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木白並不言語,只是看着楚修宸似乎有一種憐惜之感,不過短短的一瞬,旁人自然是捕捉不到,待道路可通了這兩部人馬,楚木白纔開了言。
“今日有事需辦,就不同十二弟敘舊話談了。”
說罷,楚木白騎馬帶領軍隊通行,楚修宸擺手,手攬車簾的美人,低頭羞笑,放下簾子......
隨着一聲“起嬌”,宸王一行人浩浩蕩蕩的朝着醉仙樓去,用宸王的話說,就是誠心以待,美人總會感動,掩面而來。
只可惜他等的這人是蘇慕染,一個二十一世紀秉承“一世一雙人”理念的人物,她身邊又有權勢通天隨時吃醋的醋包楚木白,讓她知道她的一番心意不知得等到猴年馬月了。
蘇府,蘇文耀正等着下人通傳蘇可吟意外身死的消息,這邊等來了攜着兵馬部隊包圍的楚王楚木白和刑部的尚書。
一聽到消息,蘇文耀悠閒看書的手直接抖落,一臉的疑問外加驚惶失措,他踉踉蹌蹌的走出書房,不過蘇文耀畢竟是宰相,大風大浪的也是經歷過的,這般狼狽的模樣沒多久就恢復瞭如常,雖然仍舊是內心波濤洶涌。
來到了前院,見到了楚王、刑部尚書,蘇文耀小跑着走上前去。
“不知今日楚王、刑部尚書來訪我蘇某府中可是有其他事,還有這...圍我庭院,蘇某實在不解。”
刑部尚書,邢明磊,人如其名是個正直、光明磊落的君子,最是看不得勾算人心、讒言奸佞之人。
以往他一直在查蘇文耀的關係脈絡,始終認爲他家財地位來得實在是有些讓人起疑,他也查到了點蛛絲馬跡,不過信息量實在是太少,不足以將他拿到庭堂之上問罪。
今日,他坐鎮管理的刑部大理寺牢發生了暗殺事件,不過好在之前楚王叮囑要好生看着蘇可吟,防止不軌之人行不軌之事,還好心派了十餘人作助力,這纔有驚無險,不僅沒什麼損失,還抓了行刺之人。
雖然嚴加審問並沒有讓刺客交代出什麼,但押解他經過蘇可吟的刑房之時,蘇可吟瘋魔大笑,說他是蘇府之人。
邢明磊正準備喚人前去調查一番,楚王派人交予他了一本冊子,看之大驚,便火急火燎的敢來了蘇府,恰巧在門外碰到了楚木白,便同他一齊進了去。
楚木白不語,邢明磊是個大大咧咧的性子,不願拐彎抹角,直接上前一步說道。
“蘇相,今日刑部大理寺牢發生了暗殺事件,據調查此事跟你相關,還有......”
邢明磊話還未說完,蘇文耀當下臉黑了下來,聲音也是帶着慍怒。
“邢尚書說這話可得講證據,若是毫無根據就擅闖我宰相府...傳出去怕是有損你邢尚書的英明。”
“邢尚書這麼說自然是有證據的,不然也不敢越級行事。”楚木白開口說道。
蘇文耀心底猛然一慌,他是見過之前楚木白曾經送給過他的禮的,那是一個小冊子,上面詳細記錄了他暗地裡經營的種種,什麼人物、明細、方式等一應俱全。
但他想楚王之前拿那賬目是爲了讓他交出蘇可吟的,現在蘇可吟不但交了出去,還如他所願按他的方式進行了處理,他應該沒理由再拿那等事威脅他,畢竟他是他愛的蘇慕染的父親。
再者說來,他之前一直拿捏着證據卻沒有公然反目,說明他是想要我的助力......
這般想着,蘇文耀有些大膽了起來,他認爲看在那兩個方面楚王是不會真的對他下手的,楚王這般做不過是爲了讓他逼迫他讓他倒戈罷了。
“殿下,下官捫心自問待殿下並未有任何的不妥,您要迎娶下官的女兒我也是雙手奉上,可您如今派兵直接圍了我這蘇府是不是應該給個解釋。”
“解釋?!”楚木白呵笑了一聲,“從來還沒有人讓我給出個解釋【娘子除外!娘子除外!娘子除外!】,既然你想聽我的解釋,不妨蘇相先解釋解釋僞造雲夫人之死,實則囚禁之事。”
蘇文耀當即目瞪口呆,滿臉愕然的不可置信,話語結結巴巴,“楚王此...此話何意,下官不明。”
“容庭園,蘇相所說的雲夫人曾住之屋,內有暗閣作何解釋,還有落泉村——”
蘇文耀身體踉踉蹌蹌的後退了好幾步,被身後的小廝扶了扶才勉強站穩。
他爲何會知道暗格?難道是蘇可吟?可可可...當晚怕事情敗露我便將雲兒轉移到了落泉村,他又如何知曉?難道是他入住我蘇府本就是打着心思......
“殿下,此事另有隱情,並不是您想的那樣。”
“哦?那倒要聽聽蘇相所說的隱情是什麼了。”
蘇相正要開口準備胡言亂語一番,猛然意識到這乃家事,就算真的有什麼他楚王依着這,也是沒理由做出軍隊圍包蘇府之事。
“殿下,此事是下官的家事,請恕難以相告。”
楚木白墨染漆黑的眸子驟然陰沉,“好!”
隨即轉眸看向邢明磊,“蘇相身任宰相,在其位不謀其職,勾結官商,私黨營交,今我舉報,上交了證據,還請邢尚書仔細覈對。”
邢明磊也不馬虎,忙說道,“下官一定明調此事,還請殿下放心。”
楚木白揮袖轉身,言語冰冷,“蘇相現在身有嫌疑,怕是不便外出,至於上朝也是不必了,我自會同皇上說明。”說罷闊步離去。
邢明磊也是個效率高又十分善解人意的尚書,一路追着楚木白。
“殿下,能否將您這兵馬暫借下官,我瞧蘇相今日恐難以跟我回刑部,我這又有很多的事需要調查覈實,一時也沒有空餘的人或是時間向皇上申請派兵圍了這蘇府,所以......”
“準了。”
“多謝殿下。”
就這般,刑部尚書邢明磊樂呵呵的向蘇相道了辭,屁顛屁顛的出了蘇府,像是完成了多年的夙願一般。
寬廣空蕩的院落,除了幾個不知所措,低頭輕聲交語的小廝,就只剩得蘇相一臉驚愕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