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總行了吧?”大皇子被這麼折辱一番,心中積累的火氣可想而知。
魏汐月笑眯眯地點了點頭:“大皇子殿下早這麼配合,不早就好了嗎?何苦要受這麼大的罪!”
魏汐月雙手縮在袖子裡,閉上雙目,一眨眼的功夫,手心裡就多了一顆小藥丸:“殿下把這個給吃了吧。”
“這是什麼東西?”大皇子狐疑地問道。
“殿下要是不吃的話,那我可就收起來了。”
魏汐月作勢要收起來,大皇子再也顧不得什麼身份和矜持,連忙拉住了魏汐月:“誰說我不吃了?快給我!”
藥丸服下去一會兒,大皇子就覺得肚子不疼。這人一好,精神氣兒也就恢復過來了。
大皇子冷冷地盯着魏汐月,說道:“弟妹,我雖然跟黃桃賠了不是,但是方纔你說的話也要算數。”
“我剛纔說了那麼多話,大皇子殿下指的是哪一句呢?”
“你方纔說,要在路上處置黃桃,而且隨便我想怎麼處置都行。你還寫下來了,白紙黑字的,你可賴不掉了。”大皇子暗自慶幸,幸虧讓魏汐月寫下來了。
“大皇子殿下說的是這個嗎?”
魏汐月從袖子裡掏出了方纔寫的那份東西。
大皇子眼睛一亮,急忙伸手要去拿,魏汐月一個閃身,輕輕巧巧地就躲過去了。
“你把它給我!”
“好呀,大皇子殿下不要急,我這就給你。”魏汐月將那張紙拿到了大皇子的面前,當着大皇子的面兒,將好好的一張紙,撕成了碎渣渣,隨後往大皇子面前一揚手,笑道,“大皇子殿下可接好了呀。哎呀,大皇子殿下,這紙怎麼碎了呢?殿下怎麼不拿好呢?”
大皇子面色沉如鐵,陰如水:“魏汐月,你欺人太甚了!”
“這話該是我對大皇子殿下說的吧?”
魏汐月拍了拍,臉上的笑容已經消失不見了:“趁我和我家王爺不在,就闖入我的屋子裡,對我的丫頭隨意打罵,大皇子不是欺人太甚,又是什麼?”
“是你的丫頭辱罵我在先!”
“是你先對我不敬重!黃桃也不過是忠心護主而已!”
“我身爲皇子,難道連打罵一個丫頭的資格都沒有?”
“你有呀!”魏汐月冷冷地笑道,“只是對於我的丫頭,你沒有這個資格。”
“你!”大皇子已經恢復了力氣,猛然間從搖椅上站起來,擡手就要朝着魏汐月的臉打過去。
忽然,一顆石子從門外飛進來,正好打在了大皇子的手腕上,大皇子吃痛,那隻手就縮了回去。
“阿河,動手打女人可不是一個正人君子該有的風度。”
楚遇手中把玩着幾顆小小的鵝卵石,站在門外,眼底一點溫度都沒有,盯得大皇子脊背發寒。
大皇子和楚遇從小一起長大,一起讀書上學,自然對楚遇的一舉一動都十分了解。楚遇的這種眼神,他再熟悉不過了。
從前上學的時候,太子曾經因爲楚遇父母雙亡而欺負楚遇,楚遇當時的眼神就是這樣肅殺,不帶有一絲溫度,彷彿
在看一隻跟他不相干的小動物。
第二天,太子的頭就被楚遇給打破了。太子嗚嗚哭着跑到皇上面前去告狀,楚遇手裡拿了一方硯臺,竟然當着皇上和大臣們的面,結結實實地將太子給揍了一頓。一面揍,楚遇一面將事情的原委講了個大概。
當時,楚遇就跟瘋了一樣,誰都不敢上前阻攔。
還是彼時在世的貴妃娘娘攔下了楚遇,楚遇這才作罷。
如今楚遇又露出了這種可怕的眼神,而對象竟然是他,大皇子不僅脊背發寒,心底也發寒起來。
他盯着楚遇手中的鵝卵石,又低頭看了一眼方纔打中他的那顆鵝卵石,不經意地吞了一口唾沫:“阿遇,不是我要打魏汐月,實在是因爲她欺人太甚。”
楚遇掃了一眼魏汐月,見魏汐月竟然衝着他眨眼笑,不禁怒從膽邊生。闖了這麼大的禍,還有臉對他笑?他就是聽了魏南風將來龍去脈都說了一遍,料定魏汐月一定會過來找大皇子,才匆匆忙忙地趕了過來。
果不其然,魏汐月果然已經和大皇子槓上了。
楚遇沒好氣地哼了一聲,小丫頭,看本王回去之後怎麼收拾你!
魏汐月知道自己闖了禍,老老實實地低着頭,時不時擡眼看一看楚遇,可憐兮兮的模樣,讓楚遇的心不知不覺就軟了下來,早就要將回去收拾魏汐月的那個念頭給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殿下是在開玩笑吧?月兒不過是一個婦道人家,平常也最是知禮,怎麼會欺負大皇子殿下呢?”
