟隨吧?所以,你也別急,這都是早晚的事!”
“早晚的事?”杜江自嘲一笑,搖着頭不再說話。
情之一事對他而言,本就是後知後覺的。
那個人啊,離着他很近的時候,他還未曾發覺自己喜歡上了她,等發覺後,爲時已晚。
如今,她於他來說,就像是天上的星辰一樣,觸不可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