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會兒，青兒才反應過來，她激動的小臉都紅了。
“哇，小姐你好厲害，雖然青兒一個字都聽不到，但是青兒知道小姐沈姨娘那羣人一定不是小姐的對手。”
“傻丫頭，去幹活吧。”被這丫頭崇拜，鳳驚瀾半點驕傲的情緒都沒有。
“是！”青兒利索的應下，“哦，還有，沈姨娘剛進來，王姨娘也來了，奴婢見到小姐正跟沈姨娘談正事，就請王姨娘到屋裡稍作休息。可王姨娘不肯，現在還在雪地裡站着。”
“王姨娘？”鳳驚瀾握着勺子的手指一緊，想到前日她跟沈氏兩人聯手唱出的那出大戲，眼眸微微的眯起，“她怎麼來了？”
“沈姨娘說，特意來跟小姐請罪的。”
“讓她進來吧。”鳳驚瀾也沒有了胃口，讓丫鬟將餐桌收拾了。
很快，青兒就領着王姨娘進來。
此時的王姨娘早就沒有了之前的囂張跋扈，因爲在外面站的久了，整個人都凍僵了，纖弱的身子不由自主的瑟瑟發抖，看起來楚楚可憐。
她踏進房間，就猛地衝過來，跪在鳳驚瀾面前，哭訴，“求三小姐看在一家姐妹的份上可憐可憐我的霜兒吧！”
鳳驚瀾被嚇了一大跳，眉頭擰着，“王姨娘，你這是什麼意思？”
王姨娘仰起頭來，眼淚嘩啦啦的流下來：“三小姐，奴婢有罪，不該聽從夫人……不對，是沈姨娘的挑唆，陷害三小姐。可奴婢也是被逼無奈。奴婢身份低微，從梵音寺回來之後，沈姨娘她們就把霜兒關了起來，不讓奴婢見女兒。
前日，更是派人威脅奴婢，如果奴婢不聽從他們的吩咐，就將霜兒隨便找個人嫁出去，讓我們母女此生再無機會相見。奴婢被逼無奈，只能屈從。”
“該做的，不該做的，你全做了，至於是不是被威脅，跟本小姐有什麼關係？”
鳳驚瀾將王姨娘推開，走到旁邊坐下。
懺悔？
她從來不相信這一套。
如果不是她洞察先機，死的人可就是她。
在這個世界上，要麼一步不錯，要麼將錯就錯，可在鳳驚瀾看來，既然從一開始做錯了，別別想回頭。
若是人人犯了大錯，哭嚎兩聲，求個饒，就能浪子回頭，獲得原諒，那也太便宜了。
而且，她並不覺得這位王姨娘是真心懺悔的。
不過是看沈姨娘的勢弱，已經罩不住她了，生怕她秋後算賬，這才主動出擊，過來認錯。
與沈姨娘的僞善相比，這位王姨娘毫無疑問就是個利益至上的。
一個僞君子，一個真小人。
對付這種人，所謂的真情付出是沒有任何作用的，能夠讓他們屈服的只有利益，只要永遠比她強，她纔會乖乖聽話。
“認錯求饒，這些馬後炮的話就不必說了，你若是沒事就退下吧。”鳳驚瀾面無表情的下了逐客令。
看着鳳驚瀾冰冷的神色，王姨娘十分失望，她沒有想到鳳驚瀾竟然拒絕的這麼不留情。
王姨娘攥着拳頭，慢悠悠的朝門口走去，眼見着就要跨出門口，王姨娘一咬牙，再次衝到鳳驚瀾面前。
“三小姐說的不錯，是奴婢做錯了事，奴婢沒有臉面求三小姐原諒我。只是霜兒她不應該受到那樣的待遇，她被沈氏母女折磨的只剩下半條命，沈氏她們甚至不讓大夫給霜兒看病，她們分明想要害死霜兒。奴婢求三小姐發發慈悲，看在姐妹一場的份上，求您救救霜兒吧。”
王姨娘能跟沈氏鬥了那麼多年不倒，自然有她的本事，見風使舵，論識時務沒人比得過她。
“奴婢只有霜兒一個女兒，若是三小姐肯救霜兒一命，奴婢願給三小姐做牛做馬。”
王姨娘堅定的表了忠心，她相信自己的價值，也相信但凡是個聰明人，此刻都不會拒絕她這個同盟。
如今這鳳驚瀾和沈氏勢同水火，若不趁機一舉除掉沈氏母女，後患無窮。
可惜她太高估了自己，也太低估了鳳驚瀾，鳳驚瀾若想解決沈氏母女，只需輕輕下點毒，分分鐘掃除障礙，可她之所以不動手，只是爲了打發無聊時間而已。
就像是閒來無事打遊戲一樣，副本越難，攻克起來越有意思。
“你走吧，本小姐不需要牛馬，更不喜歡那些個被人馴服過，不知道忠心爲何物的牛馬。你的那點小心思本小姐知道，可惜本小姐對你的權力之爭沒什麼興趣。”
王姨娘爲什麼幫她，不過是借她的手除了沈姨娘而已。
鳳驚瀾懶懶的打了個哈欠，作勢就要回房睡她的回籠覺。
王姨娘見此，不由急了起來：“三小姐不答應，奴婢就長跪不起，直到三小姐答應爲止。”
鳳驚瀾動作一頓，眼裡閃過一絲不耐煩，她最討厭死纏難打，自作聰明的人，她這是求她呢，還是逼她呢？
“你想跪也好，想死也罷，只要別在本小姐眼前就好，天瀾院外多了是空地，青兒，請王姨娘出去。”
鳳驚瀾說完，轉身進了裡屋。
半柱香後，青兒端着托盤敲門而入。
“小姐，王姨娘跪在外面有一會兒，來來回回引了不少人指點，再這樣下去，若是傳到老爺耳朵裡，會不會不太好啊。”青兒皺着眉頭，臉上寫滿了擔憂。
鳳驚瀾抱着湯婆子，窩在火爐旁，手裡翻着不知道從哪兒找來的醫書，聽到青兒的話，鳳驚瀾連眼皮都沒擡：“腿長在她身上，本小姐難不成還能強行拉她起來不成？”
“可是小姐，如今我們跟沈姨娘已經勢同水火，雖然經過昨日的時候，沈姨娘短時間不敢對小姐出手，可沈姨娘會不會重新掌權，誰也不知道，咱們不能坐以待斃啊。王姨娘既然有心投靠，小姐爲什麼不將她收歸己用，有她幫着對付沈姨娘不好嗎？”
“當然好，不過那也得王姨娘真心幫着咱們才行，否則除了一個沈氏，又來了一個王姨娘，沒什麼區別。”鳳驚瀾淡淡說着，伸手接過茶水抿了一口。
“只要小姐救了四小姐，王姨娘必定會感念小姐的恩情的。”
“鳳若霜嗎？”鳳驚瀾搖頭冷笑，“她若是真的病重，你覺得咱們府中還能這麼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