好在魏汐月自從嫁給他之後,就一直頗爲守禮節,只要大皇子手裡沒有什麼證據,就算再怎麼挑刺,也挑不出魏汐月的毛病來。
大皇子語塞,支吾了半天,才恨恨地說道:“阿遇,管好你的媳婦!”別讓他抓到把柄,要是哪一天,魏汐月落到了他的手上,那可就不要怪他不客氣了!
楚遇微微頷首:“這個就不勞大皇子殿下操心了,我自己的愛妃,我自然會好好地照顧。”
說罷,楚遇回身對魏汐月說道:“還不趕緊跟我回去。”
魏汐月垂頭喪氣地答應了一聲,就跟一個受氣的小媳婦似的,跟在楚遇身後,回到了自己的屋子裡。
“你看看你,我一個沒看住,你又跑去招惹大皇子了!”
楚遇簡直拿魏汐月沒有辦法,打又打不得,罵也罵不得。說她兩句吧,魏汐月就眨巴着一雙無辜的大眼睛,滿是委屈地看着他。水潤潤的雙眼將他心中最後的那一點子不快也給澆滅了。
“幸虧我去的及時,不然,他那一巴掌,你恐怕就要生生地受着了。”
“他敢!”魏汐月不服氣地說道,“你看看他敢不敢打!要是他敢打我的話,看我怎麼對付他!”
“你還這麼囂張!”
魏汐月囂張的氣焰馬上就偃旗息鼓了,“哎呀,跟你開玩笑呢。不過我覺得大皇子也不過是嚇唬嚇唬我,他肯定也知道,打了我,我家王爺也不會放過他呀,是不是呀,阿遇?”
魏汐月搖着楚遇的胳膊,討好地看着楚遇,楚遇就算有再怎麼大的火氣,此時此刻也發不出來了。
“
好了好了,你以後不要再去招惹他了。你以爲大皇子真的是那麼好欺負的啊?他是什麼人,你還不知道啊!”
魏汐月嘟了嘟嘴,不滿地小聲道:“那誰讓他打了我的丫頭呀。一大早就趁着我不在,欺負我的人,明顯是沒有我們放在眼裡嘛,小小地教訓他一下,也是他活該!”
“你別犟嘴!你以爲我不知道你和蕭冰玉暗地裡在做什麼啊?”
魏汐月頓時就泄了氣:“我們做什麼了?”
“今早上的事情,後來南音又怎麼和大皇子吵起來了?還不是蕭冰玉在挑撥?”
魏汐月不服氣,道:“那也是蕭冰玉自己在挑撥,跟我有什麼關係?”
“你這個人最是護犢子,如果不是你授意的話,蕭冰玉敢拿南音當槍使嗎?”
魏汐月無奈地嘆了一口氣,看來楚遇已經將她的底細給摸了個清清楚楚了。
“其實也沒有什麼呀,我就是跟她講,讓她幫幫我,讓南音對大皇子徹底死了心。”
楚遇看着魏汐月小心翼翼的樣子直想笑,真想把她一把拉過來,好好地疼愛一番。
不過呢,對待魏汐月,該嚴厲的時候就得嚴厲,不然她不知道天高地厚,總去招惹那些不該招惹的人。
“你給她許了什麼好處了?”
魏汐月本來不想告訴楚遇,但轉念一想,她從來都沒有去過浩清國,對浩清國一點都不熟悉。蕭冰玉所求之事,說難也不難,關鍵是要怎麼佈局。說不定還得求楚遇幫忙呢。與其那個時候說出來,不如早早地就跟楚遇商量好了再行事。
當下,魏汐月也不再隱瞞,原原本本地將她和蕭冰玉私下的約定都說了出來。
“她倒是不貪心。”楚遇冷哼了一聲,又道,“西門錦榮的事情,你準備怎麼辦?”
魏汐月撇撇嘴,說道:“人都已經交給了西門城主和西門錦寒了,當然是讓人家父子倆處置了,關咱們什麼事呀?”
“你別給我打馬虎眼,你以爲我不知道呀,你明着是將人交給了西門城主,暗地裡是要將西門錦榮逼上死路呢。”
“我可沒有讓他去死!西門錦榮是死是活,那可都是西門城主一句話的事情。”
楚遇微眯着雙眼,笑道:“你若是不給西門城主解毒的話,他恐怕這一句話都不知道說不說的出來。”
魏汐月也衝着楚遇調皮地眨了眨眼睛,笑道:“誰讓西門城主的藥引子那麼難找呢?”
兩個人心照不宣,都微微地笑了笑。
“阿遇,此事過後,西門城主心中肯定對咱們頗有微詞,我是不是給你惹麻煩了?”魏汐月憂心忡忡。
她本意是要幫楚遇一把,但沒有想到,西門錦榮都這麼混賬了,西門城主心中竟然還顧念着父子之情。可事情都已經走到了這個地步了,西門錦榮不死是不行了。她此次逼着西門城主處置西門錦榮,西門城主雖然會照辦,但心裡一定會對她和楚遇充滿怨恨。
將來,說不定會找着機會害楚遇。要真有那麼一天,她就不是在幫楚遇,而是在害楚遇了。
“傻丫頭,你當西門錦寒是擺設嗎?”
(本章完)